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對面而坐，榮一京被修理了一頓，就算裝也要裝出聽話模樣，歐卿干眼淚，平復了半晌：“說吧。”

榮一京道：“問吧。”

歐卿問：“你們什麼在一起的？”

榮一京說：“五月。”

歐卿明顯一吸氣，“……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裝了半年？”

榮一京平靜的雪上加霜：“去年五月在一起的。”

歐卿聞言，險些一口氣沒倒騰上來，榮一京的關注點是歐卿又握了他剛從地上撿起來的沙發靠枕。

雙方提心吊膽的幾秒，歐卿不辨緒的口吻道：“你怎麼會跟走到一起？”

榮一京說：“日久生嘛。”

歐卿問：“誰主的？”

榮一京說：“我。”

歐卿一個靠枕甩過來，榮一京沒躲，正好砸在口上。

歐卿氣得牙：“你邊缺人嗎？什麼樣的孩子你找不到，偏偏朝邊人下手！”

榮一京不出聲，歐卿說：“嚴家知不知道？”

榮一京說：“嚴宇知道。”

歐卿蹙眉：“他沒想打死你嗎？”

榮一京道：“也就只能想想，誰能像你下這麼狠的手。”

歐卿隔桌瞪著榮一京，半晌才道：“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玩，心里有數，沒想到你這麼沒心沒肺！”

榮一京不說話，因為了解歐卿是什麼樣的人，把事都攬到自己頭上，頂多也就是多了個沒心沒肺的名號，如果說丁叮主，保不齊歐卿還要多想什麼。

又是好半晌的沉默，良久，歐卿道：“你們在一起，只是談嗎？”

榮一京抬眼：“不然呢？”

歐卿蹙眉，難以切齒卻又不肯放棄一希：“我是說你們兩個住在一起沒有。”

“學校忙的，平時基本住校。”

歐卿眼睛都不敢眨，聽到這里，希攀升，榮一京不是不知道心里想什麼，接著一樣淡定的口吻說：“周末去我那住，寒暑假住的多一點。”

歐卿頓時閉眼扶額，頭都要炸了，榮一京慣會看眼，不敢在這當口開玩笑，安安靜靜的坐等被訓。

歐卿沒睜眼，無力的道：“比你小這麼多，還有你跟嚴宇這層，你上哪找不著朋友，非得沖下手。”

榮一京道：“可能找不到像對我這麼好的了。”

歐卿眉心擰起，半晌才說：“我總擔心榮昊跟走得近，怕他們兩個談。”

榮一京說：“沒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吧。”

歐卿緩緩睜眼抬頭，一如斗敗的母，沒打采的問：“那你現在是怎麼想，認真的？”

榮一京說：“如果沒認真，打從開始就不會跟在一起。”

歐卿盯著榮一京的眼睛：“你們以后打算結婚？”

榮一京笑了下：“在聊談的事，干嘛扯到結婚頭上。”

歐卿說：“你想一輩子拖著丁叮不結婚，你同意，答應嗎？”

榮一京再次沉默，他跟丁叮明確表示過不婚，丁叮也表示理解，但他從未問過，想不想結婚。

歐卿見狀，開口道：“男人不想結婚很正常，我就沒見過哪個人說不想結婚，只想談一輩子的，現在還在上學，年紀小，你說兩句好聽話哄哄，覺得沒關系，等畢業之后呢？二十五六不結婚，三十歲不結婚，三十五歲四十歲，一輩子都心甘愿陪你耗嗎？”

說罷，不待榮一京出聲，歐卿又補了錐心的一句：“就算能一輩子守著你，你有沒有信心可以一輩子對負責，你的新鮮能維持一年，能維持十年一輩子嗎？哪天你突然玩夠了想要撤，想沒想好怎麼給代？”

榮一京一直不想結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很討厭對別人的人生負責，這也是他最初回避丁叮的原因，丁叮畢竟跟外面的人不同，牽扯太多，都是責任。

沉默片刻，榮一京說：“我們都在認真談，不在過程中辜負彼此，這是最起碼的尊重和禮貌，至于以后怎麼樣，未知因素太多，我又不是那種見誰第一眼，就連我們孩子名字都想好的人，我連今晚吃什麼都沒想好。”

歐卿道：“如果不是丁叮，我無所謂你想不想，可是你必須要想以后的人，媽媽不在了，也沒想回嚴家，這麼大個深城，邊就只有這幾個所謂的人，我心疼才想認當干兒，想著以后的路別太難走，既然你搶先一步斷了我這的后路，那的后路，你就該替想好！”

榮一京一時間竟是難以反駁，頓了幾秒才道：“我跟在一起，從來沒教玩喪志不學無，現在功課很好，幾乎次次年紀第一，如果以后想出國留學，或者進任何醫院工作，我替安排好。”

歐卿咄咄人：“工作安排好，怎麼辦？你要說丁叮跟你在一起是圖錢圖利，這話當我沒問，你們開心就好，如果只圖你這個人呢？你拿什麼善后？”

榮一京有種騎虎難下的錯覺，像是往前一步就是結婚，往后一步就是立馬分手止損，卡在中間就是無無義豬狗不如。

抬眼看向歐卿，榮一京突然問：“你能接丁叮給你當兒媳婦嗎？”

歐卿沒料到，目瞬間遲疑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微微蹙眉：“我原本心疼丁叮這孩子，家里就夠的，又一個人背井離鄉在外地讀書，不機靈，但勝在安分，又能爭氣考上深大，但我問這麼多次有沒有男朋友，都說沒有，連我都騙過去了，現在我也不敢準別人心里想什麼，萬一是個城府特別深的呢。”

榮一京一語道破：“說白了，你也沒想過讓進我們家的門。”

歐卿眼皮一掀，看著榮一京，坦的道：“你自己不爭氣就算了，還真以為我跟你爸也不要面子的？我沒覺得丁叮哪里不好，但要是給你當老婆，難，不是閔姜西，出類拔萃，我也寧愿沒有任何背景，也好過讓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是個私生，最重要的一點，秦佔非閔姜西不娶，你呢，你連跟結婚的想法都沒有。”

“我是你媽，你心里想什麼，我未必全知道，但你也別想用這種話嚇唬我，我肯定不滿意當我兒媳婦，但如果你非要娶，我也攔不住你，別把問題推到我頭上，你自己惹得簍子，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