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道：“大小姐對我有恩，您想知道什麼，衛寧定當知無不言，毫不瞞。”

唐佩莞直視他，道：“我曾聽佛語有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這些年看來，大多也都合這定律。只是我今日見那沈將軍，軀胖，面目虛躁，行事間很有幾分輕浮。這面相實在不像是那個傳說中力挽狂瀾的沈將軍。”

衛寧微微一怔，直視道：“大小姐有話直說。”

唐佩莞道：“我之前也曾聽人說過，沈威將軍小的時候實在不像是個將軍的料，也許是郎大十八變？不過從一個草包搖一變一個英雄，實在有些傳奇了。”

直起，微微一笑，道：“聽說在這次大戰中，有場戰役尤爲出名。沈將軍用了上古的一種兵法佈陣，困住敵軍，殺敵過萬，可謂是勇猛異常。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陣法應該是我之前教你學那太公六韜時裡面寫的一種吧，當時你看到時還慨半天，很是激。”

衛寧沒料到會說的這般直接，微微一苦笑，道：“我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小姐。”

唐佩莞之前說的那些也不過是試探下他罷了，並沒想到衛寧竟真的會承認，因此心中一喜，面上卻平淡道：“你爲何要將功勞讓予他？”

衛寧臉變的有些複雜起來，他看了看唐佩莞，道：“初時我進軍營時，一心想出人頭地，但我不懂軍隊裡的規矩，也不知人往來，很是吃了番苦頭。”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一心想發揮所長，每次戰役前都預先想好排兵佈陣，只無奈軍營裡等級差距實在驚人，像我這樣的小兵提的建議，本是沒人會在意的，一開始更是被人譏諷我癡人說夢。時間一長，我也就漸漸灰了心，不再做這異想。”

他說的這些，唐佩莞原是不知道的，但想想也就明瞭，在這小小的唐府都尚且如此，何況是軍營呢。略微有些嘆，問道：“後來呢？”

衛寧似乎想到

了什麼，道：“後來大軍節節敗退，一撤再撤。有一日我閒著無聊，在地上畫我設想的陣法時，卻被一中年男子看到，喊我去了中軍大帳，後來我才知道，那人就是沈威的軍師。”

唐佩莞微微一蹙眉，並未說話，只繼續聽他說著。

衛寧又道：“那日用了我的佈陣後，軍隊纔打了第一次勝仗，全軍上下很是高興，我也很興，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出人頭地，可那軍師卻告訴我，那次的功勞他已經上了奏摺通報了朝廷，記在了沈威的名下。”

“後來的事就不用說了，我終究只是個毫無背景的小兵，在軍營裡也無勢力，只能嚥下了這口氣。但又不甘心一輩子翻不了，就與他們做了換，讓他們保我平步青雲。”衛寧面逐漸冷峻起來，譏諷道：“世間多不平事，我終究也是落了俗套。”

唐佩莞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他，衛寧的心高氣傲是再清楚不過了，當日在唐府，即使是自己幫了他再大的忙，最後也不過是許了自己一個承諾。而如今要甘願出賣自己，他心裡究竟如何憤怒，唐佩莞是再明白不過了。只是當初的衛寧年氣盛，若是遇到這事必定是不會低頭的。再看看如今的他，除去了年時的稚，卻也冷靜了許多，在當時的狀況來看，他除了忍下，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唐佩莞卻是微微鬆了口氣，今日也就是爲了確定心中的這個猜疑。如今衛寧既然承認了，更是有些竊喜。唐佩莞一直找不到齊銘的突破口，如今有了沈威這件事，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唐佩莞淡淡一笑，道：“屬於你的終究會屬於你，這些事你且放下，專心鑽研你的兵法即可。旁的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大軍班師回朝，沈威面聖後被封了鎮國將軍，一舉了大齊風頭浪尖上的人。皇后與太子更是欣喜不已，而恰逢葉皇后壽宴將至，當即就下旨要舉辦一場盛宴，主角自然就是新晉的鎮國將軍沈威了。

宮

裡面一片喜氣洋洋，人人似乎都忘記了那尚在商國還無消息的齊晟，一心沉浸在喜悅中。

這幾日唐佩莞倒是聽說了些事，沈家雖一直都是太子那邊的人，可葉皇后似乎想讓兩家更近一步似的，竟是開始打探起沈家的消息了。只無奈沈威尚未親，並未有一個子。最後，葉皇后竟將心思打到了唐佩清的上來了。

唐佩清雖說是唐家的人，但沈家這一代唯有沈芝與沈威兩人，唐佩清作爲沈芝的兒，多也算是跟沈家扯上關係了。

唐佩莞一直未刻意過問過唐佩清的事，直到在花園裡撞見了葉皇后，才知道唐佩清竟也進了宮。

姚太后的脂快要用完了，唐佩莞正想著趁著春正好，去那花園採些花瓣。正巧綠意也無事，就和一起去了。

兩人在花園分開，唐佩莞正想著聽那宮之前說起的素馨花，想著要去看看，卻在到達時，才發現那早已站了羣人。

唐佩清一盛裝，正挽著葉皇后親熱的說著什麼。唐佩莞微微一怔，但此時若要走卻是來不及了，只得走上前去，朝著葉皇后行了個禮，道：“皇后娘娘萬康。”

葉皇后似乎是沒看見一般，只與旁邊的唐佩清道：“這素馨花一團團的，果真是好看，若不是丫頭你說，本宮怕是要錯失這景了。”

唐佩清瞥了還在跪著的唐佩莞一眼，得意道：“能讓皇后娘娘高興是我的福氣。”看了看唐佩莞的手，見提著一個小竹編籃，心下有了主意，道：“皇后娘娘，臣聽聞，素馨花摘下磨水最適合摻脂中增添香氣。不若讓下人們試一試？”

葉皇后笑道：“你心思倒是靈巧。”正要喚下人，卻被唐佩清攔下道：“皇后娘娘，若是再讓那些宮們返回去拿籃子多麻煩我。”一轉，似是才見到唐佩莞，驚喜道：“姐姐怎麼也在？娘娘，姐姐正帶著個籃子呢，我想，姐姐肯定很樂意爲娘娘效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