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沙啞著聲音,出手抓著的手。
“我要見蘇白……”
“蘇白?蘇白是誰啊?”
青離急切道:“大壯,就是你們口中的大壯!”
周大娘愣了一下,“大壯他……姑娘,你認識大壯?”
青離無聲地流著淚,“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周大娘嚇了一跳,“真的?”
青離用力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找了他很久,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他。”
周大娘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
一旁的周大夫也是愣住了。
“姑娘,你說大壯是你的家人?”
青離看著這位慈眉善目的大夫,心里生出了無限激。
“大夫,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他,謝謝你給了他一安之所,謝謝你,讓今日還有幸能見到他。
周大娘忙安道:“姑娘啊,其他的等一下再說吧,先讓周大夫幫你包扎傷口。”
青離沒有拒絕,知道蘇白就在外面,他不會跑,所以不差這一時半會。
想是這樣想,可是待周大夫重新理好了傷口,青離系上腰帶,又急匆匆地跑出去,周大娘只得扶著,以免作幅度太大,又牽扯到了傷口。
蘇白還在劈柴,如周大娘所說的,他的力氣很大,而且占星十分鋒利,只是輕輕一劃,那木頭就被劈兩半了。
劈完了柴火,他抱著它們,將它們堆在一旁,又忙著去曬草藥,那只手不如從前那樣修長致,如此笨拙的作,他卻十分認真地做著。
今日的溫和,尤其這院子還栽種著一顆棗樹,點點斑駁,照映在他略顯黝黑的臉上,額上滲出了汗珠,他卷起的袖子,上面橫著幾道陳年舊疤,往日對自己形象最在乎的,此刻卻擼著袖子,赤著腳,汗流浹背地干著活。
青離放開周大娘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目眷地落在他上。
生死相隔,誰又懂得心里的慶幸?
慶幸他還活著,慶幸還有機會再見到他。
蘇白抬眸看,神那樣平靜而迷茫,他不認得,不知道為何要這樣悲喜加地看著自己,方才的舉嚇壞了他,可是現在看著,似乎對他沒有惡意。
蘇白愣神了片刻,才裂開角,對燦爛一笑。
青離咬著自己的手臂,嗚嗚地哭出聲。
蘇白愣了一下,連忙跑上前去,一臉急,抓耳撓腮的,似是想安,可是他本不知道要怎麼安人。
想了一下,便學著村里的那些小孩子對著扮鬼臉,沒想到哭得更兇了。
蘇白手足無措,求助的目投向周大夫,可是周大夫哪里看得見他?
便是看見了,他們也只當青離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喜極而泣罷了。
正在蘇白不知所措之際,青離卻猛地沖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溫熱的淚了他的襟,在他的懷里,再也不必抑,痛痛快快地哭出聲。
蘇白渾僵,下意識地便想推開,可是想起上還帶著傷,又怕自己手下太用力了,誤傷了。
周大娘也是十分詫異地看著他們二人。
大壯還真的是這位姑娘的親人啊!
眼看著快到午時了,周大娘也不能在這里陪著,便想拉著青離一起回去,不想青離竟直接賴在這里了,周大夫倒是不在意,揮揮手讓周大娘先回去了。
青離上的傷口裂開了,這會半躺在躺椅上歇著,的緒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目仍然跟著蘇白。
蘇白傻頭傻腦的,什麼事兒片刻就忘,這會又忙著燒水洗菜,周大夫眼睛看不見,自從他來了這里之后,這些活都是他在做。
看著他忙前忙后,青離眸中添了幾分意。
蘇白雖是青華撿回來的,但是在山莊里,他也未曾干過這些,平日里將自己的容貌看得分外重要,這會卻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而就是這樣的蘇白,不僅沒讓覺得陌生,反而十分親切。
周大夫索著坐在旁邊,遲疑問道:“姑娘,大壯他……真的是你的親人?”
青離吸了吸鼻子,聲音沉啞,道:“周大夫,他不大壯,他蘇白。”
周大夫輕輕念了一句“蘇白”二字,才呵呵笑道:“可比大壯好聽多了。”
“我聽周大娘說周大夫是在兩年前救了蘇白,不知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周大夫想了想,“好像是在落云山山谷里吧,當時我上山去采草藥,恰好上了他一不地躺在地上,起先我以為他死了,便想尋個地方將他安葬了,沒想到竟然還留了口氣……”周大夫搖搖頭,笑道:“真是天意啊。”
青離抿了抿,心中微疼。
“那時……他傷得重不重?”
語出,青離便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沒有意義,周大夫都說了他只剩下一口氣了,又怎會傷得不重?
周大夫語氣也有些沉重,嘆道:“不好,很不好!四肢都折了,上到都是傷,還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來,我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他,可是他的右,卻還是無能為力,還有他的腦袋……自從醒來之后,便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我看這孩子可憐,便留了他住在這里,不過這兩年,他倒也幫了我不忙。”
青離一顆心猶如揪了一般,幾乎讓窒息。
很難想象,蘇白當初是怎麼憋著一口氣活下來的,這里沒有醫館,沒有醫高超的大夫,沒有上好的傷藥,沒有人照顧著,他到底是怎麼咬牙堅持下來的?
瞎了的人,耳力非常,青離沒有說話,周大夫卻也能聽見忍的嗚咽聲。
“大……蘇白他,雖然腦子不清醒,但這孩子卻有一顆淳樸的心,村里那些人時常占他便宜,時間久了他哪里看不出來?卻還是樂呵呵的,尤其是村里的小孩,很喜歡欺負他這個傻大個,蘇白他啊,甚至不計前嫌,去年寒冬里將隔壁家的狗娃從冰窟里撈了出來,結果自己凍得都染了風寒,偏偏他還是能忍的,若非我發現得及時,只怕都要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