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冤家路宰

鬨出人命，縣太爺隻好把顧家班的人都放了，又讓人送去二十兩銀子算是安。送銀子的人戰戰兢兢的把銀子放下，後有鬼似的撒就跑。

顧家班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比狼還兇……

顧桐的喪事是顧夏練一手辦的，看著憔悴不，隻是冇在顧冬練麵前顯出來。

顧夏練著院子裡的夥伴，啞著聲苦笑道：“想走的，來我這裡領銀子……”

顧冬練雖說不想解散卻也冇有阻止，與其說是結束不如是新的開始，如果現在不能一起共苦，日後何來同甘？

陸陸續續的十來號人就剩四五人了。莊庭比顧夏練大兩歲，此時算是年紀最大的了，向前走了兩步，道：“夏練，廢話不說，我們都是你爹收養或救回來的，我們不走也不會走。”

顧冬練站到哥哥邊，認真道：“顧家班不會倒。”

自己是學表演的，唱戲自己不會，表演總會吧？難不21世紀的話劇比不上這古代的戲劇？

那二十兩如今隻剩不到五兩，省著點花的話勉強夠用一個月，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法子賺錢。

留下的五人除了莊庭是男，還有一個柳和的，其餘三人都是與顧冬練差不多大的娃。顧冬練見他們名字念起來拗口，便重新給們換了名字，取兮，喚風，花，雪，倒也簡單易記。

顧冬練休息好了，便拉著兮風兮花二人一起出門采辦。

顧家班的前途落在手裡，時間迫，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結果剛上街冇多久就被人攔住去路。

“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是顧班主的兒嘛？親爹剛去世，不好好待在家裡守孝反而逛起街來了，還真是孝順呢……”

說話的子不過十五六歲，上穿著還算不錯，隻是這尖聲細語的，怎麼聽怎麼尷尬呢？就像電視劇裡春樓的姑娘招客似的。

顧冬練心裡正誹謗著，又聞那子道：“噗！怎麼？你們顧家班還冇倒嗎？我聽說這人可都走了。”

顧冬練納悶，反問一句道：“你誰啊？”

“你……”那子一時語塞。

倒是邊小點的娃甚是得意的道：“這是我們陶班主的掌上明珠，也是如今花旦大師紅牡丹的關門弟子，陶采蓮。”

陶家班？

顧冬練雙眸微瞇，角掛起一冷笑，真是冤家路宰啊！隨後裝作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了一聲，問道：“我認識你們嗎？還有，好狗不當道！”

心裡生起一恨意，但也知道眼前這任子並不是真正的仇人，便隻是在上作回擊。

陶采蓮氣急，怒問：“你罵誰是狗？”

顧冬練無所謂的道：“誰應誰是唄！”

周圍已有不人圍觀，聽見此話更有不人笑了出來。

陶采蓮何時過辱，當下便想手打顧冬練，可惜被邊的娃攔下了，娃低聲道：“采蓮姐，這裡太多人對你名聲不好。”

陶采蓮看了一眼人群，轉而笑道：“顧班主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名的戲角，不知顧姑娘得了幾分真傳？不如今日讓大家見識見識，看看是否能得顧班主缽，若是不得，還是早些收嗓回鄉耕田作罷，免得丟了顧班主的臉。哦不對，顧班主已經不在了，也冇臉可丟，嗬嗬……”

兮風兮花怒視著們，剛想開口卻顧冬練攔住，隨後笑道：“我年紀小，爹爹疼我怕我累著所以不曾教過我什麼，真傳什麼的更不用說了。不過方纔聽聞你乃紅牡丹大師的關門弟子，敢問姑娘你又得了大師幾分真傳？姑娘不妨亮亮嗓讓大夥聽聽，若不得其師一二，也好早日自退師門，是吧？”

陶采蓮笑道：“顧姑娘倒是謙虛了，誰不知顧班主在外總是提及一雙兒戲腔嗓是何等聽。今日遇見，不如讓大家聽聽是否真如顧班主所言。”陶采蓮想了想繼續道：“既然今日難得一見，就此打個賭如何……”

顧冬練心裡發笑，不就想藉機踩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父兩都是一個貨。

想至此顧冬練神一變裝作一驚，忙問：“賭？什麼賭？”

陶采蓮道：“既然是關於嗓子，當然是你我各來一段讓大夥評判誰的嗓子更勝一籌。”

顧冬練眉頭微皺，有些膽怯的模樣，一時言又止：“這……”

陶采蓮笑著將顧冬練的猶豫看在眼底，跟在邊的娃立馬道：“顧姑娘若是直接認輸也是可以的，我們也不為難姑娘，隻要跪下磕頭道三聲“我認輸”便好……”

顧冬練有些心虛，後退一步道：“若，若是我贏了呢？”

陶采蓮幾人忍不住笑出聲，道：“若是你贏了，我給你十兩銀子。”

顧冬練一聽眼神一亮，口道：“二十兩。”

“行。”陶采蓮見顧冬練這般淺，心裡暗罵一句：上不得檯麵的賤人。隨後又道：“我們就這大街上隨便選三人，誰得其二票便算勝。”

當下陶采蓮信心十足的在街上選了二人，連師父都誇極有天賦，是唱戲的料子，怎可能會輸給一個窮丫頭……

顧冬練在人群中看了好一會還冇選好，忽然一陣風吹來，拂過眼睛有些酸，微微一仰頭，瞧見邊上茶樓二樓窗邊的一個白背影，於是走過去對著那背影喊道：“樓上的這位公子，可否幫個忙？”

這麼一喊，街上的人都齊齊看向那背影，可那背影好似不曾聽見般自顧自的喝著茶。顧冬練不得不再喊一邊：“樓上喝茶的公子，可否幫個忙？”

那背影微微側，街上的人卻不約而同的微張著，一臉的驚豔。

“姑娘，可是喚在下？”

眸似星海麵如畫，聲若清泉笑似春風，說的正是如此。

顧冬練初時微微一愣，見他開口不喜道：“對啊，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那白公子站了起來微微點頭，抬手作勢將們請了上來。

顧冬練拉著兮風兮花往茶樓去，見陶采蓮還在愣愣看著那背影，不由提醒道：“陶姑娘可是不想比了？”

陶采蓮麵微紅，瞪了顧冬練一眼搶先上了茶樓，那些個看熱鬨的人連忙跟上，等顧冬練三人到裡麵時，陶采蓮已將比法道與那公子聽，此時一臉的站在那公子旁。

那公子抿了口茶，道：“既然是投選，況且人也多，不如讓店家提供些黃豆，二位姑娘站於屏風後亮嗓，誰麵前罐子裡黃豆多誰便獲勝，如何？”

陶采蓮抿一笑道：“公子這提議甚好。”

當下那公子便命人去安排，茶樓裡圍滿了人就等著二位姑娘亮嗓。

二人立於屏風後，陶采蓮朝著顧冬練得意一笑，喝了一口茶水潤嗓張便來了一段：“寒梅迎風開，折枝贈與卿……”

顧冬練兩手抱看著陶采蓮，微微錯愕：看來是真有本事啊，怪不得這麼盛氣淩人，嗓子是不錯，可是這戲文卻冇什麼特。

陶采蓮一段落，以一種贏者的姿態著：“顧姑娘，該你了！”

幸好曾經喜歡聽歌，更有不歌曲是帶著戲腔的。

顧冬練輕咳了兩聲，心虛不安的模樣更是讓陶采蓮覺得自己贏定了。隨後一副為難的樣子，像是豁出去般微微張口：“恨就在一瞬間，舉杯對月似天……”

顧冬練一段落，來了一個氣沉丹田的手勢，心裡對《新貴妃醉酒》的作詞者表達了一番歉意，才低聲道：“冬練不才，方纔一時有臨時編上這麼一段，讓陶姑娘見笑了……”

什麼？臨時編的？

人群中不知誰連連道好，每一個好字都好似一個掌打在陶采蓮臉上。聽這反響就猜到結果了，陶采蓮一時憋得滿臉通紅，素來人人稱讚於，何曾被人這般打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