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歌瞥了一眼戴著面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轉而嚴肅說:“你師父是大人,他能去,你是小孩,你不能去。”
“不公平!你這是不公平的!你這是專.制!”
云輕歌淡淡地笑著,眉梢微揚起一抹微弧。
“我就是專.制。”
為他母后,難道還管不了他了?
夜君羨整個人都像是被打擊到了似的,不顧自己為皇帝的形象,突然躺在地上撒潑。
一邊撒潑一邊哇哇,躺在地上手腳舞。
云輕歌看著此刻的他,眉心狠跳。
要不是這時候礙著邊這無名的男人在此,真的想把這熊孩子拽起來狂揍一頓。
臉上還保持著微笑,但額際上的青筋已經暴出了逐漸喪失的耐心。
因為邊的男人始終盯著他們母子兩,想發作也發作不了。
云輕歌緩緩深呼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小羨,你不要鬧了,再鬧,我就扔你出去。”
“哼,你扔,你扔,朕就跟著你們走了。”
云輕歌:“……”
“呵呵。”一側的男人忽然發出低低的笑音,大概是被他們母子給逗笑的。
夜君羨聽見他的笑聲,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啪嗒啪嗒沖到了男人的后,抱住了他的。
“師父,你幫朕說幾句話,母后這樣是不是不對的!”
確實是不對的。
男人在心底低低地重復了一句,抬起頭看了一眼正生氣的云輕歌,慢慢解釋:“帶在邊也無妨,可以在路上教導他。”
“額……”云輕歌還是猶豫了一下,立馬看向夜君羨。
這小子,胳膊肘倒是真的會往外拐,本沒有給接或者拒絕的機會。
抿了抿,半晌才道:“好,聽你的。”
抱著男人大的夜君羨愣了一瞬,但很快意識到母后同意了,高興地猛地跳了起來。
太好了!
母后同意了!
“耶!耶!耶!我可以出門了!”
看著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小家伙,云輕歌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罷了,看在兒子這麼開心的份上,也不計較這麼多了。
一側沉默寡言的男人目始終落在云輕歌的臉上,但又擔心自己的視線太過直接惹來的懷疑,只能慢慢撇開了頭看向別。
云輕歌和夜君羨都沒有發覺到男人的異樣,敲了一把兒子的小腦袋。
“得了,你跟你師父好好流,我要去辦事。”
“你去哪呀?”夜君羨現在對待母后的態度明顯轉好了不。
母后不會太生氣不想理會他了吧?
云輕歌頭也不回,揮了揮手。
看著母后的背影,夜君羨癟著小,站在原地,輕輕拽了拽男人的腳。
“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母后很兇?”
兇?
男人面后的眉心挑了挑,勉強才回答:“或許吧。”
或許這個詞,可真是……
夜君羨輕哼了哼,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再看了一眼大門。
他忽然眼珠子轉了轉,又拽了幾下男人的腳,“那你覺得我母后怎麼樣?是不是長得很?”
男人:“……”這孩子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我母后很賢惠的,會很多東西,做飯超好吃,還有哦……會醫,以后不愁看病哦。”
無名:“……”
總有一這孩子試圖想牽紅線的意思?
他抿,卻無法再直視孩子的眼,看向遠,故作不解問:“所以?”
“所以,師父你要是想當我后爹也沒事哦。”
夜君羨說完這話,又覺得從男人上迸出了強烈的冷意。
他被這道冷意給驚得往后退了數步,詫異又驚愕地看著男人。
“師父……你生氣了啊?”
師父的脾氣還大的。
比他母后的脾氣都大很多。
夜君羨那驚懼的神落在男人的眼底,令男人心底莫名更加煩躁了。
他清清冷冷開口:“不是,以后不要提這種事。”
小娃娃雖然看不見他的真實模樣,卻能覺到他全上下都寫著一種排斥和抗拒。
這下,他也不敢多問了。
如果他這麼鬧騰把師父鬧走了,那他就要后悔莫及了。
好不容易認得這師父,他絕對不能把師父氣走!
大抵是這麼想著,也當即握了一個小拳頭。
無名掃向小家伙,說:“明日起,我會來監督陛下,五更天時。”
“啊?”
“我先告退了。”
“師父!”夜君羨在后面哀嚎著,卻于事無補。
他發現師父已經毫不留地走了,只給他留下了一道卓絕拔的背影。
啊啊啊啊,師父真的很過分哎。
他輕輕扶著額際,心疼自己。
……
翌日五更天。
夜君羨正睡得正香,卻有人驟然把他的被褥掀了去,凍得他渾一。
小家伙吧唧了一下,一臉懵地爬起來四顧,正好對上一張森冷的銀面面。
“師……師師師父,呵呵,早啊。”
他邊說邊用眼角余瞄向窗外的況,發現天都還沒有亮,目再看向眼前的男人,面后那雙沉黑的眼,嚴厲得讓他立刻從床榻上彈起。
“今日我教你習武基本功。練一個時辰,然后你去用早膳上朝。”
夜君羨心底哀嚎,還是認栽地爬起來慢條斯理地吩咐:“那個誰,胡深,過來給朕更。”
“是……”
“等等,從今日起,陛下只能自己穿,不得假手他人。”
這話,對夜君羨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還愣著?”男人見他還傻乎乎地站在床榻上,出手臂,他語氣也凜然了幾分。
云輕歌把兒子教這懶散模樣,實在不好。
夜君羨不不愿地把裳一件件穿上。
他也不笨,這些裳都會穿,而且想到要去練功,所以特地穿的短打的勁裝,以此來保證自己能夠在待會兒練功時可以輕松踢臂。
男人站在一側,目始終注視著這孩子。
等他把腰帶系好,他忽而慢悠悠開口:“你對自己的父皇,有什麼想法?”
“我父皇?”夜君羨系著腰帶的手一頓,慢慢搖頭,“沒什麼想法呀,父皇都已經去世這麼久了。我母后是不是該找下一個了。”
無名:“……”
果然不該問這小孩兒的。
……
云輕歌用罷早膳時就聽見胡深來匯報小皇帝的況。
“現在陛下犯困,回去歇著去了,讓奴才一個時辰后醒他。”
云輕歌取過錦帕慢條斯理地拭著上的污漬,心底覺得好笑。
倒是真的沒想到,這無名的男人教導孩子真的有一套。
還真的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后日出發的行李都準備妥當了嗎?包括小羨的一同整理,畢竟也要將他帶上。”
“娘娘放心,都整理好了。”
“那就好。”
點點頭,正要說話,門口的青玄忽然出聲:“無公子,您是要見娘娘嗎?”
“嗯。”
聽見聲響,云輕歌立刻抬起頭看向門口。
男人拔地立在門口,姿卓長。
黑袍拂,男人整個人逆在之,竟莫名令人多了一分經驗。
哪怕,那張銀面面森冷,卻無端增添一分神。
云輕歌好奇這男人長什麼樣的,始終戴著面。
甚至還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就是黑袍人故意靠近的細?
“無公子是有何事尋哀家?”
“關于陛下之事。”
倒也在理之中。
云輕歌點點頭,揮退了左右,然后道:“公子不妨殿細說。”
他抬步了殿中,才道:“從今日開始我負責教導陛下,還請太后不要太過問。”
“你可真有膽。”
那是兒子,他竟然讓不要太過問?
“第一,他雖是皇帝,卻吃不得苦,不會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從今日起,他必須學會吃苦。”
云輕歌一怔,很詫異地看他。
這男人,倒也是個嚴師。
這麼一想,其實也沒錯。
之前也是特別煩惱于夜君羨太小,又被和夜無寐慣的無法無天,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撒潑,以至于什麼皇帝形象都沒有。
也時常想嚴厲一點,可是每次面對這小破孩的嬉皮笑臉就破功了。
或許,讓這個男人做夜君羨的師父倒也沒錯。
“你說的極對,哀家就給你教導他的機會,絕不手。即便是他要來尋我訴苦,我也不會庇護他。”
男人滿意地頷首,然后轉走了。
云輕歌撇了撇,心底腹誹:這男人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冷冰冰的。
要說這男人是別有居心吧,可他現在對待夜君羨的嚴厲模樣又不太像壞人。
但畢竟相時間還太短,等時間長了……
才能看得出來。
……
天漸暗。
夜君羨急匆匆跑到了云輕歌的殿中,哀嚎起來:“母后,救命啊!”
果不其然,這小子會一天就不了來找自己訴苦了。
而知子莫若母。
此刻正在看醫書,連頭都不抬一下。
“母后,嗚嗚嗚,師父太嚇人了,他現在還要我去練功,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抬起頭來看向他。
“困?我瞧著你不困嘛,還有神大吼大。”
夜君羨立時就黑了臉,“母后,你不能這麼無,師父這麼折磨兒臣,兒臣明日會癱掉。”
小樣兒,倒是會夸大其詞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