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兩輛車先後在酒店外圍空地停下車， 這裡停放著七八輛劇組用車。

郭寶箴下車後， 李慕也下來，隔著一段距離問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莊欽︰“今晚還要對戲嗎？”

“莊哥，已經十一點了。”小連提醒他道。

莊欽想了想， 對李慕說︰“明天下午的戲，我們明天中午在車上對吧。”

李慕點頭，上車，莊欽讓他注意安全， 然後揮了揮手。

李慕開車離開，從後視鏡裡看見三個人漸漸走進小路，背影消失不見。

邱明上午接到獵頭電話，訂了下午的機票就回國去了。

這個冷門的海濱小城， 夜晚顯得靜謐， 路上幾乎沒有車流，五分鐘後，李慕把車停在別墅外， 輸碼打卡外面的大門，進園區。

這是一個由專人管理的度假別墅區，除開李慕買下的那一棟，另有兩棟隔著一片熱帶植的別墅， 其中一棟還沒完工， 剩下的那個是作為民宿用途。

這邊的地價便宜， 房產經紀人帶著李慕過來， 開了一個超出本地房價四倍的價格， 李慕了一半，買下了它。

從大門進去，一路有地燈，要走三分鐘才到。

別墅是木質結構，兩層樓，層高超過六米，加上尖頂式的穹頂，兩層一共有十四米高，一樓通的落地窗，李慕用鑰匙開門，應燈亮，從中心的旋轉樓梯上去，整個木結構的建築都在搖晃。

他的房間有個大的臺，臺下就是亮著夜燈的泳池，李慕拉上四周的窗簾，進浴室洗澡，雕塑一般的軀泡在浴缸裡，他戴上AR眼鏡，屏顯現在眼前。

李慕打開郵箱挨個理積的郵件。

他這人很不時髦的一點是，不喜用社件，一切工作都用郵箱搞定，回國後邱明讓他裝了微信APP，至今裡面只有三個好友。

渾的在熱水浸泡下徹底放松，退出郵件，李慕打開瀏覽，繼續看昨晚沒看完的采訪視頻。

主持人問︰“一個人的時候喜歡幹什麼？”

莊欽穿一件黑印花衛，坐在一張米白的布藝沙發上答︰“看電影。”

“去電影院還是在家裡？”

莊欽︰“都會。”

主持人︰“你會養寵嗎？喜歡什麼寵？”

莊欽︰“以後可能會，我喜歡貓。”

主持人似乎在翻提問的卡片︰“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遲疑了下︰“這個……等時機吧，也是以後再說，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

“哈哈哈。”主持人，“這麼說現在還沒有對象，有喜歡的人嗎？”

莊欽︰“有啊，喜歡我的家人，還有所有我的人。”

“嗯……”主持人沉，“那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理想型啊……”視頻裡，莊欽的眼神向一旁，似乎是在看經紀人的手勢，“圈外的吧。”

“格呢，長相有要求嗎？”

“格，希廚藝好，因為我廚藝不好，如果廚藝也不好，那我就努力學廚。長相的話，沒有要求，順眼，喜歡我就行了。”

主持人馬上搶答︰“我會做飯，你看我覺得順眼嗎？”

莊欽︰“嗯……”

又是眼神往場外瞟，然後笑著答︰“你好看。”

好看，未必順眼。

主持人笑起來。

後面又是一些很瑣碎的問題，瑣碎到如果不是，估計本就不會有耐心看完。

李慕泡澡的時候，把這個視頻當做打發時間來看完了。

對他又多了一點了解。

喜歡看電影，喜歡旅遊，聽歌，還有喜歡……倒立？

這是個什麼好。

李慕摘了眼鏡，從浴缸起，長邁出去，浴缸放水的聲音“咕嚕嚕”的，他披上浴袍，水珠順著黑發滾落。走回臥室，過目不忘的本領李慕很難忘記每一個細節，哪怕關掉了視頻，仍然在腦海裡回放。

喜歡的是貓，喜歡的零食是仙貝，喜歡的飲料是XX牌酸。

第二天莊欽是十一點來的片場，來之前特意先洗了澡洗了頭，在片場看了一會兒李慕拍作戲，他應該是學過擊，持槍拔槍的作很帥氣，面對鏡頭目銳利，冷靜得不像話。一個鏡頭NG，旁邊的作指導在給他說要領。

到十二點，這場戲還沒拍完，莊欽在片場和工作人員一起吃的盒飯，他飯吃完了，李慕這場戲才結束。

四十度的高溫下拍攝作戲，自然是汗水涔涔，一個劇組給李慕安排的臨時助理拿著冰巾沖過去，要給他汗，李慕歪頭躲開了︰“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助理臉微紅，道︰“劇組盒飯都搶了，李慕老師，我打電話附近的餐廳送過來吧？您喜歡吃東南亞菜嗎？”

李慕擺擺手，表示不用，視線掠過，看見莊欽在跟場務說話。

莊欽手裡拿著盒飯，微微低著頭，泛著象牙這的脖頸，連彎曲弧度場都很漂亮，務拿著一張表格，似乎在跟他確認什麼。

李慕以為他還沒吃，便抬步朝他走過去，正好聽見莊欽在跟劇務大哥說什麼請假幾天回國的事。

“你要回國？”李慕問。

莊欽抬頭看他︰“你拍完了？我有個劇組發布會要參加，還有別的七八糟的活，三天就回來了。”

劇務大哥在旁邊提議道︰“那莊老師，這三天的戲份我就往後挪，您看行麼？”

“這個……”莊欽這時看了李慕一眼，又對劇務道︰“羅哥，後面的戲全都排好了，那這三天的戲份往後挪豈不是打了整個拍攝計劃？您看，要不然就挪到下個月，下個月的拍攝計劃還沒出來呢，正好下個月再拍。”

劇務和氣地笑著，也不敢直接拒絕︰“這個我得問問郭導去。”

莊欽點頭，劇務大哥走了，莊欽順手把手裡盒飯遞給李慕。

李慕沒接︰“給我的？”

“是啊，你不是還沒吃嗎？”莊欽剛才特意多搶了一份。

李慕以為他沒吃，把他的那份讓給自己，頗為意外，注視他那雙格外黑亮的眼楮︰“你吃吧。”

“我吃不下了，給你。”莊欽心想我又不是豬，把盒飯和一次木筷塞給他，“應該還沒冷，趁熱吃。”

他們劇組的盒飯標準高，是五星級來的廚師團隊做的豪華午餐，連快餐盒都顯得很高檔，同理，劇組人員的幸福指數也高，累歸累，拍戲哪有不累的啊，但投資人給力，夥食好，是這點就比不知多劇組強了。

李慕心想莊欽是不是在故意為了後期要拍的戲份，不吃東西減脂，他看了眼快餐盒子，是上下兩層分開的。

莊欽說︰“我去車上等你，你吃完我們就對戲。”

李慕點頭，轉去找發盒飯的工作人員︰“盒飯沒了嗎？”

工作人員點頭︰“不知道誰多拿了，您沒吃上嗎？我可以回酒店再裝一份送過來。”

李慕搖頭表示不用，問工作人員要了一雙一次筷子，端著盒飯回到車上。

莊欽戴著耳機在看下午那場戲的部分，李慕上車後開了一道窗氣，打開盒飯，不是很練地把盒子分兩半，拆了一雙筷子，把裡面裝的飯菜分了一半出來，遞給莊欽。

莊欽摘下耳機，疑地看著他。

李慕︰“我吃不完了。”

莊欽打量他高大的材︰“……？”

李慕面不改︰“不能浪費糧食，這一半你解決。”

剛吃完一份豪華午餐的莊欽，迫於力只能接過來，用新的筷子又把快餐盒裡的和炸蝦全夾給他︰“我還沒踫，你多吃點，拍作戲辛苦了。”

從出生起就沒吃過盒飯，更是從來沒有在這種簡陋環境下、這麼跟人分過食的李慕心意外的不錯，注視他幾秒，發現那雙眼楮在黯淡的線中反而被映襯得格外明亮。

李慕說服自己接了︰“不辛苦。”

莊欽吃得有點撐，下車漱口，心裡後悔，早知道該拒絕的。

下午這場戲有點特別，也算是有肢接，家裡淋浴壞了，安可躺在沙發上，江琢打來熱水幫他洗了頭。

這一段臺詞很生活化，也很，兩人很快進角，對了一遍臺詞後，莊欽錄音聽回放，找出哪裡語氣不到位，然後再改過來，再說一遍臺詞。

兩人對了三四遍，就找到覺了，莊欽看了眼時間道︰“下午是兩點半開拍，還可以休息一個小時，你上午拍了那麼久，要不要在車上睡一會兒？”

李慕把劇本放在一旁︰“不會打擾到你吧？”

“我聽歌。”他指了指耳機，“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回我車上去，這樣你還可以躺下睡。”

李慕說不介意︰“你在這裡待多久都行。”

莊欽笑笑︰“那等會兒我提前十分鐘你起床。”

李慕戴上頸枕，閉上眼楮，說好。

他昨晚睡得很遲，早上起來慢跑了一圈，開車去的片場，一上午高強度的拍攝，饒是他這樣每天鍛煉的，也會覺到神上的累。

不一會兒，莊欽就聽見他呼吸平緩，是睡著了。

睡得也太快了吧？他扭頭看一眼，李慕頭稍稍歪著，臉在U型枕上，兩手分開放在上，拳頭虛握著，側臉英，閉著的眼窩很深，睫長，帶著不明顯的混特質。

莊欽順手把自己這邊的窗簾拉上，然後微微起，手臂長去把李慕那一側的窗簾拉上。莊欽作很輕，嗅到他上有很淡的汗水味，還有一男士淡香的氣息。

拍個戲居然還要噴香水，太致了。

莊欽重新戴上耳機，閉著眼聽劇本。

他把劇本導手機，用語音慢速播放，那機械鈍的男聲異常的催眠。

莊欽頭歪過去，很緩慢地靠著皮質座椅靠墊，向李慕。

睡眠一直就淺的李慕被旁邊靠上來的重量弄醒了，起床氣讓他很不高興地蹙眉。

過了一個小時，小連過來莊欽，結果剛一打開車門，就看見了坐在這邊的另一位男主演李慕，閉著眼像是睡著了的樣子，高鼻深目，很是養眼。

小連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雖然在圈子裡見多了，但李慕這種貴氣的英俊類型，是真見。

莊欽呢？

小心翼翼地探頭一看，果然——自家那不省心的的藝人，又睡在別的男人肩膀上了。

早上沒睡夠嗎？怎麼能睡得這麼香！想到玟姐的叮囑，小連剛要，那看起來是睡著的男主演，手把車門拉了過來，像是被打擾了不高興，很不客氣地把門直接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