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卻只有一個模糊的廓。
但,確確實實不是夜非墨的臉。
應該是一張陌生的臉。
扔了面巾,用唯一能的左手在他臉上胡索著,好像在尋找一點易容的蛛馬跡。
心底在希冀什麼,他何嘗不知道?
他沉默著,任憑的手在臉上胡地掃著,甚至……他能覺到眼中的那點點溢開的絕。
“失了?”他開口,聲音依舊嘶啞。
此時,偏生帶著一點苦。
“是有點哦。”云輕歌放下了手,“不過也無所謂啊,反正我現在也看不見你的模樣,你也沒必要這麼封鎖自己。”
他俯首,沒忍住輕啄著的。
有些到了最濃烈的時候,卻好像只能跟更親近才能得到一點心安。
“夜非墨,我可以等你,給我解釋。”
被他親的空隙,氣息不穩地說。
男人子僵著,許久之后,才問:“為何這麼確定我是夜非墨?”
“你就算化灰,我也不會認錯。”
十分肯定的語氣,仿佛已經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的男人。
他低笑著,忽然一手扼住的脖子,卻沒有用力,“倘若我是來殺你的呢?”
“那好啊,你殺吧,我指不定還能回我原本的世界,這樣,咱們也算是兩清了,不是嗎?”
他臉倏然沉。
他知道。
如果真的回到原本的世界,他再努力活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一旦離開,他恐怕窮盡一生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
他只想默默守著,守著一輩子,守著和兒子一輩子。
他沒預料到這人這麼快能認出他。
“怎麼,不手嗎?”
“娘娘認錯人了,以后,還是小心為好,不要隨便認男人。今日是我,沒要你命,倘若日后是別人……”
他松開了的脖子。
云輕歌忽然覺得可笑,他的回答,真的讓覺得很諷刺。
他還真的不嫌累,還要死鴨子。
他就不覺得,現在都說的這麼明了了嗎?
“時辰不早,把醒酒湯喝了,休息。”
他說罷要從上起來,卻被一把勾住了脖子,子被迫拉近。
“呵呵,無公子,你既然是我男人,是不是該喂我?我現在頭好暈,腳好虛浮,手好無力,怎麼喝呢?”
吐氣如蘭,帶著酒氣的氣息全噴在了他的臉上。
男人沉沉地嘆了一聲,發了狠似的咬住的。
這人總有辦法瘋他!
云輕歌吃痛,也不哼,隨便他鬧,等他松了去端醒酒湯時,還故意側過來,擺出了一個十分妖嬈的姿勢。
“喂,你真的不喜歡我?”
他已經將醒酒湯端來,遞給,偏偏還要漠然寡冷地開口:“不喜歡。”
“呵呵……”云輕歌不知是在嘲笑他,還是在嘲笑自己,垂眸,接過醒酒湯一口飲盡。
男人靜靜注視著。
只有模糊的廓,他卻聽出聲音里略帶的苦。
“那我即便是走了,你大概也沒有什麼覺吧?”低低地說罷,把手中的碗扔了。
男人默。
不會知道,說的這句話,多麼刺痛他心口。
云輕歌已經自顧自地躺了下去,扯過被褥蓋住了腦袋,“你也累了吧,你回去歇著吧,我睡會兒就沒事了。”
悶在被子里,閉上眼,其實腦子清醒得厲害。
不知道男人到底站了多久,許久許久,才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殿門闔上之后,殿再無靜。
云輕歌自被褥中探出個頭來看,知道那人已經走了,心就變得更加糟糕了。
很多時候心底并不是這麼想的,也不想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可是……
每次一看見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就生氣,一生氣這種控制不住的話語就會蹦出來。
扶了扶額。
這樣的死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也真的很累,難道彼此之間把話說開就這麼難嗎?
……
翌日。
云輕歌第一件事就是讓胡深通知曹淵來見。
夜君羨剛剛下朝回來,正要去尋云輕歌,結果在宮門口遇到了曹淵。
“曹叔叔,你在這里干什麼?”
曹淵頓住腳步,朝著夜君羨行了一禮,然后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小皇帝陛下的后黑蒙面男人。
他笑著說:“太后娘娘召見臣,臣才來的。”
“哦……”夜君羨說,“那好吧,你既然找我母后有事,那我待會兒再來看母后。”
他說罷,轉握住了后的男人大手。
“師父,你跟我去書房吧,朕最近得了一個很好的畫哦,給你看看哦。”
小家伙還會賞畫?
男人挑高眉梢,帶著一分笑意,輕嗯了一聲。
只是在被小皇帝拉走之余,他特地看了一眼往云輕歌宮殿走去的曹淵,眉肅穆地蹙起。
……
曹淵踏殿,小心翼翼喚道:“太后娘娘?”
“曹淵,你來了?”
云輕歌擱下了手中的筆。
最近已經努力學會用左手學寫字了,畢竟,某男本靠不住。
他丫的把這江山丟給就算了,現在人回來了,上答應著好好的在手傷之余幫改奏折,結果呢……哼,結果都是忽悠的。
要不是因為兒子是這皇帝,放不下,真的很想做個沒有責任的太后。
“娘娘,您尋臣來是有何事要做?”
云輕歌微笑,指著對面的椅子吩咐:“別這麼拘束,請坐。”
曹淵確實拘束的,甚至還有點害怕的,目閃爍著,循著云輕歌手指的方向,他還是慢悠悠地挪腳步走到了椅子上坐下。
“這個呢,我最近學了一種全新的畫人像的畫法。”
曹淵一聽,滿臉問號。
啥意思?
“哀家思來想去,好像還是你比較適合做我的模特。”
“模……模特?”’
云輕歌眼底的狡獪亮夾雜著一分凌厲,走向曹淵,“對,所以,就是你坐著不,讓哀家畫你。”
曹淵立時眼眸大亮。
原來是太后娘娘想畫他?
這說明了什麼?是不是說明太后娘娘對他有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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