伴隨著杜若賢的問話,朱氏也接著走了出來。
“寧姐兒,你怎麼來了?”朱氏的臉有瞬間的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笑著向杜若寧走過去。
杜若寧也笑著向走過去:“二伯母,六堂兄,你們都在呀,春苗姐姐嗓門真大,我剛把腳邁進來,就被一嗓子給嚇住了。”
朱氏和杜若賢迅速對視一眼,神稍有放松,上前拉著杜若寧的手就往門外走。
出了門,站在廊下,沖春苗罵道:“你個小蹄子,死哪去了,四小姐來了都不知道,還有臉喊這麼大聲。”
春苗手里端著茶點,被自家夫人罵得臉煞白:“夫人恕罪,奴婢去廚房了,走時讓春燕在這守著的。”
“春燕呢,怎麼也沒見人,一個個的都皮了。”朱氏罵道,轉過臉又對著杜若寧笑,“這些死丫頭,沒一個中用的,連你來了都不知道,回頭我剝了們的皮。”
“沒關系的二伯母,我又不是什麼貴客,不用這麼客氣。”杜若寧笑盈盈道,“我原是要來找三姐姐玩的,三姐姐在睡午覺,我便過來給你問安,沒想到又打擾了你和六堂兄說話,要不然你們接著說,我四轉轉去。”
“說什麼,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他做錯事,我正罵他呢!”朱氏拉著的手不放,“正好春苗端來了茶點,你就在這里吃一口,我讓人把你三姐姐來陪你玩。”
“對對對,四妹妹來得正好,你來了,為兄就不用挨罵了。”杜若賢此時也緩過神來,笑著說道,“四妹妹你只管坐著喝茶,為兄去幫你三妹妹過來。”
“好啊,那就勞煩六哥哥了。”杜若寧回他一笑,天真又爛漫。
杜若賢明顯松了口氣,和朱氏道了聲孩兒告退,便轉大步向院門外走去。
“你瞧,你一來倒讓他解了。”朱氏笑道,“我把藤條都準備好了,可惜沒打他上。”
“六哥哥聰明能干又上進,二伯母為何要責罰他?”杜若寧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朱氏道:“他哪有你說的那樣好,不過是在外人面前做個樣子,在家里可氣人了,來來來,這會兒日頭正好,咱們就坐在廊下吃茶,春苗,你腳底板長釘子了嗎,還不快把茶點端過來。”
春苗回過神,連聲應是,把茶點端過來,放在廊下的小圓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杜若寧:“四小姐您請用茶。”
“多謝春苗姐姐。”杜若寧接過茶,沖甜甜地笑。
朱氏說:“你還謝,不打幾板子就是好的。”
杜若寧抿著茶水笑,心說原來二伯母并非平時在大家面前表現的那樣弱沒主張,可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極。
說著話,那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春燕也回來了,說自己午飯吃了涼東西,有點鬧肚子。
朱氏又將罵了幾句,嫌剛從茅房出來有味,便讓去忙別的事,不要近前來。
過了一會兒,杜晚煙帶著丫頭匆匆忙忙趕來,一臉惺忪的睡意向杜若寧道歉:“四妹妹,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睡得太死,竟然一點靜都沒聽到。”
“你還好意思說,你看寧姐神多好,哪像你,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都快小豬了。”朱氏上說著嗔怪的話,手上卻已經拿起一塊蓮蓉遞給。
“變豬也是母親喂出來的。”杜晚煙說道。
大家都笑起來。
朱氏笑著要打,掌高高抬起,輕輕落下,最后只是幫理了理鬢邊的發。
杜晚煙順勢將臉在手心里蹭了蹭,小兒姿態盡顯。
只有被親娘放在心尖上疼著的孩子,才會流出這樣不加掩飾的憨之態,杜若寧默默看著,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二伯母和六堂兄背地里做的事,不知道三姐姐知不知。
三姐姐從去書院的第一天就一直很照顧,發自心地希,這件事與三姐姐沒有任何關系。
可是,假如三姐姐是知的呢?
假如三姐姐對的親近也是刻意為之的呢?
杜若寧想到這些,覺手里的糕點都不甜了,咬一口,滿的苦。
即便如此,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吃完茶點,和杜晚煙一起開開心心玩了一下午,直到金烏西沉才在胡嬤嬤的催促下離開。
朱氏和杜晚煙一起把送到小門,看著過那扇門走遠了,才放心地折返。
“你先回去歇一歇,晚飯好了我讓人你。”朱氏憐地了兒的小臉。
的煙兒長得這麼好看,一點都不比杜若寧差,可惜親爹是庶出,都被杜若寧一頭,哪怕杜若寧還是癡啞兒的時候,得到的疼都比煙兒多。
還有自己,明明比云氏溫,比云氏貌,就因為娘家不爭氣,便只能嫁給杜關景這個庶子。
而云氏枝大葉,脾氣又壞,針線工樣樣不行,卻憑借爹那個兵部侍郎的職,一舉嫁給了杜關山,了風無限的國公夫人。
憑什麼呀?
“阿娘,你疼我了。”杜晚煙道。
朱氏趕將手松開,又給了:“阿娘想事走了神,不是故意你的,你先回去洗把臉吧!”
“好。”杜晚煙點點頭,和丫頭一起告退而去。
朱氏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第一時間就是發落春苗和春燕。
打了板子,罰了月錢,剛把人打發走,杜若賢就來了。
母子兩個關起門說話,杜若賢問母親四妹妹可有聽到什麼。
朱氏搖頭:“應該是沒聽到,不然不可能在這里玩一下午。”
“萬一要是裝的呢?”杜若賢不放心地問。
朱氏冷笑:“虛歲也才十四歲,能有多深的城府,可以在我面前裝一個下午都不馬腳?”
杜若賢想想也是,他親妹妹馬上就十五了,還像個傻姑娘似的,何況杜若寧本來就傻了十幾年,即便現在不傻了,又能聰明到哪去?
當初君子賽,除了騎馬箭,跟學問沾邊的科目全都是倒數,足以說明和三叔一樣有勇無謀,還有三嬸嬸也是一樣,他們全家除了杜若塵,沒一個有腦子的。
可是要說沒腦子吧,那個杜若衡又死活不上他的當,張口閉口把妹妹掛在邊,他妹妹不讓他做的事,打死也不能做。
真是個死腦筋!
“母親,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眼看著天氣回暖,三叔也該回朝了,再不手真的沒機會了。”
“急什麼?”朱氏道,“你三叔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呢,且容我好好想一想再說。”
杜若賢訕訕:“明明是你先急的。”
“我急的跟你急的不是一回事,你是干著急。”朱氏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再你過來。”
杜若賢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便聽從的話回了前院。
而此時,國公府里的晚飯已經擺好,回到家的杜若寧卻顧不上吃飯,把云氏拉到間一臉凝重地問道:“阿娘,你覺得二伯母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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