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柳琴
容媽媽的語氣不鹹不淡的繼續問:“可查清是何人?”
“查到了,那人跟昨日一戲出名的雲中月戲班是一夥的。”武夫啄米似的點點上報。
雲中月?容媽媽臉上閃過一不悅。
今天不管走到哪都能聽見這雲中月的名號,被人吹噓得天花墜。哪怕在煙雨樓,那些來尋樂的主也不免誇上一番。
為這煙雨樓主事的容媽媽,哪能容得下彆家的名頭比自家大?當下容媽媽就派人去將這雲中月戲班細細調查了一番……
顧冬練此時閒來冇事,隨腳一抬撐在樹乾上來了個劈叉,忽然瞧見柳和一個人著一個水缸發呆,缸裡兩三條魚兒在歡快暢遊著。
“嘿!”顧冬練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一拍,嚇了柳和一跳,那幾條魚兒更是搖頭擺尾四竄。
“冬練,你想嚇死我啊……”柳和被嚇出一冷汗,魂都差點丟了。
顧冬練掰了草葉子逗著水裡的魚兒,道:“柳和,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覺你這兩天心不在焉的。”
“有嗎?冇有的事。”柳和角微揚,隻是這笑容怎麼看都假得很。
“柳和,不要再我麵前拚演技,你騙不到我。”顧冬練停下手中的逗玩,一副給你眼神自己會的模樣。
柳和在顧冬練的注視下敗了下來,緩緩開口:“我前兩天見一個人,那人長得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可我不敢去確認,萬一不是……”
“你姐姐?”顧冬練眉梢一揚,柳和來到戲班那麼多年,從未提過還有一個姐姐,如果是真的,那不介意多呆一天,找找是不是真有這個人。
接著顧冬練又問:“你是在哪裡見的?”
柳和撓撓頭道:“就是那晚你說上街去玩,路過煙雨樓的時候,門口有一個子跟我阿姐小時候很像。”
煙雨樓?
顧冬練倒是有些無語,本不想再跟煙雨樓有過多牽扯,這又給撞上了,問道:“那你阿姐什麼名字?小時候是怎麼分開的?”
柳和歎了口氣,道:“我阿姐柳穗。當年水災氾濫,爹孃帶著我姐弟二人一路北上逃難,路上爹孃都死了。阿姐有天對我說要去給我找吃的,走了之後就再也冇回來過,我去找阿姐,可不管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就像消失了一樣。後來我就被老班主收養了。”
“那你們分開多久了?”顧冬練想了想又問。
柳和道:“快六年了!”
六年?難道真有那麼巧的事?
顧冬練有些猜測,這煙雨樓的柳琴姑娘也姓柳,進煙雨樓也是六年。如今細細看來,這二人眉宇間多有些相似,怪不得當初覺得有點麵。
顧冬練覺得這事還是要跟大夥商量一下,拍拍柳和肩膀,道:“柳和,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你阿姐,我們定會幫你……”
而煙雨樓這邊,容媽媽聽完探子回報,驚得一下坐了起來。
“什麼?你是說那人是葉家的護衛?”
探子點頭道:“正是,且那雲中月戲班也是葉家大招募的,此行目的地正是京城。”
容媽媽臉有些凝重,問道:“大皇子那邊可有指示?”
“還未收到訊息。”
容媽媽轉道:“既然這樣,再書信一封,把況告訴大皇子,葉家不是你我能得罪,若是大皇子在意此事,定會親自會一會葉家。”
“是。”
“等等。”容媽媽住探子,又道:“去查查那被救走的姑娘到底是何人,葉家為何會手這事。”
“是。”
容媽媽此時覺得有些煩惱,大皇子一直想與葉家好,葉家總是不鹹不淡對誰都一樣,不管派係如何拉攏始終保持中立。
可如今葉家的人都跑地盤上搶人了。
遠在趕路回京的葉安之,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這什麼都冇乾就被惦記上,也不知如何做想。
酒樓掌櫃的派人來通知,今日放出訊息戲班明日加演第二場《梁祝》,不到一個時辰位置全都訂滿,不人囔囔著不乾非要加桌,酒樓如今已臨時加了十來桌,掌櫃的還特意讓人轉告讓他們,讓他們都好生準備著。
聽那口氣,顧冬練都可以想象出掌櫃的那鬍子笑得一翹一翹的。
想到演出,顧冬練突然靈機一,找到阿信就問:“阿信哥,明晚出演,煙雨樓的人可會來?”
阿信點頭,嚴肅道:“掌櫃的說這煙雨樓包了天字號雅間,估計是來看看咱的底的,到時候讓趙小姐小心些,不要了馬腳。”
顧冬練著下點點頭,又道:“阿信哥可有辦法讓那柳琴姑娘明晚跟來看戲?”
“我想想辦法。”
顧冬練點頭,對阿信做事很是放心。
眨眼就到了演出這天,申時左右酒樓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在等開戲的同時點上一壺好茶上幾份糕點,聊上幾句家常,更比以往熱鬨了許多。
戲班在吃過午飯後就來到酒樓開始準備。
顧冬練時不時留意著煙雨樓的人來了冇有,在開演前的一刻鐘,容媽媽帶著兩三個姑娘還有一個小廝來了,當然其中還有柳琴。
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容媽媽坐在座上喝著茶,道:“這就是那個被吹噓得厲害的戲班?黃丫頭小子一群,看著也不過如此。”
“就是,這都快開始了,連個正經的樂師都冇有,真不知道他們的戲怎麼演下去。”說這話的是當紅花魁秋三娘,一襲大紅裳襯得雪白愈發明顯,人的段儘顯婀娜多姿嫵儘散,方纔一路上樓,惹得不男的紅了眼,的妒了心。
柳琴乖乖坐在一邊,角掛著笑低頭不語。
另一名蓮子的姑娘掩輕笑一聲,道:“容媽媽,我可是聽人說了,這戲班總不過七八人而已,外麵傳得這般瘋怕是多半謠傳薄名聲罷了,也不怕……”
容媽媽微微抬手阻止蓮子繼續說下去,道:“既然來了,是驢是馬一看便知。”
“媽媽說的是。”
二人低頭同時應道。
阿信站在後臺,隔著屏風朗聲念著獨白,《梁祝》正式開戲。
容媽媽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戲碼冇瞧見過,本以為是路人誇大奇談名不符實的一場戲,可這一場戲看下來,那沉澱了數年的心不容了起來。
一開始小瞧他們不過是以為他們攀上了高枝葉家,可細細想來,即便攀上了,那也是人家有真本事才高攀得上。
秋三娘與蓮子更是覺得臉上發燙,就像被打臉了一樣。
幾人當中也隻有柳琴是心安看戲的,隻是每當梁山伯出場時,總覺得在哪見過此人,一時又想不起。
戲落幕,反響比起第一場更激烈。
顧冬練來到柳和邊,在他耳邊嘀咕幾句,柳和點點頭便匆匆去換戲服。
“想不到這雲中月戲班果真有兩手。”秋三娘此時冇了一開始的傲慢,想來也是被這戲給折服了。
容媽媽抿了口茶,笑著不開口。
柳琴突然起對容媽媽行禮道:“媽媽,我想去行下方便。”
容媽媽點點頭,道:“快去快回。”
“是!”
蓮子看著離去的柳琴道:“柳琴就是太不識趣,這些年也不知道在矜持什麼。”
“若是不矜持,隻要地位要比你高。”秋三娘笑道。
蓮子毫不在意,回道:“地位比我高怕什麼?反正大家都是為了煙雨樓,煙雨樓好了,我們的日子也才能好,媽媽,你說是不是?”
“就你甜。”容媽媽笑了笑了,拍馬屁的話,誰都聽。
蓮子道:“我說的可是實話,媽媽當初應下十七歲前不,眼下不過還有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還不是要乖乖聽話接客。”
“啊!”
突然,一聲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