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沈姣著實被江東折磨得夠嗆，手都快不是自己的，兩人明明同一空間，江東在天堂，沈姣在沼澤，前者白駒過隙，后者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熬過這場不公平的馬拉松，江東慵懶的說：“我去洗澡，你要洗嗎？”

沈姣只想順便洗個手，不好意思開燈，黑扶著江東下床，等推開浴室房門，浴室有應燈，墻邊燈帶亮起，沈姣這才發現，江東整個后背都了。

不想氣氛始終微妙，沈姣著頭皮嫌棄，“你一沒，出這麼多汗干嘛？”

江東隨口回：“你要是讓我，興許不用出這麼多汗。”

沈姣白了一眼，給江東放洗澡水，江東爺似的坐在一旁，看著沈姣的背影，無聲勾起角，待到沈姣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因為不好意思而蹙眉：“大晚上的你笑什麼笑？”

江東說：“還會煲湯，還會放洗澡水，越來越有老婆樣了。”

沈姣想也不想的回：“做夢去吧，我這是報恩，不是報班兒，真以為娶老婆等于請家政呢，你真要真有這種想法，我建議你換個人選。”

江東臉上笑容不減，“無所謂啊，等我好了，我給你煲湯，給你放洗澡水，你單手服侍我，我雙手服侍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怕什麼來什麼，沈姣骨鯁在，愣是慢半拍才僵的投以不爽和威脅的目。

江東笑出聲：“一起洗嗎？”

沈姣毅然決然的摔門離去，只在門外不爽的說了聲：“自己看著點兒，摔死沒人管你。”

江東如愿以償的把沈姣給氣走了，浴室里只有一個人時，他了睡，對著鏡子照了照后背，跟心口拉平的脊椎正中間，著一塊兒長方形的紗布，汗出的多，傷口有些，他反手把紗布取下來，那里赫然一個比拇指指腹還要大的圓形傷疤，這是典型的霰彈槍傷疤。

霰彈槍是近戰殺傷力最強的槍械，當時殺手拿得是改良過的，因為了尺寸，所以導致殺傷力也有所減小，不然子彈不會卡在他，他也不會這麼命大，早跟子彈穿過的第一人一起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正因為兇險，江悅庭才會發了那麼大的脾氣，這麼多年，江東第一次覺得他像個當爸的。

對于死亡這件事，江東沒細想過，很多人都不想死，他也沒生無可，但如果非說死有什麼好，興許能見到南月？

江東一直以為自己對生死沒那麼多看重，所以才會傻|似的沖上去給人擋槍子，但是子彈穿背，似乎過五臟六腑的那一刻，清晰的疼痛讓江東知道了一件事，這麼疼，沈姣肯定扛不了，畢竟是個人嘛，擱那小板，沒準真穿了。

沈姣只放半池水，江東靠在浴缸邊緣，水溫稍稍有些偏高，江東平時是不喜歡洗熱水澡的，但這溫度，莫名的讓他覺得舒服，像是某人掌心里的溫度，熱的人發汗，卻舍不得離開。

從一個只會用微波爐加熱三明治的單細胞，到現在可以煲湯，混幾個味道一般但不至于難以下咽的菜，沈姣是真的在努力報恩，但要是換別人，報恩不會報到床上去，想到此，江東忍不住樂。

沈姣恰好溜達到浴室門口，約聽到里面有笑聲，蹙眉道：“你發什麼神經？”

江東抬眼看著房門，“進來。”

沈姣道：“有事兒說事兒。”

江東：“沒事，想你了。”

沈姣站在門口，說不上氣多還是開心多，主要緒拿不準，話都不知道怎麼回。

沒出聲，江東揚聲問：“還在嗎？”

沈姣干脆搬了椅子坐在浴室門口，“說吧。”

江東：“你在干嘛？”

沈姣：“打更。”

江東：“什麼？”

沈姣：“古代的高門大戶，門口都放個打更的，現在凌晨三|點四十五。”

江東：“好好的丫鬟不當，當什麼打更的，進來，爺跟你嘮嘮嗑。”

沈姣：“別了，讓抓住，我怕有說不清。”

江東：“你不就是嘛，你進來抓，快來。”

沈姣仿佛隔著一扇門，看見了江東臉上興致的賤笑，劇本要是讓他編，那真是沒眼看。

沈姣：“不去，群演也有職業守，我就演打更的。”

江東：“那我演打更的人，我腳崴了，洗澡桶太深，你再不進來我就淹死了。”

沈姣不想笑，除非沒忍住，“不是，你以前給那種片子寫過劇本還是當過導演？”

江東：“他們有多預算，敢請我？”

沈姣笑道：“不得不說，你在這方面有些天分。”

江東：“有興趣深了解一下嗎？”

沈姣馬上笑不出來，話鋒生轉：“對了，那些魚你打算怎麼吃？”

江東：“什麼魚？”

沈姣：“就是別人寄來的，一條有四五十公分，干魚。”

江東：“說是咸魚，多咸我也不知道，明天讓你陪嫁嘗嘗。”

沈姣可不敢讓周知道，江東拿當試毒的，兩人一個門里一個門外，一直聊天，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本以為江東會死皮賴臉的誆進去，結果還算丫有點人，自己穿好服走出來。

沈姣也是敏的人，也想過江東這種天閑的子，怎麼會獨獨放棄洗澡這個環節？難不是怕看背后的傷口，怕心疼？

江東帶著一清爽氣息走近，沈姣攙著他往床邊走，走著走著，出聲問：“傷口疼了嗎？”

江東說：“還好。”

沈姣：“要是不方便，下次我幫你洗后背。”

江東側頭瞄了一眼，滿眼不信和狐疑，沈姣神坦然：“你又不找男護工，之前躺了一個月，都是醫生幫你，總不能讓醫生幫你洗澡吧？”

江東篤定的道：“是不是今晚之后，開始垂涎我的了？”

沈姣瞬間垮起臉，面無表的轉走，江東看不是去沙發，而是要出門，“你去哪？”

沈姣：“回房，睡覺。”

折騰了一晚上，沈姣原本失眠睡不著，現在是很困，但是神|睡不著，睜眼是江東，閉眼是握著江東的覺，翻來覆去，沈姣在床上滾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好像才睡了不久，手機鈴聲生生將人從夢里拉出來，到手機，單只眼睛看屏幕，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讓瞬間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