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南集市,寧蔚等柳掌柜停好車,與其一道沿街逛起來。遇上米行,二人就進去瞧瞧。
二人逛到延明街的大恒米行,見鋪子門口圍滿了人。
寧蔚看到“大恒米行”四個字,心頭一,這個大恒米行,上一世,沒有給尋麻煩。
柳掌柜見人將米行圍得水泄不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警覺的四下看看。
在飯店與上那幫人后,柳掌柜的心一直懸著。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為了保險起見,他不想去湊熱鬧,轉頭看向寧蔚,說道:“東家,咱們去下一家吧!”
寧蔚正踮著腳往里看,搖頭道:“不,先瞧瞧,看看是咋回事!
說不準,往后咱們也會遇上同樣的事。經驗是最好的老師,此時不學,更待何時?”
柳掌柜還想繼續勸,可見寧蔚一副興致的樣子,知道勸也沒用了,只好陪著寧蔚。
寧蔚邊踮起腳往里看,邊向邊的婦人道:“大嬸,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看熱鬧?”
婦人回頭瞥向寧蔚,見這翩翩年目如朗星,面如冠玉,只覺眼前一亮,心道,小郎君也生得太好看了。
許是之心使然,婦人滿臉堆笑地朝寧蔚熱的說道:“奴家也是剛剛到了。
聽說,這店家欺生,將多年的陳米當新米賣給一個來京趕考的士子,士子不依,上門來討說法。”
婦人說話的聲音不高,或許是怕寧蔚聽不清,子往寧蔚那邊靠,還用肩膀有意無意的的肩。
寧蔚扭頭看眼婦人,婦人見看過來,朝挑了下眉,聲道:“小郎君生得好俊!”
寧蔚只覺得皮疙瘩都要起了,朝婦人點點頭,“謝謝!”
說完,寧蔚側往里。一來想離這婦人遠些,二來想進去看個究竟。
做米行生意的,大多在意自家的口碑。
想探一探大恒米行底,什麼樣的店家,敢昧著良心賺這種有今日,無明日,自毀前程的銀子。
柳掌柜見寧蔚往里,趕忙跟上去。說道:“小的走前面,東家跟在小的后。”
寧蔚點頭應下:“好!”
柳掌柜的塊頭大,往前開路,寧蔚隨其后,未費力就跟著到鋪子里。
“哪有你們這樣做買賣的?我花三兩銀子買一石米,明明說好的,要這種新米。
你們當面說得好好的,轉背就掉包,換多年的陳米。
大家評評理,有這樣做買賣的嗎?”
一位著月白錦的買主脹紅著臉朝掌柜模樣的人理論。
買主看起來二十出頭,板有些單薄,一口杭城話。
柳掌柜湊過去對寧蔚低聲道:“著湖藍長衫的人是這個鋪子的掌柜,姓朱,此人生得一張笑臉,卻是個子暴戾,心狠手辣的主,南城有名的笑面虎。”
寧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朱掌柜生得一張笑臉,白白胖胖的模樣確實像笑面虎。
“這位客,飯可以吃,話卻不可以說。咱們做生意的,能不知道口碑的重要?
你這樣紅口白牙的污蔑咱們,咱們可以告的。”朱掌柜不不慢的說道。
買主氣得瞪圓雙眼,反手指著自己問道:“我污蔑你?我來你鋪子里買米,買的是你們鋪子里最好的那種。
你給我以次充好,還反過來說污蔑你?
咱們請大伙來憑憑理,你們要不要這樣不講理的?告就告,我徐某人就不信,天下子腳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朱掌柜雙手抱膀,極傲慢的說道:“我給你的米就是最好的米。
你當場不驗貨,回頭來嚷嚷?怨誰?
老子給你說,你就是走到天邊,也是這個理,貨經離店,概不負責。
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掉了包,轉頭來誣陷咱!
咱們鋪子在延明街上開了幾十年,頭一回遇上今兒這樣的事。
老子給你說,丑話老子說在前頭,今兒你在此滋事,影響鋪子里的生意,這個損失,你得賠。
一個窮書生,也不打聽打聽,咱們大恒米行的名頭,就上門來找晦氣。”
寧蔚冷眼打量著朱掌柜,這就是個滾刀。
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言,跟這種人理論,只會被氣死。
果然,徐書生被氣得語塞,手指著朱掌柜道:“你……你……”
朱掌柜抬手擋開徐書生的手,往前一步,用他寬厚碩的膛頂向徐書生,
極不屑地說道:“我,我怎麼了?老子看你是個書生,不與你計較,饒了你這一回,趕給老子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這鋪子欺客。
寧蔚靠近柳掌柜,小聲問道:“恒大米行是為誰家的?朱掌柜為誰家做事?”
沒有記錯的話,恒大米行是秦家的產業。
秦家不知從何收集堆的陳米,在接下來糧荒時,讓他家大賺一筆……
柳掌柜輕聲回道:“小的也不大清楚,看朱掌柜的派頭,東家一定是大有來頭。”
寧蔚了然,點點頭,叮囑道:“回頭好好查查。往后,咱們與他們,可就是同行了。”
柳掌柜點頭應下。
那邊,徐書生被朱掌柜懟得啞口無言,憤懣的瞪著朱掌柜。
店家以次充好,賣給他陳年舊米,明明是他有理……眼前的商幾句話,就讓他從有理變無理。
徐書生咬著牙關,青筋在太可見。
“你盯著我做甚?難道我說的沒理?趕滾!別耽誤我做買賣。”朱掌柜邊說邊不耐煩的往外揮手,像攆狗一樣驅趕徐書生。
“大家該干嗎干嗎去,都別圍著了,散了散了。咱們還要做買賣呢!”
正當人們要散時,寧蔚上前一步,走到徐書生面前,低頭看了看他面的布袋,“我看看,什麼樣的米,讓這位兄臺不惜放下面,也要來討句公道。”
寧蔚這一句話說說得很巧妙,避開了朱掌柜那套貨經離店,概不不負責的坑,輕描淡寫一句不惜放下面也要討公道,道出了徐書生委屈。
讓準備散開的人停下腳步,紛紛轉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