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橋只要想到蕭韶那病懨懨的模樣,心里就煩得很。要不是他沒那麼謹慎,任由巫那小子隨便拿東西喂,蕭韶也不會這樣。
他覺得心里抑得很,就選擇守在門口,好在門口也沒什麼人來來往往的,倒是讓他能安靜會。
但沒想到,很快就有一對小兄妹在這推推搡搡,嘀嘀咕咕的,自以為別人沒聽到,但他耳聰目明,還是能依稀聽到些詞兒。
他覺得好笑,明明怕他怕得要死,還湊上來干什麼?
瞧著那架勢,怕是也是為了三十兩的診金來的吧!
這兩天他都見多這種貪財之徒,一個個說的自己醫多高明,連個嘔吐都治不好,都是庸醫!
凌橋頓時就有些意興闌珊了,見到那年抖著肚子挪到他跟前來,他眼神驟然一利,冷聲道,“如果你們也是為了治病來的,還是趁著我沒發脾氣前趕走。”
“這里可不是讓你們這些娃娃玩兒的地方。”
趙榮貴里的話都被他堵了,霎時臉頰都漲紅了起來。
“為什麼那麼說?我們是聽說你家有小孩嘔吐不止,特地來獻方的。”
“我家小兄弟這幾天什麼方子沒吃過,個個都說有用,結果卻是越治越壞,我都沒尋你們麻煩呢!你倒是還上門來討嫌!你難不還能拿出王母娘娘的偏方來?”凌橋譏諷道。
“之前好歹來的都是胡子花白的老頭子,現在連娃子都來了,小丫頭你斷了嗎?還是你家大人是想掙錢想瘋了,才把你們兩個都沒長齊的推出來招搖撞騙。”
趙宛舒并不意外他的嘲諷,但到底是不好聽的,皺了皺眉頭。
“都說學無先后,達者為先。年紀不是制約人的標尺,真正有用是真才實學。”
“嗤,還真才實學?你是從你娘肚子里就開始學醫了嗎?還敢說這樣的大話,我不跟你們兩個娃娃計較,識相的趕走,我正煩著呢!”
凌橋覺得自己竟然跟兩個小娃娃斗,不由覺得可笑,又閉別開了眼。
趙宛舒倒是沒想到,這家的家屬都已經到了這般厭惡大夫的程度,可見最近沒大夫沖著三十兩銀子來,更可能是讓孩子的病加重了,導致了他們的逆反心理。
趙宛舒剛要說話,卻看那半關的門驟然被拉開,“凌橋,老子忍不住了,老子要去找那害人的……”
他才打開門,就看到了正站著門邊的趙宛舒,瞳孔驟然大睜。
趙宛舒一喜,急忙道,“這位大叔,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來……”
“好你個惡毒的黃丫頭,爺爺正找你呢!你居然還送上門來了,也省了爺爺找人的功夫。”巫扇大的手掌驟然抓住了趙宛舒的領,就把提了起來。
“都是你這黑了心肝的商,為了掙錢連人命都不顧,哄我人什麼人都能喝那酸梅湯,喝了就能開胃吃飯,哄我全買了!”
“結果我家小兄弟喝了就開始吐了,你這害人,今天爺爺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狗命!”
趙榮貴被這驟然出現的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的高大男子給嚇得肝膽都要裂開了,但是看到趙宛舒被他抓到手里,他急忙沖了上去,錘著巫。
“妹妹,你放開我妹妹,你有什麼事兒沖我來,都不關我妹妹的事!”
巫不耐煩地把他往旁邊一甩,直把趙榮貴甩得跌了兩個跟頭,但他很快又沖上來,抱住巫不放。
趙宛舒怕巫真傷了趙榮貴,忙朝著他擺了擺手,讓他別再打巫了。
旋即又轉頭看向滿臉怒容的巫,冷笑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我當時賣酸梅湯給你的時候,何曾哄過你半句?”
“你一再的問我是不是人人都能喝,我是不是提過一,常人都能喝!常人可以包括小孩孕婦老人,但那必須都是健康的,我什麼時候說過病人能喝,特別是得了嘔吐癥狀的病人!”
“患有嘔吐癥狀的人,不能吃酸的,這是世人都知道的常識,你家里有孩子,卻不知道這點嗎?便是自己不知道,大夫難道不曾提過嗎?你自己臆想,現在倒是把所有過錯都栽贓到我頭上來了。”
“好啊,你要覺得冤屈,那咱們就去青天老爺跟前說一說理。剛巧當時你買酸梅湯的時候,那麼多鄉里鄉親在跟前,也能做個人證,看看我是不是這麼說的!”
“如果我有半分哄你買,那我這條命仍你置。如果不是,那你現在可得為你今天污蔑我的言辭,鄭重道歉!”
巫被說的滿臉漲紅,“好厲害的一張!你以為老子會怕你嗎?老子走南闖北,就沒怕過誰,誰跟你見,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誰敢說不?”
“國法敢說不!律法規定,殺人償命。今天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看到,我要是被你打殺的,那你也逃不了。”趙宛舒沒半點被嚇到。
向來是個吃不吃的。若是這人好好跟說話,指不定還會因為沒仔細問清楚存著點愧疚,但他這囂張的態度,卻是讓趙宛舒格外的生氣。
“哼,我好心好意的上門救人,你們倒是都趕我走。恐怕之前的好大夫都會被你們趕走,才讓那可憐那小孩子吃苦,現在更是連小命都難保!”
“你——”巫舉起拳頭,但卻并沒有落下,只是惡狠狠地瞪著他。
“巫。”凌橋高呵了一句,制止了他,轉而看向趙宛舒,"你別在這賣弄口舌。你不過是個孩子,如何能救人?多大夫都救不來,你難道還天賦異稟,在你母親肚子里就學得醫不?"
“你知道什麼是三焦針法嗎?不知道你就趕走!今日看你年紀小,不與你計較。速速離開,不然到時候誰都保不住你。”
他怕蕭承煜現在心激,知道是趙宛舒賣的酸梅湯,會有遷怒,只能先把人趕走了。
“我沒做虧心事,何來的保不住我?”趙宛舒橫眉,“哼,你們這些人個個都自說自話。莫說是三焦針法,一三針法哪個我不的?”
“放進來!”突然,院子里傳來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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