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神眼可見的慌,心底很多話想說,但卻急得不知先說哪一句,更何況,冼天佐要是能找到,還說什麼斷了聯系,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個意外讓他束手無策。
這就是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結果,可卻不能如想象中一般,輕而易舉的給出答案,別說答案,連個選擇都給不了。
心底很慌,程雙眼睛了,冼天佐說:“不會有事,聯系不上只是暫時的。”
程雙氣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狗急跳墻,“你跟甜佔說了嗎?讓甜佔人幫忙一起找找…”
冼天佐說:“他不想讓阿佔知道。”
程雙差點沖口說為什麼,話到邊,靈機一,試探的問:“天佑去冬城,因為姜西他爸的事兒?”
冼天佐說:“里面這麼多人在,別讓人看出來。”
程雙突然覺得不過氣,口堵得難,不知道冼天佐前幾個小時是怎麼裝下來的,只是桌上需要偽裝的人,又多了一個。
晚宴繼續,中途冼天佐手機響,再次離席,冬城打回來的電話,“佐哥,我們去書法社了,書法社周邊都被警察設了警戒線,聽說這邊下午出事了,傳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在書法社旁邊巷子里發現尸,還不止一個。”
冼天佐著手機,兩秒后道:“哪個警局收的尸。”
對方回應,冼天佐掛斷,打給冬城警界的自己人,用最短的語句說清來意,“幫我看看人民路警察局今天下午接管的尸里,有沒有我弟弟。”
他冷靜到近乎麻木,對方則是大驚失,不敢耽誤時間問出了什麼事,趕先應承下來,冼天佐等他電話。
在等電話途中,冼天佐沒再進別墅,而是上了輛車,開出院子,去迎正趕來的人,兩輛車在半山腰相遇,冼天佐解開安全帶下車,對方已經從后座下來,確定周邊是安全的,才敢把一路護到溫熱的牛皮紙袋給冼天佐。
冼天佐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兩本自釘的書法練習紙,隨便翻開一頁,豎排打印般的利落行書,寫得都是場上的紀實容,連翻幾頁,上面的部分人名,冼天佐都不陌生,皆是現在居要位之人。
男人打量冼天佐的臉,問的第一句是:“佐哥,佑哥沒事吧?”他在忐忑,在確定,也在期待。
冼天佐拿著還帶有溫的本子,一言不發,腦中是冼天佑在這短短幾個小時里經歷過什麼,他要流多,才能保證這兩本東西完好無損的落到秦家人手上,冼天佑不讓他去冬城,因為如果冼天佐知道筆記本的下落,也會選擇同樣的方式把筆記本運回深城,他們不一樣,卻在某種事上,很容易猜到對方的心思,做同樣的選擇,因為,他們是親兄弟。
冼天佐的沉默讓來人不知所措,既不敢表現出慌張,又難掩張。
天在不知不覺間暗下來,私家路段一旁靠著山,另一旁架著護欄,路燈亮起,映著冼天佐似乎沒有任何緒波瀾的臉,手機響起,是警察的電話。
冼天佐接通,聽到對方說:“我親自去看了,一共四尸,沒有天佑。”
冼天佐垂著視線道:“謝謝,麻煩了。”
電話掛斷,冼天佐對旁邊人說:“辛苦了,先回去吧,等阿佑回來,我讓他找你。”
男人聞言,喜形于,喜得不是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勞,而是冼天佑沒事。
冼天佐開車回秦家,車開著開著,突然一片模糊,他天真的以為天氣出了什麼問題,一腳剎車停在路邊,幾秒后才后知后覺,不是天的問題,是眼前蒙了霧。
冼天佐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有這種生理反應是什麼時候,六歲?五歲?跟程雙結婚時他沒哭,打小人販子把他和冼天佑分開帶走的時候,他沒哭,再見到冼天佑的時候,他也沒哭,多人都說他沒有,冼天佐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是個重分的人,所以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眼前模糊,不知道,四尸里沒有冼天佑,不代表人一定還活著,但他仍舊忍不住。
孤獨的公路上,孤零零的一輛車,冼天佐一個人坐在車里,突然沒有力氣踩下油門,不知過了多久,車手機響,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阿佔’。
冼天佐接通,秦佔問:“在哪?”
冼天佐如實說:“半山。”
秦佔道:“去哪了?”
冼天佐說:“出來拿個東西,曹瑞安有兩本手寫筆記,上面記錄了他這些年跟很多員的勾結易,包括和鄺振舟的,我再有十五分鐘到。”
秦佔說:“我剛接到電話,阿佑在雷坤的人手上,人救回來了,在養傷。”
冼天佐張,頓了一秒,“……知道了,回去再說。”
電話掛斷,冼天佐下意識的發車子,卻在抬眼時發覺自己什麼都看不到,有東西從臉頰流下,有些,很陌生的覺,冼天佐二話不說,手抹掉,說是十五分鐘,冼天佐十分鐘就開到了,秦佔在院外等他,冼天佐下車,臉上又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討債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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