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舉把云輕歌都驚住了。

　小心接過詔看，只一眼，心底震了一下。

　“朕當初還懷疑如妃為何選了你給靖王做王妃，無德無能又無才，樣貌姿全無。如今看來，是如妃慧眼識珠，懂得挑人。”

　正看著詔，聽著皇帝在那方低聲喃喃。

　云輕歌抬起頭看向他，皇帝的面灰白暗淡，好像會在下一刻沒有了生機般。

　心底暗嘆了一聲：“皇上，您還有其他需要了卻的心愿嗎？若有……”

　“嗯……這個心愿你是無法幫朕了卻的，朕想看看非墨的臉。”

　云輕歌眉心狠狠一跳。

　甚至有剎那懷疑，皇帝是不是早已知道夜非墨沒有毀容？

　皇帝畢竟是皇帝，往常朝堂上的大臣們一個個可都逃不過他的法眼的，夜非墨能從椅上站起來，皇帝肯定會懷疑夜非墨的臉。

　僵著說：“皇上，阿墨他……他很自卑，他那張臉……”

　“呵呵，你回去吧，朕也乏了。朕說的這番話，你原封不告訴他便是了。”

　云輕歌有些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皇帝高深莫測的語調，讓云輕歌多有些猜不出來。

　……

　回府后，云輕歌便將皇帝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夜非墨。

　“皇上是不是知道你沒有毀容？”

　此刻屋中早已熄燈，云輕歌只能看見黑暗中男人的一個模糊的廓。

　他淡淡揚了揚角：“父皇向來明。”

　云輕歌忽然將腦袋靠他肩膀上蹭了蹭，像只貓兒似的。

　“那你說說，你對皇上……怨不怨恨？”

　一直不知道男人對皇帝的，或許有對父親的敬重？或許也有怨恨？

　倘若換做是，也會對從小不給自己父的男人產生怨念。

　話落，覺到男人似乎偏側過頭來，溫熱的呼吸落在的臉頰上，。

　“沒什麼好怨，也沒什麼好恨。”

　這淡淡的一句，聽上去好像真的對皇帝沒什麼怨恨了。

　他又道：“畢竟都為了過去，我要的，是現在和未來。”

　比起已經為過去的事，再多的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殆盡。

　云輕歌不再問，闔上了眸子，輕輕嗯了一聲，似是夢囈般說了一句：“沒關系，以后我都陪著你，有我就夠了……”

　很輕的一段話，在這靜謐的屋中還是能清晰聽見。

　男人偏過頭，發現已經睡著了，失笑。把小心放躺下去，再將被褥蓋好在上。

　“我知道。”

　他看著，低聲喃喃好似在回應前面那句。

　……

　這個夜晚，皇宮里卻有人不安。

　皇后在寢殿來回踱步，知道，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嬤嬤殿，小聲說：“娘娘，老奴聽說皇上召了靖王妃。”

　“人回去了？”皇后眼神一凜。

　嬤嬤遲疑著點頭。

　“已經回去了，不過老奴瞧著皇上這子撐不了多久了，咱們還是盡早手吧，以免夜長夢多啊！”

　皇后點頭。

　“我也已經聽我爹說，皇上早已寫好了詔，誰也不知道詔里寫的什麼。”

　“娘娘您也勿要多慮，太子如今還穩坐太子之位，肯定不會有問題……”

　“你不懂。”皇后瞪了一眼嬤嬤，“皇上恨我恨極了，不廢我家玨兒的太子之位，不過是做給我看的罷了。”

　皇帝在，整個家族。

　當年若不是，如今這皇后之位肯定是夜非墨的母妃的，只是那人還是被害死了。

　呵呵。

　皇帝以為那人多麼忠貞他？實則那人也不過是個會給他戴綠帽的，真是蠢不自知。

　想到過去的事，臉上的嘲諷笑意更加濃厚了。

　……

　第二天晚上，云輕歌發現夜非墨不在府中，但整個王府卻守衛極其森嚴。

　約猜測到宮里可能出事了。

　夜非墨獨留了青玄在邊。

　即便是往常遲鈍的吉祥都覺得況不對，小聲低喃：“奴婢覺得這左眼一直在跳，有點擔心。”

　是在自言自語，并不是故意說給云輕歌聽的。

　云輕歌卻聽得清清楚楚，轉頭問向青玄：“宮中是出什麼事？”

　今夜好像特別冷。

　青玄：“王妃，是有人冒充我們主子帶兵闖宮宮，怕是有一陣鬧騰的。”

　“你怎麼知道是有人冒充阿墨？”

　“宮中如今到都是我們的守衛，怎麼會不知道。”青玄慨萬千，“這肯定是皇后和太子故意所為，他們等不及了。”

　云輕歌挑了挑眉。

　昨晚上離開時，皇帝的已經非常不好了，經過今日這麼一鬧騰，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現在的皇上最不了刺激。

　“我宮去看看吧。”

　“那怎麼行？”青玄聽得心突突狂跳，張了，“宮這麼，你若是宮，出了什麼事屬下可擔待不起。”

　云輕歌橫他一眼：“這不是有你嘛。你隨我宮，自然也不擔心。”

　青玄：“……”

　王妃就不能繞過他？

　“青玄，你難道希讓你家主子獨自一人面對這些？”

　“這……”

　“我想陪著他。”

　這麼簡短的一句話，打了青玄。

　……

　宮中確實很。

　云輕歌跟著青玄翻墻宮，便看見了一幕幕殺人的場景，穿玄鎧甲的士兵應該是宮外而來，他們斬殺宮的衛軍作快狠準，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人手法。

　青玄一邊護住云輕歌往里走，一邊說：“王妃，此刻大殿恐怕已經被人包圍了呢。”

　“阿墨的人呢？”

　“恐怕在等待時機。”

　云輕歌剛想說話，突然一個人頭就飛了過來，面還算沉靜，卻還是加快了步伐。

　玄鎧甲的士兵們似乎見人殺的差不多，竟然還放了火。

　突然一把劍橫了過來攔住了云輕歌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何人？”

　此刻云輕歌和青玄穿的都是太監的服，他們的去路被兩人攔住后，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青玄正要拔劍，卻被云輕歌拉到了后。

　“我們是太子的人，我們奉命給殿下送信。”說罷，還真的從襟里掏出了一封信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