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狐疑的問道：“錦繡，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你識字會畫，怎麼現在突然什麼都會了？”

錦繡心裡一，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憨：“以前沒機會說，現在不是都告訴你們了嘛！”

錦霞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別追問了。錦繡還得忙著替我繡鴨子呢，我得跟著錦繡後面好好的學習，你就別在這問東問西的了。”

錦月不再追問，只是心裡總有些疙疙瘩瘩的。

錦繡在做繡活的時候，錦霞總是纏在邊親熱的問東問西，反而把錦蓮和錦月落在了一邊。

錦月和錦蓮難得的一起去打水，端著盆一起走在路上時，錦月忍不住小聲的對錦蓮說道：“你和錦繡一直要好，你以前知不知道識字會畫的事？”

錦蓮搖了搖頭：“沒聽說起過。”

“這就奇怪了，怎麼一下子變得什麼都會了。”錦月喃喃自語，想起錦繡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來。

以前錦繡不說話子靦腆更不敢和人爭吵，是個老實安分的小丫鬟。現在的錦繡卻心靈手巧蘭心蕙質，要麼不出聲，一出聲就能說進人的心坎裡去。總是知道別人想聽什麼，輕易的就能博得各人的好。這近兩月下來，幾乎所有的人提起錦繡都是讚口不絕。

而這改變，就是從那次摔倒以後開始的……

不會是摔倒後中了邪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了吧！

錦月剛把這個猜想說出口就遭來錦蓮的大力抨擊：“你不要胡說，錦繡哪裡有什麼大的變化。你這話要是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裡，會給錦繡惹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說到後來，錦蓮的口氣嚴厲起來。

一向懦弱膽小的錦蓮口氣如此強，讓錦月有些不適應。爲自己辯解了幾句：“我纔沒有胡說，錦繡明明就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又聰明又能幹……”

“啪”的一聲，錦蓮將盆放到了地上，熱水濺出幾滴到了錦月的腳上，錦月被燙的喊了一聲“好痛”！

“你知不知道這話被方嬤嬤聽見了會怎麼樣？”錦蓮的臉很難看，怒氣衝衝的瞪向錦月：“你知不知道這些話傳到主子們的耳朵裡又會怎麼樣？你忘了挽袖姐的事了嗎？”

流言能夠殺死一個人，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挽袖是夫人邊的一個二等丫鬟，在替夫人出府買東西的時候和店鋪夥計多說了兩句閒話，被府裡其他好事的丫鬟們看見了。

丫鬟們中立刻起了流言蜚語，說那個夥計是挽袖的相好，一直暗中私相授。傳到後來就變了挽袖藉著出府的機會和這個夥計的幽會，做出了不堪的醜事。

這流言不知怎麼的傳到了夫人的耳朵裡，立刻命管事婆子們押了挽袖去問話。

挽袖連呼冤枉，卻架不住婆子們的拷問，在三十板子皮開綻過後就承認了此事。最後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養了半個月傷之後勉強能下地走路了，之後又被轉賣到了別的人家。

可憐挽袖青春貌活潑伶俐，卻被賣到了一戶吝嗇苛待下人的府裡。

這戶人家出了名的時常剋扣下人們的伙食和用度，而且不就責罰打罵下人，還有打死了丫鬟草草的掩埋的事。據說簽了賣死契的丫鬟們本沒有人自由，捱打捱罵也沒人管。被打死了也就是陪些銀子給家人了事。

聽說挽袖在後來的那戶人家過的很不好，三天兩日捱打。和挽袖要好的丫鬟們中偶爾有人見到了挽袖，被嚇了一大條。原本的挽袖現在死氣沉沉猶如枯樹，和在陸府裡的巧笑嫣然一天一地。

而挽袖纔不過十八歲……

自然也有流言稱挽袖本是被冤枉的，聽夫人邊的其他丫鬟們的說真正的原因是因爲挽袖長的貌心氣很高，想勾引老爺做上陸府的五姨娘。被夫人發現了纔會故意找了個由頭將挽袖攆出府去。

到底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恐怕只有夫人心裡最清楚。陸府裡的小丫鬟們當然不知道實。不過，從這樣的事中足可以看出流言的恐怖和可怕。

挽袖可是挽字輩的丫鬟中最貌的一個，向來很得夫人的寵。這樣的人竟然只是因爲幾句流言就落的如此的下場。

錦繡這樣的小丫鬟，若是被傳出了有不乾淨的東西上了的謠言，下場一定會更慘。說不準會被拉去拷問，說不準就被夫人打發賣到牙婆子手裡去，說不準……

錦蓮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將面前可憎的錦月拉過來揍上一頓。

挽袖的事府里人人皆知，是過去半年裡陸府丫鬟們中最轟的事。錦月怎麼可能不知道，聽到錦蓮提到挽袖，錦月立刻噤聲不語了。

錦蓮一連串的說了下去：“錦繡對你怎麼樣？相信不要說你心裡也清楚，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若不是錦繡背地裡總是勸著我，我絕對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錦繡讓著你討好著你，生怕惹惱了你。你居然在背地裡說錦繡的壞話，氣死我了！我現在就去告訴錦繡，以後再也不和你這種人來往了。”

說完掉頭就要走。

錦月早在錦蓮提到挽袖的事時就後悔了，連忙拉住錦蓮的襟：“好錦蓮，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千萬別把這些告訴錦繡。我們還是好姐妹……”

想想錦蓮說的確實很有道理，若是這話被別人聽到了再隨口傳出去，肯定會越傳越離譜。錦繡可就要遭殃了。畢竟，大戶人家最是忌諱這些鬼鬼怪怪的東西，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誰和你是好姐妹？”錦蓮的眼睛都快噴出怒火來了：“我可沒有你這種姐妹。”

兩人拉拉扯扯的靜著實不小，這條路上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不算，有些小丫鬟開始朝這邊張。

子天就是八卦聽，就算是年齡不過十歲左右的小丫鬟們也一樣。

錦蓮正在氣頭上，對這些異樣的目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