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火龍挾帶著氣浪撲面而來，碎石在炸中燃燒迸濺。

遠閃爍的消防車燈和鼎沸的人聲隔絕在外，只聽到消防水槍中不斷噴涌出的巨大的水聲。

“陸隊，火已經撲滅，我請求進去查看現場。”

“陸隊，我也要去！”

陸續渾不在意的點點頭，“跟我，不能擅自行。”

“是！”

進到火場，煉獄化作斑駁扭曲的塊，燒灰燼的空房間里，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三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忽然，他聽到后毒蛇般的聲音響起，“你們來了，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突然暴漲的烈火吞噬了一切，大地抖著燒裂。

同伴力撲向他，“陸隊……快跑！”

“嘭－－”……一秒鐘后。

陸續蹭的坐起來，大汗淋漓。

宋年夕跟著坐起來，手上他微涼的臉龐，“阿續，又做惡夢了？”

陸續扭頭，茫然地看一眼，隨即把頭埋在頸脖，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沒事的，乖，放松，沒事，沒事！”

宋年夕像哄小孩子一樣，拉著男人躺下，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

陸續默然不語，只是死死的抱住了人。

惡夢的頻率并不高，保持在一個月一到兩次，反反復復都是那些救火、炸的場面，揮之不去。

他清楚的知道，這是PTSD發作的結果，哪怕是休了好幾個月的假，都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也許，陸續想：他是真的不適合再在消防隊呆下去了！……早餐是牛面包加煎蛋，宋年夕吃完，踮腳吻了吻男人的，“老公，辛苦了，我去上班了！”

陸續摟著的腰，讓更近自己的，“晚上看電影，還是聽音樂劇？”

宋年夕溫地看著他，“我選擇電影！”

“和我想的一樣，開車小心！”

陸續咬了下的，目送離開。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陸續收拾好餐桌，叼了煙走到了臺。

這幾個月他什麼都沒有做，洗，做飯，打掃衛生，籌備婚禮，幫忙看著陸氏集團……和從前不就命懸一線的救火生涯來說，現在的生活，近乎于平淡。

他其實，但心深還有些不滿足，就好像一只從來不停旋轉的陀螺，突然停了下來后，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他才三十出頭！手機響，是二哥的電話：“老三，你今天怎麼又沒去陸氏，有你這樣三天兩頭翹班的老總嗎？”

“二哥，我……”“你別跟我說想撂挑子不干，你對得起你家小侄嗎，小心將來不認你這個叔叔……嘟嘟嘟……”陸續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咬牙切齒，“我敢百分百肯定，二哥你生不出兒來！”

……去到陸氏，助理嚴楚迎上來，把今天的行程安排一一匯報。

其實陸氏在陸繹多年的心打理下，就算沒有舵手，船照樣開得穩穩當當。

但有些重要的決策，還是需要舵手拍板決定的。

開了經理會議，見了兩個供應商，和政府員吃了一頓商務餐，午后三點，陸續接到一個赫瑞言的電話。

“老三，姓秦的案子剛剛判下來了，十二年！”

陸續結微滾，心底像是有塵埃地，亦有說不出的失落，“這個判決正常嗎？”

“量刑很正常！”

“謝謝二嫂，你自己注意！”

“我很好，你讓你二哥注意下才是真的。”

“他怎麼了？”

“他想兒快想瘋了！”

陸續：“……”這是病，得治！剛掛了赫瑞言的電話，又有電話進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下意識筆直的站起來。

“領導！”

“小陸啊，最近休假休得怎麼樣？”

“好的，謝謝領導關心！”

“那就好！對未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有沒有想回到消防隊的想法？”

“我……”“我和其他幾位領導商量了下，都很舍不得你這個人才，但鑒于你現在的狀況，再讓你在一線呆著不適合，我們想把你調進總局，你看你愿意不愿意？”

陸續語氣極力鎮定，“領導，讓我考慮下再答復你！”

“行，一定要慎重考慮，我等你的決定！”

“會的！”

話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陸紹一軍裝，氣宇軒昂的走進來。

陸續一驚，“大哥，你怎麼來了？”

陸紹看他一眼，“消防局的領導一大早打電話來，非要讓我找你談談，這老家伙跟我說過好幾次，我要再不來，他估計得把我恨個窟窿出來。”

陸續搖搖手機：“剛剛通完電話。”

陸紹坐下，“說說你的想法。

別張，大哥不是來說的，也不會你怎樣，就當兄弟間談談心。”

陸續一邊親自泡茶，一邊笑道：“喲，大哥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我有點不適應！”

“都是有兒有的人了，能不嗎！”

陸續：“……”好吧，又是一個想兒快想瘋的男人！把茶遞過去，陸續斂了玩笑的神：“我年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消防員，為了這個夢想拼搏了十幾年，夢也算圓了。”

陸紹眉梢一挑：“所以……”“所以，我不是很想去總局，整天一杯茶，一份報紙的過日子，我想做點別的。”

陸續低頭自嘲了一下：“但還沒有想好，似乎這些年我除了救火，什麼都不會。”

陸紹放下茶杯：“年夕什麼想法？”

“只要我開心！”

“大哥也只要你開心！”

陸續猛的抬起頭，冷冰的眼窩里有暖意。

陸紹嘆了一聲：“我們三兄弟，我和你二哥上都背負一些躲不掉的東西，就盼著你能自由自在，行云流水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算是圓我們的一個夢，誰讓你是老麼呢！”

陸續笑了起來，眉梢眼角往上傾揚，“大哥，其實做你們的老麼，我幸福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知道就好！”

陸紹站起來，“消防局那邊我去開口，你也不用再拖著，找個機會辦一下接手續。

至于以后……人生長著呢，總會找到自己的目標的，不急。”

陸續長臂一，勾在陸紹的肩上，低聲道：“大哥，你要早這麼通達理，早就生兒了。”

“現在也不晚！”

陸紹白了一眼，“對了，結婚的事統統給你啊，包括我和你大嫂的禮服。”

“為什麼這種小事也要給我？”

陸紹勾：“因為……全家就你一個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