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胡瑛跑到西門口, 看到大門口已經有一堆人 ,兩輛卡車,三輛汽車, 最前頭的黑奧迪車上都是泥水。
霍城最先下了車, 他穿著黑背心,依舊是寸頭, 迷彩, 這麼長時間不見, 他似乎又糙了一些,愈發顯得剛高大。
裴勖和嚴執隨即也下車來。
裴勖穿了一件黑T恤, 皮白皙, 材瘦高英,看起來要比霍城顯得干凈多了。
但看起來最潔凈的還是嚴執,他穿了一件淺黑襯衫,只是微微卷起了袖口,扣子依舊一顆都沒解,看起來依舊優雅而貴氣。
胡瑛率先跑了過去。
“胡瑛來了。”霍城笑著喊。
胡瑛笑著說:“你們怎麼提前回來了,是不是聽說我來了, 專門回來歡迎我的?”
霍城和嚴執他們笑著看了他一眼, 隨即便朝他后看了過去, 角笑容微微收斂。
翟星辰說:“你們回來了。”
裴勖咧開, 問說:“你干什麼了, 弄這樣。”
“剛跟人抓魚來著。”翟星辰訕訕地說。
說完他便跟霍城和嚴執打了招呼:“霍哥,嚴哥。”
霍城點了一下頭。
嚴執表現的依舊堪稱完,淡淡地問說:“怎麼弄這麼臟。”
大家一起往里走, 林青寧和溫諾都出來了。
“郭導也來了?”霍城看見郭冰愣了一下。
“他說他要免費給我們當宣傳員。”胡瑛說。
霍城和嚴執他們便朝郭冰走了過去。
郭冰摘了墨鏡,笑著看向他們。
再次看到這群人聚到一起, 他可太慨了。
只可惜此時沒有直播,們看不到這令人激的畫面。
“郭導。”霍城出手來。
郭冰跟他們一一握了個手:“好久不見。”
“星辰。”胡瑛。
翟星辰扭過頭來,胡瑛勾手讓他出來。
“今天是我們八個人第一次聚齊,不應該慶祝一下麼?”胡瑛問他。
“你想怎麼慶祝?”
“最起碼該喝個酒吧,咱們去買兩箱啤酒。”胡瑛說。
翟星辰點頭:“行。”
他們倆朝小區門口走,裴勖在人群里扭頭朝他們倆的背影看了一眼。
霍城發現裴勖在往外看,順著他的目看了一眼,就看到翟星辰和胡瑛一路小鬧著跑出現小區去了。
年輕又活潑,仿佛看一眼,渾的疲憊都不見了。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如今正是暑假,他們都住在了小區的新學校里,吃飯也都是去學校的大食堂吃飯。他們進去以后,發現端藝華正在炒菜呢。“端哥下廚?”霍城問。
端藝華笑著說:“都是師傅炒的菜,我現學現賣一個。”
霍城和嚴執等人就過去看了一眼,端藝華在做番茄炒蛋。
“這個我會做。”霍城說。
“我也會一點。”嚴執說。
林青寧聞言便笑著朝嚴執看了一眼。
他發現這次再見,嚴執似乎比從前溫和了許多。
他從前的溫和著疏離,如今的溫和像是由里到外的,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
“你們今天是不是應該喝點?”郭冰笑著問。
“什麼你們,是我們。”林青寧笑著說,“郭導你以為你今天跑得了?”
郭冰笑著回頭看了一圈:“星辰和胡瑛呢?還有裴勖呢?”
小區里的樹木都是前兩年新栽的,樹冠都還沒長開,擋不住一點太,傍晚時分,正是熱的時候,胡瑛和翟星辰一人提了一箱啤酒往回走。
“好沉。”胡瑛說。
翟星辰聞言立馬手:“給我給我,手無縛之力。”
胡瑛說:“人家哪里干過重活嘛。”
他是著嗓子說的,翟星辰聽了就笑著腳踹他。胡瑛拎著啤酒躲了一下,就看到裴勖朝他們走了過來。
“苦力來了。”胡瑛立馬站直了。
翟星辰朝裴勖看過去。
等到裴勖走到他們跟前,胡瑛笑著說:“我現在算是徹徹底底地服氣了,之前輸給你,我還覺得有點不甘心,覺得你能贏主要是運氣好,現在我算是徹底服氣了,真有眼,真心哪。”
裴勖接過他手里的那箱啤酒,又去拿翟星辰手里那箱。翟星辰躲了一下:“不用,我不累。”
胡瑛笑著走過去:“我們倆提一箱。”
翟星辰這回沒客氣。
裴勖單獨提一箱走在前頭,他們倆共同提一箱走在后頭。翟星辰發現裴勖胳膊肘上也有泥,上也有。
“你們去哪了,上都是泥。”
裴勖說:“昨天不是下雨了麼?我們去的那個村子沒修路,都是泥,車子差點出不來。”
“我看嚴哥干凈的。”胡瑛說。
“我們都沒敢讓他下車。”裴勖笑著說。
“嚴哥潔癖那麼重,還肯跟著你們到跑,也是難得。”胡瑛說。
“他變化還大的。”裴勖說。
“你們今天穿的都是黑,是統一服飾麼?我沒有黑的t恤誒。”胡瑛又說。
“主要是黑比較耐臟。”裴勖說。
溫諾正要出來找他們,就看見他們三個提著啤酒進來了。
“回來了!”溫諾笑著喊。
霍城他們扭過頭來,就看見裴勖先提著一箱啤酒進來了。
“我們剛還在說這里啤酒沒幾瓶了呢。”林青寧說。
霍城笑著說:“怎麼,裴勖現在喝酒喝上癮了?”“裴勖現在開始喝酒了麼?”郭冰問。
“啤酒還行。”裴勖說。
“那你今天跑不了了。”郭冰笑著說。
“再讓他醉一回,”霍城說,“反正現在也有人照顧他了。”
端藝華笑著說:“我有聞到醋意了。”
霍城說:“老陳醋。”
他話音剛落,就見翟星辰和胡瑛共同提著另一箱啤酒進來了。
“好家伙,你們這是準備今晚不醉不歸麼?”郭冰問。
胡瑛說:“我分好了啊,一箱24瓶,總共兩箱,48瓶,一人至兩瓶,等會我給大家分好,不喝完不準撤。”
飯菜都已經上齊了,今天的飯菜顯然要比平時要盛很多,霍城他們把食堂的兩個長桌子并到了一塊,長椅子不夠用,又去搬了幾個椅子過來。
他們八個人,加上郭冰和他們這次公益活的幾個負責人,總共有十四個人。
“大家隨便坐吧?”霍城說。
“除了某兩個人之外,其他應該都可以隨便坐吧?”胡瑛說。
裴勖笑了笑,在霍城邊坐下來了。
他另外一邊的位子,大家就主給翟星辰空了下來,而郭冰則坐到了翟星辰另一邊。
翟星辰提著橙過來坐下。
“誰要喝橙?”翟星辰問。
溫諾立馬舉起自己的水杯。
翟星辰就給他倒了一杯。
“我先不要,先喝點啤酒。”林青寧說。
見其他人都不要,翟星辰就把果放到了他和裴勖椅子中間。
胡瑛第一個站了起來:“來吧。”
大家紛紛站起來,翟星辰往后退椅子,椅子撞到了他放的橙,裴勖趕彎腰扶住,往旁邊挪了一下。
他們這些人好久都沒重聚了,彼此之間還回不到當初錄紅藍時期的自然和諧,翟星辰也明顯要謹慎低調很多,不過好在有胡瑛在,再加上郭冰這個主心骨,氣氛異常活躍。
因為是啤酒,大家都是敞開了喝的。裴勖雖然酒量一般,也不大喝酒,不過還是從頭陪到尾,喝到后半場的時候,他剛要給自己添上酒,霍城就把他的酒杯給拿到自己那里去了。
胡瑛和郭冰正在猜拳,嗨的不行,其他人都在笑著看著他們倆。霍城輕聲對翟星辰說:“給他倒杯果吧。”
翟星辰去拿果,卻發現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拿走了,他轉找了一下,就見嚴執將果拿起來,繞過郭冰背后,將果遞了過來。
男人的酒桌就是這樣,菜都吃完了,酒還在繼續喝。不喝酒的陸續起,林青寧去給大家盛湯,溫諾跑過去幫忙,端藝華則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著喝的滿臉通紅的胡瑛。此刻氣氛熱烈,溫暖,好像在片刻間回到了錄制《紅藍信號》的時候,但和那時候相比,曖昧和敵意都不見了,有的只是稔和淡然。
裴勖起去上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就在外頭的走廊下面看見了翟星辰。
“你沒事吧?”翟星辰問。
“喝啤酒沒事。”裴勖說,“也沒喝多。”
霍城出來煙,剛走到門口,還沒點著里的煙,就看見了說話的裴勖和翟星辰。他著打火機看了一會,見裴勖朝他看過來,就笑了笑。
翟星辰回過頭來,和裴勖一塊走了過來。
“出來煙。”霍城說。
“翟星辰跑哪兒去了!”胡瑛在里頭。
“在呢。”翟星辰應了一聲,趕跑進去了。
裴勖隨即也進去了,霍城一個人在廊下了煙。
胡瑛已經喝到頭昏了。
“沒想到郭導酒量這麼好!”
郭冰說:“白酒我可能酒量一般,啤酒,我不是吹,把你們都喝倒都沒事。”
胡瑛立馬說:“星辰,上!”
翟星辰笑著說:“真的要我上麼?我的酒量你們都知道,好怕你們說我欺負你們。”
嚴執在旁邊坐著,聞言就笑了起來,他往椅背上一靠,有點熱,他就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
他今天喝的有點多了,微醺,天氣炎熱,頭頂的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轉的人昏昏沉沉。他挲著手里的啤酒瓶蓋子,想到他在失聯的時候看到的星星。
他從沒有見過那麼明亮的,璀璨的星星,在他爸媽當年出事的地方,沒有信號,沒有人煙,只有寂靜的石林和荒漠。
他躺在那里,看到滿天的星星。
如果幸運的是他,他現在會是什麼樣?
會不會像裴勖一樣,也會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這些溫熱的,炙熱的,狂熱的意,還未讓人看見,便已深埋在他心底,他的心無悲也無喜,就只像那浩瀚的星空,璀璨繁星背后是無盡黑夜,無邊也無涯。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將視線從翟星辰他們上收回來,扭頭一看,是裴勖,端了一碗湯給他。
“謝謝。”他將那碗湯接過來。
“有點燙,你別接了。”裴勖說著就給他放到了桌子上。
“我也要!”胡瑛舉手。
裴勖就給胡瑛也端了一碗。
郭冰滿臉酒,把香煙別到耳朵上,笑著說:“裴勖現在真勤快啊。”
裴勖問:“你們誰還要?”
此刻的裴勖像個賢助,翟星辰喝酒,他就在旁邊守著他。
他們倆的氣場那麼搭,都不用做什麼恩的作,坐在一起便是。
他們倆仿佛有了同樣的,同樣的氣息。
這是他們和紅藍期間最大的差別。
“我喝不下了。”翟星辰看了看面前的湯說,“肚子都撐了。”
裴勖就端起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