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緋沒過人, 仔細的回憶人生里認識的所有人，犄角旮旯都搜尋了一遍，沒找到的痕跡。

“再對一遍吧, 你的臺詞功底還是不錯的。”姚緋背著良心夸商銳，說道, “就是缺乏一點。”

商銳揚了下角，“那你的也不對，你對我——不是, 你對盛辰的眼神是沒有的。”

他把煙摁煙灰缸，注視姚緋。

“真的？”姚緋皺了下眉，“是嗎？”

“你只能看到我, 你看不到你自己。你對盛辰是什麼樣的？”商銳把劇本拍到桌子上，起走向床頭拉開小冰箱取出兩瓶冰水, 扔給姚緋一瓶。

姚緋抬手接住，冰涼的水瓶上面覆著麻麻的水珠，沾了手。

“十年前, 就十八歲的盛辰和夏瑤。”商銳拉開椅子坐下, 盯著姚緋，“是相的對嗎？”

“按照劇本，對。”

“你我？”商銳指了指姚緋，冷肅的手指握著水瓶, 灌了一大口，結，“對嗎？”

其實不太對，夏瑤盛辰，姚緋不商銳。

但他們在對戲，姚緋是夏瑤, 商銳是盛辰。

“是。”姚緋說。

“那你用我的眼神看我。”冰涼的水順著嚨滾下去，了胃中。商銳的睫濃黑，黑眸深邃沉刻，“這里我們的見面，你對我抱著什麼樣的心？”

“意外？期待？想見我？想親我？想擁抱？想跟我上床？還是生命中唯一的突然就亮在了面前，照亮了黑暗，你得救了。”商銳往后靠著，姿態散漫，嗓音也慢沉，“你不說，我GET不到。”

得救這兩個字讓姚緋覺得意外，擰了眉，商銳這個人不學無，看上去吊兒郎當。這個詞卻用的非常準，因為搭檔的意見不合，們錯過了安全撤退的機會，反政府軍很快就對城市進行了轟炸和燒殺掠奪，在最混絕的時候跟盛辰重逢。他們的相見確實有獲救這個因素在，夏瑤用看的眼神看盛辰也對，這是一個表面含義。

另一方面就是深層次的神獲救，他們已經錯過彼此十年，這十年沒有談一個人孤獨的活著。不敢往前，他們之間隔著山海，可若是生死面前呢？也許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他。

“意的眼神是什麼樣？”姚緋忽然問道。

商銳蹙眉，他怎麼知道，“這就涉及到我的最后一個問題，你——談過嗎？”

“你談過嗎？”姚緋問商銳。

對不起，母胎SOLO。

“談過。”商銳把水喝完，玻璃瓶扔進了垃圾桶，哐當一聲響，他凌厲黑眸注視姚緋，“你呢？”

談個屁！他跟鬼談！

姚緋想了想，說道，“你朋友看你是什麼眼神？”

“反正不是你那樣的。”商銳紙手，長幾乎抵到了餐桌上。眼尾上揚，眼眸里浸著意味深長。

姚緋在表演上求知很強，既然商銳指出了問題，就想問到底，想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能說點嗎？”

“朋友看我的眼神。”商銳注視著姚緋，嗓音沙沙的，低沉慢悠悠道，“會用仰慕的眼神看我，說話綿綿的，對我十分的依賴崇拜，滿眼都是我。”

姚緋無法想象崇拜商銳的孩子是什麼樣的，那樣的孩子眼睛得多瞎？得多沒見過世面，才能崇拜商銳。

在腦海里把商銳演過的那些爛片迅速過了一遍，找了一部十分蠢的都市言劇，里面主角每天用夸張的花癡表看商銳。抬手托著下，抿著，眼睛上揚幅度并不大，只有眼神上揚。睫下，的眸子有幾分，靜靜看著商銳，“這樣嗎？銳哥。”

姚緋仰著他，眼神溫專注，好像滿眼都是他，全世界都是他。房間溫度徒然升高，姚緋沒扎的頭發有一縷垂落下來，輕飄飄的漾到了白皙的上。偏了下頭，又單手托著腮的看他，語調綿綿的，“這樣呀？”

商銳直直看著姚緋，結很輕的，他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在變重。空氣灼熱，空調失去了作用。

艸！

“夏瑤的人設不是這樣的。”姚緋放下手，覺得過于愚蠢直接否掉了商銳的審。拿起劇本，表已經恢復如常，一如既往的清冷，“跟你的朋友可能不是一個類型，如果夏瑤這樣表現，人設就崩了。”

商銳還盯著姚緋，黑眸又沉又暗。

“我們再對一遍戲，我好像有點覺了。”

“今天就到這里吧。”商銳霍然起，拿起空調遙控大步走到窗戶邊背對著姚緋把空調溫度調到最低，嗓音低沉沙啞，“我等會兒做人設，我再把劇本看一遍。我劇本還沒看，明天早上到劇組，我們再對戲吧。”

“可——”明天本就來不及好嗎？大爺怎麼風一陣兒雨一陣兒？說不配合就不配合，他是真不知道敬業兩個字怎麼寫。

“你先出去。”商銳的語氣冷有著不耐煩，下了逐客令，“把你的東西帶走。”

誰愿意在這里待。

“再見。”姚緋收拾起劇本文件，轉往外面走。

商銳翻臉比翻書還快，姚緋拉開門，后商銳低沉嗓音響起，“我會好好看劇本，我也會好好演這部戲。這部戲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姚緋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帶上門走出去，一邊想人設一邊往房間走。商銳說的眼神不對，真的不對嗎？還是第一次被人質疑演技。

先是榮導演說不到位，商銳又提。

“我說呢，二怎麼那麼護著你。”

姚緋抬眼看到抱臂靠在門邊的夏，夏穿著吊帶睡，短頭發讓看上去很小人，但眼神并不和善，語調帶著笑，卻非友善的笑，“原來還有這層關系，難怪導演制片榮導都對你那麼好。”

姚緋皺眉，覺得夏有病。

“我跟商銳沒有任何關系，我找他對戲而已，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進過敬業的劇組，跟搭檔對過戲。”姚緋很惡心別人惡意揣測和異的關系，難道這個世界上男在一起除了床上那點事就沒有其他的事了嗎？連正事都要扯上男關系。只因為是的，連的努力都要抹去，把所有努力果歪到以侍人上。姚緋下微揚，拿起手里的劇本，“夏小姐，導演制片榮導對我好的原因是我戲出戲都很快。我不給劇組惹事，我足夠敬業。如果你想他們對你好，你也可以非常敬業，敬業到他們尊重你，那你想要的都會達到。”

“你——”夏站直，不裝弱淑了，“真以為你是靠實力走到現在？別人你一聲影后，你就了真影后。還實力！床上的實力麼？”

“是嗎？柏林電影節最佳主角，金獎最佳主角。”姚緋對夏最后那點客氣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厭惡，目冰冷，“夏，你有本事去拿一個再來說這些獎不算影后。”

娛樂圈那麼大，得獎的人卻只有寥寥幾個。夏以前演電視劇的，連電視臺最基本的水獎都沒拿過。

“我從不用男關系去惡意揣測任何人，或者瞧不起任何人，我認為這是最骯臟的侮辱。”姚緋握了手里的劇本，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夏面前。姚緋比夏高，夏往后退了半步，忽然覺得姚緋不笑的時候，其實很可怕。

“你想干什麼？”

“但我想對你一句話。”姚緋的手落到夏的肩膀上，夏抬手想打人，姚緋握住的手腕折著橫到了的脖子上，猛地把夏抵到了墻上。夏瞪大眼本無力掙，發現姚緋的力氣非常大， “你干什麼？姚緋，我人了！”

“你自己爬床上來的，就以為全天下人的努力都是睡出來的，收收你的偏見。”姚緋松開了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手指在T恤上了下。

夏已經進了房間，驚恐的看。

“你人吧。”姚緋想了想，說道，“大聲點，正好，商銳也可以出來當面跟你解釋，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夏的后臺很，這也是姚緋一直不愿意搭理的原因。只喜歡演戲，不想跟任何人結仇，所以夏單獨挑釁，姚緋都當沒看到。可夏造謠到商銳頭上就很作死了，商銳那麼厭惡姚緋，恨不得跟姚緋保持八百米的距離，要是知道夏造謠他們睡過，商銳估計能惡心的層皮。商銳的后臺比夏還大，不然商銳怎麼那麼破爛演技來演男一號？夏對上他，大約只有被碾碎的下場。

夏用力關上了門，巨大一聲響。

姚緋很用兩關系去攻擊人，認為這樣的攻擊很惡毒，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是人家的自由，己所不勿施于人的道理懂。可夏的話太臟了，姚緋到底還是沒忍住，丟了涵養。

回到房間掉T恤聞到上有混著煙草的淡香水味，香水是商銳房間的味道，尾調有一點麝香，很討厭這個味道。

換了件服，走進浴室又沖了一遍澡。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準時被鬧鐘吵醒，洗漱涂上厚厚一層防曬霜，姚緋換了件防曬運衫套上，依舊是長走下樓梯看到在門口拉的商銳。他戴著帽子墨鏡穿著白運T恤和短，兩條長十分矚目。

早晨太還沒有徹底升起，白照在另一半海島上，天空碧藍。

他似無意，漫不經心的轉頭看到姚緋，他站直抬手扶了下墨鏡，“早。”

大爺不睡懶覺了？又要干什麼？姚緋審視商銳，“起這麼早？”

“跑步，適應環境，我的能師建議。”商銳邁開長往外面走，說道，“你平時跑哪條路？”

商銳要跟一起跑？他沒事吧？姚緋心里有些排斥，但面上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裝了兩瓶水，走出門往門口的路上勻速跑去，“門口這條，早上沒太。”

戴墨鏡跑步的神仙，姚緋也是第一次見。

果然五分鐘后，商銳的眼鏡掉了。姚緋別開臉繼續往前跑，不能笑。

順著公路跑半個小時能看到碼頭，早晨的碼頭停滿了簡陋的漁船。海鳥盤旋在天空，偶爾俯沖而下，海面被風吹的波粼粼，海腥味飄在空氣中。

姚緋放慢了腳步，怕那位爺當場暈倒，一百多斤扛不回去。不過商銳的質沒想象的那麼差，跑這麼長一段路，他也就是有些。

“喝水嗎？”

“我從不喝來歷不明的水。”商銳跟姚緋保持一米的距離，嗓音因為氣變得有些啞。

姚緋擰開水喝了一口，放慢腳步往前走，“在這里吃喝可以放心，就這麼幾個人，一旦出事很快就能查出來是誰，外人進不來，沒有人蠢到這個地步。這個水是據人數每天定量拿出來，由后勤保管。后勤是夏銘影業的人，放心吧。”

商銳看著姚緋因為喝水而泛起水漬的，移開眼接過姚緋那瓶沒拆的‘來歷不明的水’打開灌下半瓶。

“你很懂啊，被坑過？”

姚緋把剩余的水喝完，拎著空瓶子繼續往前跑，“我被下藥的次數多到，我都快產生抗藥了。”

遠飛來一片海鷗，展開翅膀揚在天空。白映在海鷗的翅膀上，閃爍著白。

“都是什麼藥？”商銳跟上姚緋的位，勻速跑在邊。

“什麼都有。”姚緋不愿意多說，拿出手機看時間，“七點要從這里出發去四號拍攝地，快一點吧。”

“那一換一。”商銳忽然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親上來時狀態很不正常，不像單純的醉酒。長兩步到姚緋面前，往后退著跑，他跑開后姿態閑適恣意，“我喝到過玻璃水，送的。”

商銳的額頭有了汗，他運的時候跟平時不太一樣，張揚青春，也跋扈但不是冷傲高高在上的大爺，而是年輕張揚的跋扈青年。上沒有放的香水，清爽干凈。說話時氣息微，的還好聽。

“你贏了。”姚緋把他曾經的話還回去，才不想跟他玩什麼換，小朋友才玩這個。余掃到商銳后面的土坑，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心！”

運讓人溫升高，商銳又穿著短袖，著手臂毫不怕曬黑。皮上有汗，熾熱接的瞬間灼燒出滾燙。

“爺，看著路，這邊的路不是國，有很多坑。”姚緋迅速收回手，他的手臂修長有力量。線條是偏年的悍利，并不過分。

商銳凸起的結滾，被姚緋過的手臂灼燒。他甩了下頭上的汗，一滴汗順著他的下顎落到運衫上，洇了一片。他轉頭看姚緋，嗓音低沉，“有沒有什麼藥是喝完讓人神志不清親人，而且親完就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