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間聯排確實各方面都很符合白晚舟的要求,但最討厭被人威脅。
房東分明就是仗著自己夾在中間位置,要整租落不下他才故意哄抬價錢。
“罷了,又不是只有這里有空門臉兒,再看看。”
房東昂著脖子,“看吧看吧,到哪里你也看不到這樣的房子了。”
白晚舟并不與他多言,只對裴馭微微一笑,“阡陌街不是離這不遠,到那邊轉轉。”
房東沒想到白晚舟真的毫無留說走就走,有些著急了,“看在這位小爺誠心誠意的份兒上,一千二!沒得再商量了!”
白晚舟瞇眼一笑,“別,你的房子值一千五百兩,一千二太虧,我不能占你這個便宜。”
房東被諷得老臉通紅,到底舍不得快到口的,“一千!”
裴馭低聲道,“要不就租了吧。”
白晚舟倔勁兒上來,“他一開始要一千,哪怕不讓還價我也會考慮的,但他是獅子大開口不又來降價,這種人毫無誠信,誰知道將來會出什麼幺蛾子?萬一我醫館開好了,他又要抬價或者收回房子多膈應人。”
裴馭笑道,“你說的是,但這也容易解決。”
“怎麼解決?”
裴馭回對房東道,“咱們也別鈍刀子割了,你這房子賣不賣?”
白晚舟和房東眼睛都瞪得銅鈴大。
靠,這也太簡單暴了。
房東正懊惱煮的鴨子要飛,聽裴馭這麼說,頓時又來了勁頭,“賣?我一家老小指著賃金吃飯呢,當然不賣。”
裴馭挑眉,“老哥,咱們都是聰明人,別說那些沒用的,賣不賣?多錢賣?你要是再拿勁,我可不幫你轉圜了。”
房東轉了轉眼珠子,干涸的道,“三萬兩。”
不識好歹的東西!
裴馭都忍不住白眼珠直翻。
另外兩位房東看熱鬧不嫌事大,“買我們的,我們一萬兩就賣。”
“走吧。”
白晚舟這回是任憑那房東怎麼追喊都不回頭了,全京城又不是只有他往外租門臉。
剛出街口,迎面卻上最不想見的人。
南宮丞正帶著大理寺的衙役在巡街。
狹路相逢,南宮丞騎在一匹冷峻的黑馬上,白晚舟則是和裴馭同騎在一匹飄逸的白馬上,很有畫面。
白晚舟沒來由的一陣心虛,畢竟剛離婚就跟別的男人這麼近,整得好像婚就有事兒一樣。
南宮丞并未說什麼,只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們。
白晚舟最不了他這種眼神,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穿似的。
兩人都不說話,裴馭笑呵呵的開口了,“巧了,飯點相遇,不一起吃頓飯都對不起這個點兒。”
“不要。”
“好啊。”
白晚舟和南宮丞幾乎是同時應答。
裴馭捅了捅白晚舟,“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
“直面你個頭!”正想說還有事要辦,南宮丞已經道,“前面有家梨花小筑很不錯。”
白晚舟心里一陣酸水,不錯也沒見以前請吃過。
南宮丞似乎知道在想什麼似的,“三駙馬前兩天請大理寺的同仁一起去吃的,大家都說可以。我沒去過。”
到了梨花小筑,店小二開了個雅間給三人。
雅間是一張方幾,只設了面對面兩條長凳。
白晚舟先坐落,裴馭正坐到旁,卻被南宮丞不經意擋開。
裴馭抱怨道,“阿丞,你這就不厚道了哈,你們已經和離了,注意保持點距離。”
南宮丞面不改,“和離了也能做朋友。”
說話間已經穩穩地坐到白晚舟邊,抬手替白晚舟斟了一小杯清茶。
白晚舟喝了茶,但渾不自在。
這哪是吃飯,這簡直是上刑!
裴馭點菜,南宮丞卻直接從小二手里接過菜單,“我做東,菜由我點。”
不一會兒小二起菜,紅燒蹄子,清炒蘆芽,小炒藕段,鍋片,條燉火,三鮮木耳湯……
白晚舟一臉驚愕。
“怎麼,不喜歡?不喜歡再點。”南宮丞淡淡問道。
“喜歡喜歡。”怎麼會不喜歡,這些全都是最喜歡吃的菜!南宮丞也點得太巧了。
白晚舟抬起筷子剛夾菜,碗里已經同時進兩雙筷子,南宮丞給夾了一個豬蹄,裴馭給夾了一塊鍋。
白晚舟尷尬一笑,“我自己來就好。”
話是這麼說,一頓飯吃下來,幾乎沒有自己過筷子,兩個男人像是呵護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寶寶一樣,比著賽著給夾菜,以至于一桌菜都到了一人碗里,吃撐死了!
“你們兩個都不嗎?為什麼不吃。”白晚舟拍著溜圓的肚子無奈的問道。
“不。”兩人同時道。
不吃個線飯。
白晚舟實在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了,故意打個飽嗝,“吃太撐不宜運,我還是先回家歇歇。”
“我送你。”兩人又同時道。
“不用!”白晚舟嚴詞拒絕,“我走回去,消消食。”
說著就趕掀起簾子往外走去,好巧不巧剛好看見丁香,連忙如救命稻草般抱了上去,“丁香,好久不見!我搬新家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丁香一臉問號,“搬新家?王府還能搬的嗎?”
“出去我慢慢跟你解釋!”白晚舟牽著丁香就往外去。
“可我爹讓我打包一分孜然羊帶回去呢……”
“下回我請他吃!”說罷,一陣風似的拽著丁香跑了。
裴馭咂咂,“好像不大想見你。”
南宮丞面無表,“你倒是往白侯府跑得勤。”
“哇靠,你監視我?”
“用得著嗎,你跑得那麼明目張膽。”
裴馭嘻嘻一笑,“棄婦門前是非多。”
“不是棄婦。”
“不會吧,你被棄了?”
南宮丞一秒都不想和這個憨批待在一起,留下一錠銀子便走了。
出了門,對阿朗道,“去芳草街查查,他們剛才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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