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把工進傷口，他部因疼痛而繃的微，都會順著小手指的指尖撞進心里。

一，一。

仿佛有了生命。

清晰地提醒著：面前是一個活生生的有痛的人，而不是麻痹了知覺的昏迷工作對象。

一室安靜，靜得仿佛能聽到合線從皮組織下穿過的聲音。

宋年夕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額頭上泌出了一層蒙蒙的細汗。

陸續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指尖每一次到他實的大，都讓他覺得像電流竄過一樣，又痛，又麻，又。

為一名消防兵，傷是家常便飯的事，生傷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咬咬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但這個人為他針，他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的要命。

于是，陸續打算說說話。

“宋年夕？”

“嗯！”

宋年夕在手中，從不喜歡說話。但知道他是因為疼痛想緩解力，所以淡淡的應了下。

“那天……我有點沖。”

宋年夕一聽到他提起那天的事，心跳便和打鼓的，“咚咚”用力跳了兩下。

陸續這會心里也很尷尬。

一個吻而已，要是換了別的人，吻了也就吻了。但不一樣，指主理他，那是不可能的。

許久，宋年夕淡淡開口，“我都忘了。”

房間，又陷了安靜，氣氛甚至比剛剛還要凝滯。

陸續實在疼的厲害，只能開口，“為什麼要救他。”明知道頭頂隨時有東西會砸過來。

“沒有什麼為什麼，因為他是一條生命。”

“這也是你做醫生的理由嗎？”陸續的鬢角全是汗，沾了碎發。

宋年夕垂下眸，拿紗布給他了下額頭，“算是吧。”

“和那場車禍有關嗎？”

宋年夕的手，一下子頓住了，的眼中流出一抹痛苦，但僅僅幾秒鐘的后，便恢復了平靜。

沒有回答。

陸續難得的，沒有再問下去，他的臉埋在枕間，神不明。

小小的空間里，令人抑的沉默。

片刻后，宋年夕從容地剪了線，將紗布固定住，腳尖輕輕一蹬，椅子開一小段距離，開始做手記錄。

“好了？”陸續一汗，坐起，間有點使不上勁。

“嗯，可以把子穿起來了。”宋年夕頭也不抬。

人驟然的冷漠，讓陸續有片刻的不適應，“剛剛的問題，對不起。”

宋年夕抬起頭，深目看著他，自嘲的笑笑：“沒事，誰活著，沒點年影呢？一會去打個破傷風針，走路不要用勁，傷口容易開裂，七天后過來拆線。”

聽的聲音，好似空調口的冷風，剛吹上來，很舒服，吹多了，便覺得冷，陸續掏出煙盒。

“這里不能煙，要去外面煙室。”

陸續仿佛沒有聽見，還是從煙盒里出一香煙，放在鼻間深聞了幾下。

“宋年夕，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什麼？”

“魚！”

這個形容？

宋年夕皺眉，表示不是很能理解。

“喜歡沉在水底，偶爾浮上來口氣，但一有風吹草，立刻又沉下去。”

陸續頓了頓，目暗沉：“是那場車禍，讓你變了魚嗎？”

宋年夕的心，驟然被狠刺了一刀。

是嗎？

也許吧！

誰知道呢！

宋年夕握著筆的手，停了下來，片刻失神又迅速回神。

淡笑了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迎著男人探尋的目，走過去，將他手里的香煙出來。

“陸續，你父母一定沒有教過你一句話。”

“噢？”

“知道的不要全說，聽到的不要全信，明白的可以裝裝糊涂，這樣才不招人厭。”

說完，把病歷放到桌前，直了腰背走出去，背影纖細。

至始至終，沒有看陸續一眼，余都沒有。

當他是空氣？

這招可……真夠狠的！

陸續艱難的彎下腰，將子提起來，扣好皮帶。

拿起病歷，他看著上面龍飛舞的字跡忍不住勾起角。

真是字如其人啊！

這云里霧里的跟天書一樣，鬼知道寫的是什麼？

“陸先生！”剛剛出去的小護士探進半個腦袋。

“什麼事？”

“這是您的消炎藥，一日三次，每次一片，服滿一個星期。”小護士的臉，還是紅紅的。

陸續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從手里拿過藥，輕輕嘆了嘆。

“你應該學學你們宋醫生，看到男人再好的材，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嗚嗚嗚嗚！

小護士一副中風的樣子。

好想找個地，鉆一鉆啊！

……

陸續走出急診，拿手機給吳阿寶打了個電話。

十幾分鐘后，阿寶下車一抬頭，魂飛魄散。

“三，三爺，你……怎麼一的。”

陸續掂著一只腳尖坐進車里，“了一點點傷，別吱聲，找個專柜，給我買套干凈的服。”

吳阿寶心想，他不吱聲，家里就不會知道了嗎？

這可真是掩耳盜鈴啊！

回到陸家大宅，車還沒有停穩，阮奕潔就像只小鳥一樣飛過來，“三哥，你回來了，我給你留了西瓜。”

“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干媽說，讓我多住幾天。干嘛，你是不是嫌我煩啊？”

確實嫌你煩，陸續從車時走出來，繞過，往屋里走。

“三哥，你的麼了。”

陸續沒理。

“干媽，干爸，三哥的傷了。”阮奕潔驚聲尖。

陸續目一冷，心里突然升起厭惡。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討厭話多的人。

和宋年夕那樣沉默著，該多好！

想到宋年夕，陸續臉上又有些不自在，對著聞聲而來的陸家人，也淡淡的沒了好臉。

許冰一聽兒子傷，心疼的跟什麼似的，彎下腰就去兒子的管。

“救人的時候上劃破了一點，了幾針，休息幾天就好了。”

什麼了幾針？

許冰眼前一黑，就朝兒子撲過去，被自家男人拉住了。

“行了，又不是小孩子，壯得跟頭牛似的，死不了。走吧。讓兒子好好休息。”

什麼死不死的，會不會說話。

許冰瞪了男人一眼，朝阮奕潔遞了個眼神：“小潔，你扶你三哥回房。”“三哥，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