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前腳剛從辦公室走，約好的客人后腳就到了，程雙熱招待，一頓唾沫橫飛，待到房門打開，眾人一看面就知道，生意又談了。

送走客戶，杰仔坐在椅子上抻胳膊蹬，故意發出聲音：“誒呀……”

對面的阿玲立馬打配合，攥拳敲著肩膀，放眼一瞧，整個辦公區像是坐了一幫老弱病殘。

程雙道：“行了行了，別哼唧了，想吃什麼自己點。”

“哇吼~”

程雙跟著道：“預算打在三百之。”

“哈？”

周川盯著電腦做事，面如常，口吻更是如常：“隨便點，我兜底。”

辦公室里一片歡呼，鐺鐺一老爺們兒，直沖周川比心，Miko說：“還得是wuli川。”

程雙蹙眉：“別老欺負公司吉祥，六…算了，一千行了吧？”

眾人集沖程雙比心，程雙氣得心肝脾肺腎無一不疼，告訴Miko等下走公司賬，轉進了辦公室。

看到關門，Miko笑著說：“我算是發現了，川專治老大摳門，這招屢試不爽。”

杰仔笑道：“年終獎也靠川到老大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周川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能發點錢，會毫不猶豫的斬了來使。”

門，程雙又簽下一筆合同，開心得拿起手機，準備給冼天佐打個電話，手機剛拿起來，屏幕亮了，上面顯示‘歐’來電的字樣。

兩人婚前就是這個備注，程雙一直沒改過，劃開接通鍵，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歐！”

冼天佐：“有什麼開心事嗎？”

程雙：“你猜。”

冼天佐：“…賺錢了。”

程雙喜上眉梢，“我今天截至目前為止，箭無虛發，見的每個客戶都談了。”

冼天佐應了一聲：“嗯，好開心。”

程雙噘：“你能不能有點兒開心的反應？”

冼天佐：“…我是真的替你高興。”

要不是習慣了冼天佐的棺材板兒臉和絕育般的緒，程雙肯定會以為對方在潑冷水，坐在辦公椅上，四下無人，程雙盡管撒：“那你演個特別開心的樣子，我不要斂的表演方式，像我這種，正常人的。”

冼天佐心說，正常人也不像你這樣，不說出口不是商高，是懶得說廢話，沉默片刻，他再次開口：“晚上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程雙：“不要岔開話題。”

冼天佐聲音略低：“我在外面。”說完又補了半句：“回家再給你演。”

程雙頓時揚起角，再也不忍心刁難他，正開口，Miko來敲門，程雙說：“進來。”

Miko站在門口說公事，程雙聽后，火急火燎的對手機里的人道：“我要去忙了，晚點兒打給你。”

冼天佐問：“你晚上幾點結束？”

程雙想起臨時加的行程，“說不準，你不用接我，自己吃飯，等我結束了找你，來不及了，拜拜。”

冼天佐連個告別的話都沒說上，通話已經結束。

明天是圣誕，又是周末，公司放假，大家都想著趕在下班之前把手頭上的工作搞定，雖然平時上念著老大齁摳，程雙自己也說公司廟小，但廟小也有廟小的好，人手不足，‘方丈’親自帶頭往前沖，其他人一看老大都拼了，自己哪有不拼的道理。

程雙從早忙到晚，飯桌上了好幾回，但飯菜沒撈著幾口，喝的都是酒，跟珍視副總吃完飯，把人送出去，程雙瞥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四十五，給周川打了個電話，周川從飯店里面出來，關心的問：“談得怎麼樣？”

程雙：“哎…”

杰仔一秒拆穿：“當然搞定了。”

程雙瞥眼，杰仔順勢溜須拍馬：“也不看是誰出馬，老大差點給人忽悠瘸了。”

幾人站在門口閑聊幾句，程雙對杰仔說：“別啰嗦了，快去陪朋友吧，提前圣誕快樂。”

杰仔擺了下手，對周川說：“下個局你接力吧，圣誕快樂。”

杰仔打車離開，程雙跟周川并肩往飯店里面走，進了包間，還是只有兩人，周川從包里掏出一袋辣條遞給程雙，“吃嗎？”

程雙慌了似的接過，跟周川聊工作上的事，某一瞬間，周川心里很是自責，原本程雙現在就能回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可卻臨時加了這麼個行程，他到底是為好還是坑？

程雙一口氣吃了一袋辣條，周川說：“等會你別喝酒，我替你喝。”

程雙無所謂：“你約的這人我還真不了解，第一次見面還是謹慎點兒好，別讓人覺得我在看人下菜碟兒，買賣能不能一次談看運氣，第一印象不能敗。”

周川肯留在這座小廟，除了以前的之外，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程雙總會有意無意的跟他說些生意場上的事，論生意大小，周家比程家大十倍不止，但是論怎麼當個合格的生意人，周川覺得程雙絕對是個中翹楚，已經不是錢，而是賺錢，發自骨子里的想把錢從別人兜里揣到自己包里，這種人，何愁做不好生意。

兩人在包間里坐了不到十分鐘，房門被人敲響，周川：“請進。”

服務員打開房門，邁步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程雙納悶兒，周川說乾城的褚總是個人，正兀自狐疑，只聽得周川詫聲道：“哥？你怎麼來了？”

哥？

程雙看了眼一臉懵的周川，又一臉懵的看了看迎面走來的男人。

男人面帶微笑，口吻隨意：“褚總臨時有點事耽擱了，我來不行嗎？”

說著，他看向已經站起的程雙，主出手，“你好，我周源。”

“您好周總，程雙。”

“我知道，常聽我弟提起你。”

周川：“你們公司沒別人了嗎？”

周源道：“這麼嫌棄我干嘛？我職位好歹比褚總高點吧？”

周川很是無語，關鍵沒辦法跟程雙解釋，他真的沒有走后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