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在辦公室裡,有人從外面敲門,他應了聲,隨後推門進來的人是艾熙。
他如往常一般等待著說跟工作相關的事,艾熙也如常站在辦公桌前面,看著垂目辦公的靳南道:“靳總,能耽誤你半分鐘時間嗎?”
靳南這才擡起頭,問:“什麼事兒?”
艾熙遞上手中薄薄的一張紙,說:“人事部那邊需要您的簽名。”
靳南接過來,低頭一看,最上面赫然寫著辭職申請的字樣,後面也有艾熙本人的名字。
重新擡起頭,靳南看著艾熙,似是不確定的問:“你要辭職?”
艾熙上穿著紫襯衫,下藕紫套,幹練中著人的溫,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變化,像是在彙報一件普通工作一樣,開口回道:“是。”
靳南說:“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艾熙說:“最近常董恢復的不錯,說是這幾天隨時回來公司,競標的地公司也已經接收,短時間應該沒什麼棘手的事兒要忙,我也聯繫了獵頭公司的朋友,他們推薦一些不錯的人過來應聘,工作方面不會有接上的問題。”
靳南直直的看著艾熙,出聲說:“這些都不該是你突然辭職的理由,不管我小姨在不在公司,那塊兒地有沒有競到,你現在是想功退嗎?”
艾熙在靳南的注視下,只能不著痕跡的別開視線,微笑著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工作太久了,想休息一下。”
靳南很爽快的說:“我準你休假。”
艾熙很快道:“別麻煩了靳總,我還是想辭職……我想出國待一陣兒。”
靳南問:“要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你說,我批假。”
艾熙知道,要辭職,靳南一定會問原因,但沒想到他這麼執拗。
暗自調節呼吸,出聲回道:“靳總,我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以爲自己控制得住,可是話一出口,多還是帶著無奈的疲憊,像是用盡了全力,於事無補,終於想要放棄了。
靳南問:“我小姨知道嗎?”
艾熙說:“等公司這邊披完,我會跟常董說。”
靳南道:“我小姨不會希你離開。”
艾熙心底又酸又悶又疼,其實很想問:那你呢?
可是張開,說的卻是,“你批吧,我跟常董解釋。”
太多的話說出來也掩蓋不了蒼白,更何況本就不是會爲難人的人,更不會用辭職去要挾靳南什麼,如果不是職位太高,人事部不能單獨做決定,不然也不會過來找他,悄悄地走就好了。
靳南沉默,拿著艾熙的辭職申請,長達五秒鐘都沒有。
偌大的辦公室裡面,兩人就這麼面對面,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良久,還是靳南率先開口,他輕聲問:“是因爲我嗎?”
艾熙心底一,沒想到靳南會挑明,但很快就搖了頭,努力微笑,“沒有,你別多想,我就是……”
對上靳南的臉,他的眼,他看著的目,艾熙瞬間就紅了眼眶,真真的如鯁在,虛假的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
沒想到自己這麼沒出息,剛剛那一瞬間,覺得這是自己最後一次離靳南這麼近,可能離開這兒以後,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滾滾紅塵,每個人都跟著隨波逐流,錯過了,真的就再沒機會了。
靳南親眼看到艾熙瞬間溼潤的眼眶,即便很快垂下頭,可他仍舊讀懂了眼中的悲傷。這是最後一眼,待轉,以後兩人不會再每天相見。
心臟猛地疼了一下,靳南仍舊一不的坐在原位,只有他自己明白,上的有些僵。
艾熙垂著頭,一邊在心中暗罵丟人,一邊擡手了眼底不小心滾落的淚。
靳南沒有起來到邊,甚至沒有一句安,終於用這樣的方式,的自己臨走之前還現眼了一回。
深吸一口氣,重新擡頭,微揚著下,形拔,像是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脣角勾起說:“不好意思靳總,最近工作力有些大,你還是批了吧,就當讓我出去緩和一下心。”
靳南手裡是輕飄飄的辭職申請,視線略微垂著,他沒有看,沉默片刻後,出聲說道:“也好。”
一句也好,艾熙還是心底沉了一下,即便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但靳南下一個作,卻不是往的辭職申請上面簽字,而是拿起了線電話,直接說道:“從明天開始,副總暫代公司一切職務,直到常董來公司上班,我跟艾熙有事兒要離開一段時間。”
說完,他掛斷電話,然後將辭職申請放進屜裡,起,走到面前,作一氣呵。
再看艾熙,眸微瞪,著實驚著了。
靳南卻是萬年不變的淡定臉,看著問:“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吃飯。”
艾熙直勾勾的擡眼盯著他,也不說話。
靳南自顧自的說:“要不回我小姨那裡,跟一起吃。”
說完,他掏出手機,看樣子是要往家裡打電話,通知保姆。
艾熙本能的擡手搭在靳南手臂,靳南看了一眼,滿眼不可思議的神,說:“你這是幹什麼?”
靳南如實回道:“給家裡打個電話,先把菜預備上。”
艾熙眼睛都不敢炸一下,繼續問:“我是說,你爲什麼要讓副總暫代職務?”
靳南理所當然的回答:“我說了,要離開一段時間。”
艾熙心底繃著一繩,那繩是通向他唯一的路,彷彿看到了希,但又怕自己會錯意,雪上加霜,所以極度小心,瀕臨試探的問道:“爲什麼?”
靳南看著艾熙,俊的面孔依舊勾人心魄,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語,向來有話直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一直不確定自己的心,對你到底是朋友還是其他的什麼,剛纔你說要走,我心裡不舒服,但我知道,這覺不是公司即將失去一位高層,也不是我小姨會不會不捨,而是我自己,心疼了。”
靳南不曉得自己在說‘心疼了’三個字的時候,究竟有多迷人,簡直就像個冰冷的男妖,在一本正經的宣誓我喜歡你。
艾熙當即鼻酸哽,天曉得也沒期盼他會說出多麼人的話來,但他一開口就是心疼了,於而言,這比我喜歡你不知道聽了多倍。
兩人之間隔著一步的距離,就這麼垂下頭輕聲啜泣,掉眼淚。靳南似是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說:“別哭了。”
艾熙哭得更厲害,擡手橫在口鼻之間。
靳南轉,想要給那張紙巾,但他才背過去,艾熙就忽然一把從後面將他抱住,死死的,像是生怕他跑掉。
哭著說:“靳南,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靳南稍微一,馬上又用力了幾分,邊哭邊說:“你千萬不要覺得可憐才跟我說這番話,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你就直接告訴我,我不會守在一棵樹上吊死,你別看我現在這麼難,時間久了,什麼都能忘。”
話雖如此,兩條胳膊像是鋼一樣纏著他,靳南被勒得有些疼,不由得垂目去看腰間的手,因爲用力過猛,指節都是白的。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形,靳南顯然是有些無措,眼看著紙巾盒就在三步之外,但他手也夠不到。
艾熙是不打算鬆開他了,但一直在哭,覺灼熱的眼淚幾乎過他上的服,燙到了他的皮。
靳南滿心只想拿到紙巾,遞給,讓一眼淚,所以他纔會突然一彎腰,直接將艾熙頂到自己背上,他這突如其來的作把艾熙嚇了一跳,手臂略微有些鬆,他已經揮手搭在大,把往背上又提了幾寸。
揹著走到辦公桌前,靳南了幾張紙巾,回手往後遞,艾熙人還是懵的,慢半拍才擡手接過來。
靳南再一轉,竟是把艾熙放到桌邊坐著,這回艾熙是徹底老實了,雙離地五六十公分,都不好意思擡眼看面前的男人。
靳南不覺得他剛纔的這些作有什麼不妥,他只是看著道:“沒見過像你這樣跟人表白的,還沒開始,就準備著忘。”
艾熙鼻尖發紅,眼眶發紅,細看臉都是微微泛紅的。
垂著視線,小聲回道:“我也不想纏著你。”
靳南說:“我這人什麼樣,你也看見了,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語,也不會哄人,你跟我在一起,我都不確定能不能照顧好你。”
艾熙擡眼看向靳南,想都不想的回道:“我用不著你照顧我,你只要喜歡我就行。”
靳南直直的看著,兩人四目相對,艾熙到底還是臉皮薄,又垂下頭去。
良久,靳南出聲問道:“你介意我對你的喜歡,可能沒有像你喜歡我的那麼多嗎?”
艾熙此時已經止了淚,認真回道:“時到如今,你要是還說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那我真的不會再等下去了,我不是較真兒的人,但你說喜歡我,我願意試一試,如果以後你能更喜歡我,這當然好,要是在一起之後發現不合適,那我也會死了這條心,談嘛,不必要弄得像結婚那麼嚴重。”
靳南看著,同樣認真的表說:“好,那我們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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