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你的生日
客棧單人房的洗漱間非常小, 僅能進一個人。
凌可先一步洗漱完,才換戚楓進去。
為避免尷尬, 他趁著戚楓在裡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外間換上了睡。
當時得知要外宿,凌可特地帶了條長,倒不是因為有先見之明地認為肯定會和戚楓同床,而是想到可能住宿條件不太好, 所以儘量做了保守的準備。
床上只有一條被子, 枕頭倒是有兩個。
但戚楓還未出來,凌可也不敢妄, 只能盤坐在床上, 裝模作樣地拿手機刷新聞。
幾分鐘後,戚楓也穿著睡出現在了凌可面前……
——嗯?他剛剛帶睡進去了?
要不是凌可心細,差點忽略了這個奇怪的細節。
他忍不住懷疑,正常的直男在另一個直男面前換睡難道還想著特地避嫌?
……這麼謹慎的戚楓好像和他理解中那種隨的戚楓不大一樣……
戚楓直接走過來,示意他一起抖開被子, 然後坐著另一邊的床沿躺了上來。
凌可也不再矯,跟著上了床。
許是未到平日的睡點,兩人並沒有完全躺下,而是雙雙半靠在床頭,打算各自刷會兒手機。
但凌可這時候才知道, 一張單人床睡兩個人有多——這和宿舍上鋪的那種小還不一樣,畢竟宿舍的床一邊有牆,一邊有欄桿, 無論怎麼翻都有東西擋著。
然而現在,一邊是空的,一邊是另一帶著溫度的軀,你往左要麼是懸空,往右就等同於撲到另外一個人上去了!
但正常睡覺,人怎麼可能直地躺著?往往越是不能,越是渾發地想。
不知道是誰先破功挪了一下子,兩人的手臂就到了一塊兒,一開始還雙雙躲了一下,但很快又在一起。
直男坦,接下來,兩人便咬著牙,心照不宣地你粘著我,我粘著你。
同蓋一床被子,兩人的溫在被窩裡蔓延、融,彼此的呼吸裡彷彿都帶上了對方的溫度。
終於,戚楓先打了個哈欠,放下手機。
凌可本以為他要睡了,也按掉了看了半天都沒怎麼看進去的新聞,準備躺下。
但沒想到,戚楓單手撐起腦袋,看向凌可,道:「喂,聊會兒吧。」
「……嗯?」凌可一偏頭,兩人的距離簡直比當初在琴房裡練琴時還近。
他回視線,手機都暗滅了,也不好在戚楓提出這個開場白後再打開,只能順勢躺下。
但這一躺下,他更加後悔,因為戚楓還撐著腦袋,從原本的平視變了居高臨下地著他。
「我還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戚楓看似隨意地找了個話題。
凌可頓了頓,道:「已經過了。」
被人問到生日說「已經過了」的,一般都是指才過去沒多久。
戚楓聞言,訝異道:「我們認識以後過的嗎?幾月幾日?」
凌可猶豫了一瞬,才給出答案:「10月25日。」
戚楓想了想,忽然驚道:「是我們迎新晚會上臺表演那天?」
凌可:「嗯……」
戚楓既震驚又疚:「你怎麼不早說?」
凌可本就是個低調的人,既然之前從來沒人問過他,他當然不會主宣揚自己什麼時候過生日。
和迎新晚會的日子撞上是純屬巧合,他也沒想過譁眾取寵,否則以戚楓張揚的格,告訴對方那天恰好是自己的生日事反而會變得不太好收拾吧?
而且那天的收穫已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本來以為,能在生日這天和暗多年的對象同臺演出就足夠有意義了,但之後他還意外地收到了對方的親吻與鮮花,而且這還是在戚楓完全不知的況下送的。
儘管凌可也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過戚楓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但據事後的觀察,他發現戚楓是真的不知。
這種無意間的餽贈,才是最讓他驚喜的,天知道他為此暗自高興了多久。
不過,此刻的戚楓卻沒那麼高興了。
「我真不知道,對不起……」他一隻手抬起放下,像是恨不得手凌可的腦袋以示歉意。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凌可開玩笑道,「你不是還送了我禮麼。」
「……你是說那一束花?」戚楓反應過來,想起自己送凌可的那束花還是其生送給自己的,越發懊惱,「那本不能算好吧。」而且他之後竟然還搶走了凌可的熊……
老天,戚楓已經慚愧得想去撞牆了!
「我回頭給你補一份正式點兒的生日禮。」他著凌可說。
「真不用了,」凌可被他的態度取悅了,忍不住笑道,「你搞這麼嚴肅,那等你生日了我不心準備都說不過去。」
戚楓雙眸有些發亮地著他,也不反駁,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凌可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幾句話聊下來,雙雙安靜狀態下的張似乎被慢慢驅散了。
接著戚楓又拿出手機,不知在上頭看了些什麼,驚道:「你是天蠍座的?」
「嗯?」凌可皺眉,天蠍座怎麼了?
戚楓面古怪地瞄了他好幾眼,低聲說了四個字:「你好可怕。」
凌可被他這個形容勾得好奇不已,也撐起上半,直接湊過去看。
戚楓本能地躲了躲,凌可一沖抓住了手腕,問:「你看什麼?為什麼說我可怕?」
「那個……我查到一個帖子,說天蠍座可以為了達到某個目標忍長期的孤寂、心煎熬,以及與神的雙重折磨……還能讓心快速沉澱,從不喜形於……」戚楓瞄了面無表的凌可一眼,角了,「我怎麼覺,說的好像就是你?」
凌可:「……」
戚楓又往下看,繼續念道:「還說你能屈能、思維縝、忍腹黑、遇強則強……臥槽,這還是人嗎?是神吧!」
凌可鬆開了他的手,被對方變了嗓音的「臥槽」和後面的驚嘆詞逗得笑出聲來。
可能是沒想到戚楓竟然會用手機在網上搜索他的星座格,還全盤給他對號座,甚至表現出一副了驚的樣子,凌可難得起了一惡作劇的心思。
「那你怕我嗎?」他笑問。
戚楓抬起眼皮,看了他兩秒,道:「不怕。」
凌可奇怪了:「為什麼?」他剛剛不還說「可怕」麼?
戚楓用一種恍惚的眼神看著他,悠悠地念了一句電視劇臺詞:「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凌可:「…………」
捂著肚子側過去,渾一一,實在忍得難。
……為什麼這傢伙能這麼可?
因為這個玩笑,兩人已徹底沒了隔閡與戒備,房間裡的氣氛前所未有的輕鬆。
戚楓也笑地看著他的背影,還拿手機頭凌可的肩膀,開玩笑似的道:「誒,男朋友,我都問你生日了,你怎麼還不問我?」
「啊?」凌可抖著肩膀回過頭來,笑著滿足「男朋友」的訴求,道,「那你生日什麼時候啊?」
其實他早知道了……
「2月26日。」戚楓認真地回答。
凌可:「哦。」
很多年前,剛關注戚楓Q`Q空間的時候,凌可就在對方的留言板裡看到過網友們給他留言說「生日快樂」,他還特地記下了那些人留言的時間,正是這個日子。
不知是不是凌可的回答太不走心,戚楓又特地補充說明:「我是雙魚座的。」
凌可毫不意外地又「哦」了一聲,他還知道雙魚座的男生天生溫多,是典型的風流才子,還通常有些浪漫主義……其實這些描述也和戚楓很像。
比如今晚戚楓會提出坐花船、放花燈,也正是出於浪漫主義的驅使。
凌可會答應他自然有考慮到對方的格因素——否則兩個男人放花燈,蠢不蠢?
不止如此,凌可甚至知道,天蠍座和雙魚座都是水象星座,他們倆的星座格匹配度高達98%。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那也是在很多年前,他無聊,上網,搜的。
當然,這些他永遠都不會讓戚楓知道。
畢竟,他可是神又可怕的天蠍座呢。
凌可重新躺了下來,道:「行了,等你生日我會給你準備禮的,男朋友……」
末了他還不忘加了個「男朋友」,意思像是在說,因為假扮才會送禮,要是沒有假扮的話,我都懶得送。
說罷佯裝犯困地閉上了眼睛。
戚楓明顯對他敷衍的態度不太滿意,忍不住道:「你就這麼睡了啊?」
凌可抬起一邊的眼皮,懶洋洋道:「十點多了,哥哥。」
戚楓又被那句「哥哥」得一陣心難耐,雖然知道凌可是在開玩笑,平時412宿舍四人也會在逗趣的時候稱呼彼此「哥哥」「老大」「大哥」之類,但這一刻,從凌可裡說出來,覺就是特別不一樣。
戚楓似笑非笑地問:「這好歹是咱們第一次開房,不搞點特殊的儀式嗎?」
凌可被「開房」這一詞震得虎軀一震,懵道:「啥?還要特殊儀式?」
戚楓挑眉:「怎麼說咱們現在也算是在扮演吧。」
「那……你想怎樣?不是都說了是假的麼?」雖然極力辯駁,但凌可的心竟然對戚楓所謂的「儀式」有點期待。
「當初定的行為準則裡寫過要找機會練習一下的,你忘了?」戚楓笑笑,盯著他道,「我看今天好,只有我們兩人,不如趁現在來個晚安吻?」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曲】
(一)
凌可想看戚楓的手機,戚楓躲了躲。
凌可一沖扣住了他的手腕。
戚楓彷彿被施了定咒……哇,這是他第一次主抓我的手誒,一顆賽艇!
(二)
凌可:你怕我嗎?(我想吃了你哦。)
戚楓:不怕!(可怕得瑟瑟發抖也忍不住想你!)
凌可:……(套路不管用,你不怕我我反而要怕你了,走開。)
(三)
戚楓:你知道我生日嗎?
凌可:知道,2月26日。
戚楓:你知道我的星座嗎?
凌可:知道,雙魚座,你別問了,我還知道balabalabalba……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戚楓(目瞪口道):你他媽還是人嗎?你簡直是個神!
凌可(面無表):不用太崇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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