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二人走到一起，人群中不免多了些竊竊私語。

　“不是說七絕殿與明月閣向來水火不容嗎？今日這兩人怎麼走到了一起？”

　“孤云山莊向來不喜跟那兩派有牽扯，孤云莊主怎麼會邀請他們？”

　“聽說好像是來鎮場子的，孤云山莊這幾年可得罪了不人，大概是有意向跟他們好呢。”

　“我沒來錯地方吧？這到底是醫道會還是比武大會？”

　……

　管事們連忙恭敬地將他們迎上座，這兩位可是煞神一般的存在，要是惹怒了他們，只怕孤云山莊都要被夷為平地了。

　待他們落座之后，風之才挪了過來，瞥了楚非歡一眼，才低聲問青離道：“你們怎麼跟他一起來了？”

　青離眉角一挑，“門口偶遇的，就一起來了。”

　風之瞪大眼睛，“沒打起來？”

　青離笑了笑，沒打起來，也差不多快打起來了。

　七絕殿與明月閣向來是相看兩厭，尤其這幾年，明月閣的作越來越多，只怕墨珩也是在暗中對付他們，就沖著合歡樓與度夜樓的事，墨珩連燒了他兩棟樓，還截了他一批兵，明月閣閣主不怒才怪呢。

　只是今日場合不對，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地按下那些舊仇。

　青離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楚非歡幾眼，上次在度夜樓也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今日如此近距離地接，也不知為何，青離竟覺得有幾分悉。

　跟在楚非歡后的是花雪與沐芷，上次在青瑯閣意外看見了沐芷，是不是說，這位閣主也在京城？

　青離漫不經心地飲著茶，面紗之下的臉，卻染上了幾分沉思。

　錦書與明月閣的關系，確實耐人尋味呢。

　“喲，原來是有貴客來了。”嫆娘從外邊走了進來，眼尖地看見了青離，后者朝笑了笑，嫆娘角一抿，很快便移開了目。

　管事們恭敬地喊了一聲“嫆長老”。

　青離卻因這個稱呼，差點噴了口中的茶。

　嫆長老？

　這是什麼鬼稱呼？

　嫆娘是青華的師妹，青離又是孤云山莊的莊主，底下的人喊一句“長老”確實沒病，可是聽著怎麼那麼怪呢。

　嫆娘那頭灰白的長發十分顯眼，只是搭配那張似乎不老的臉，確實讓人有些跳戲。

　“這位便是嫆神醫吧。”楚非歡淡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卻也十分好聽。

　嫆娘笑了笑，“明月閣閣主，沒想到這麼年輕呢。”

　楚非歡倒是十分有禮貌地對行以虛禮，“久聞嫆神醫大名。”

　嫆娘笑瞇瞇的，看著一點也不如傳聞中那樣乖張。

　青離暗暗吐槽，別看長得一張清雅如蘭的臉，實則心可黑著呢。

　嫆娘無意識地瞥了墨珩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就喜歡有禮貌的后輩。”

　墨珩……

　所以他就是沒禮貌的后背了？

　自進來后，墨珩便沒有說過一句話，就是聽到了風之與青離的對話，他也沒什麼反應，不過他奇怪的是，似乎自嫆娘進來后，目總是不自覺地落在他上，起先他還以為是在看青離，可是多次之后，便察覺到異樣了。

　嫆娘確實在暗中打量著他。

　不傻，聯想上次在萬春樓小皇帝與說的，也差不多能推測出，這位大名鼎鼎的七絕殿殿主，便是青霄的攝政王墨珩。

　這個倒是讓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倒也無礙。

　那個臭丫頭向來無法無天慣了，找了這麼強勢的夫君，只怕日后也有的。

　嫆娘抿了口茶，看著下邊的醫者們都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倒是沒多大興趣。

　反而問一旁的管事道：“錦書呢？”

　“錦書姑娘昨日有事出去了，今日怕是來不及回來。”

　嫆娘眸微閃，莫不是怕問青離的下落，所以躲起來了？

　“嫆神醫，今日為何不見莊主？”

　楚非歡忽然開口，倒是讓嫆娘愣了一下。

　不過倒也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其實自從我回來后，就沒見到青離那丫頭，聽錦書說染了惡疾，在外面養著呢，也不讓我看看，不過今日大概是會來的。”

　風之暗中哼哼兩聲，錦書同樣用這個理由搪塞他，之前他還在懷疑是真是假，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錦書就是忽悠他們呢。

　他倒想看看，錦書上哪變一個青離出來。

　一名下人來報：“嫆長老，歐堂主來了。”

　“誰？”嫆娘似是聽不真切，“歐堂主？歐炎？”

　管事忙道：“歐長老前日便到晉州了。”

　嫆娘呵笑一聲，“青月也來了？”

　“只有歐長老一人。”

　嫆娘玩著自己的指甲，許是常年玩毒，指甲都泛著淡淡的青。

　“也是，人家現在都是天雍的太后了，怎麼會來我們這小地方？”

　管事并不應答，只當是自言自語罷了。

　一旁的楚非歡稍稍垂眸，面之下的眸子，快速劃過一道狠戾的。

　不多時，歐炎便走了進來，那張被毀的臉有些猙獰，面容嚴肅，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卻也讓人有些畏懼。

　在廳伺候著的侍并未見過這位堂主，見到他臉上的傷疤，也是嚇了一跳。

　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目，歐炎面不改，對著嫆娘稍稍拱手，道：“嫆長老。”

　又瞥見一旁的墨珩與楚非歡，遲疑片刻，還是問候了一句：“見過殿主、閣主。”

　嫆娘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笑了一聲：“這不是歐炎嗎？我還以為你會老死在天雍呢，怎麼還記得回來呢？”

　對的冷嘲，歐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平淡道：“醫道會如此重要的場合，屬下自然不敢缺席。”

　嫆娘也懶得跟他計較。

　“遠道而來皆是客，坐吧。”

　歐炎落座之后，問道：“嫆長老，不知莊主現下何？屬下有事求見。”

　楚非歡著茶杯的手了，花雪為他添了茶，暗暗給他使了個眼。

　嫆娘偏頭看他，“很重要的事？”

　歐炎遲疑片刻，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