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陪岑青禾回了安泠,徐莉見到他,倒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他在,應該不至於任人宰割。
當天下午,靳輝給靳南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省檢察院派下來的那幫人,一不歸他管,二來他跟這幫人的頭還有些過節,所以並不好說話。
靳南是避開岑青禾跟徐莉接的電話,他低聲問道:“能想辦法讓家裡人見一面嗎?”
靳輝知道靳南是摻和定了,加之岑青禾在他心裡地位不一般,他不願意在這樣的當口拂了靳南的面子,所以略一遲疑,還是應承下來,“這事兒我不好出面,我找他們檢察院的領導問問看吧。”
“好,我等你消息。”
岑青禾跟徐莉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兒,以爲明顯的栽贓陷害,只要後臺,這事兒總能說清楚,更何況商紹城那頭還在找郭樹新,但們沒想到,場上的事永遠是普通來百姓想不明白的,一晃兒靳南在安泠住下三天了,靳輝那邊始終沒有靜。
徐莉這會兒纔開始後反勁兒,越發的忐忑不安,私下裡拉著岑青禾問:“青禾,你爸會不會有事兒?怎麼靳南他爸出面都沒有用呢?”
岑青禾自己也心慌的要死,可不得不維持著震驚,肯定的口吻回道:“你別瞎想,金條又不是咱們的,我爸也不會承認,他們還能屈打招?”
徐莉繃不住紅了眼眶,邊哭邊道:“我就是怕他們把你爸帶走,爲難你爸,你說咱們現在連人都見不到,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岑青禾心煩意,但也不好意思給靳南施,如果他那頭有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估計靳輝也是爲難。
岑青禾每天都跟商紹城打好多個電話,商紹城那裡已經派人查了所有航空公司近一個月以來的出境記錄,可以肯定,郭樹新本就沒出國,他還在國。
“他一定是藏在哪兒了,不敢頭,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他找出來,你別急。”
商紹城輕聲哄著,岑青禾不敢在靳南面前表現出急躁,不敢在徐莉面前表現出心慌,只有跟商紹城打電話的時候,纔可以肆無忌憚的掉眼淚抱委屈,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袒給他看。
是真的擔心岑海峰,從出事兒到現在,整整四天了,音信全無。
商紹城一直在講寬心話,把哄睡了,他馬上給靳南打了個電話問況。
靳南跟商紹城沒有藏著掖著,直言說檢察院派的人,靳輝也不好手,目前正在找檢察院的其他人,看能不能說得上話。
商紹城鮮的如此不安,簡直是抓心撓肺,每次給岑青禾打電話,都在哭,他人不能到安泠,如果再不能爲做點事兒,他會覺得自己是廢的。
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給商經天打個電話,原本他想瞞下來,畢竟岑海峰被調查,說起來也不是件給岑青禾加分的事,可眼下瞞是瞞不住了,與其這麼蓋彌彰,還不如早下手做準備。
商經天人還在國外,接到商紹城的電話,他三言兩語就描述了岑海峰被陷害的過程,如今想讓家裡用關係幫忙。
商經天聽後沉了片刻,隨即道:“你敢肯定爸是被陷害的?”
商紹城都急了,沉聲回道:“青禾平時是不要我的東西,我什麼給不起?我之前不止一次提過要給爸買輛車,在青禾那兒就攔下了,他們家放著我的東西不要,會去冒險收別人的東西?”
商經天一想也是,商紹城要是出回手,幾百萬肯定是有的,更何況還是送岑青禾爸。如果是個貪心的,沒理由拒絕送上門的禮,反倒鋌而走險去收賄。
“我最近也回不了國,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吧,讓幫你想想辦法。”
商經天既不想得罪商紹城,也不願趟這攤渾水,所以把燙手山芋甩給了沈晴。
商紹城氣不打一來,強忍著脾氣,撂下一句話,“我這輩子除非不結婚,結婚一定是跟岑青禾結,你們自己想好了,幫是不幫。”
說罷,不給商經天回答的機會,他自顧自的掛了電話。
約莫能有十幾分鍾,沈晴的電話打過來了,商紹城雖然在氣頭上,可還是劃開接通鍵,沉聲‘喂’了一句。
沈晴說:“你不去國,你爸只能先去那邊給你善後,你明知道他回不來,還不就掛他電話,岑青禾的爸是爸,你爸就不是爸了?”
一般人一定會被忽悠,但商紹城是什麼人,他不聲的回道:“他是不能回來還是不想幫,我聽得出來。”
沈晴道:“你爸說岑青禾爸被省裡派下來的人給扣了,那你爸要找人,也一定是回來個面,當面聊聊,你以爲你爸是誰?一個電話就能指使別人幫你辦事兒?”
自古民不與爭,哪怕是富商,跟員之間的關係也是互惠互利,從來不存在指使一說。
沈晴此話一出,商紹城也沒什麼可反駁的,但他心裡還是不爽的,畢竟這些都是藉口。
“你在哪兒呢?我明天回來。”
商紹城說:“夜城。”
沈晴半揶揄的口吻道:“你沒去安泠,還真是意外。”
商紹城有些憋氣,但一口氣頂到邊,他卻忽然下口吻說:“媽,你幫幫青禾,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商紹城從小到大,對沈晴服過的屈指可數,到很久以前的,沈晴本就不記得,印象中的幾次,好像都是因爲岑青禾。
沈晴不止一次覺的,商紹城變了,變得懂得妥協,懂得了。而這所有的源頭,都是岑青禾。
停頓幾秒,然後聲音不辨喜怒的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罪名坐實了呢?”
商紹城說:“爸不會貪污的,這擺明了就是陷害,現在送禮的人躲起來了,我正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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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道:“我現在不跟你討論爸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我只問你,如果罪名坐實呢?這麼大的新聞,一定滿城皆知,到時候你怎麼辦?”
商紹城略一沉,隨即聲音如常的回道:“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爸罪名坐實,坐牢了,好歹還有我照顧們娘倆兒,這跟我和的有半錢關係嗎?”
商紹城已經猜到沈晴接下來的話要說什麼,無外乎就是岑海峰被定罪,那岑青禾以後就得頂著爸貪污賄還坐牢的污點,他怎麼可以娶?
但他怎麼就不能娶了?
“我還是那句話,除非這輩子不結婚,不然我老婆只能是岑青禾,別說現在只是爸正在調查中,就算岑青禾攤上事兒了,我一樣要。”
沈晴沉默良久,最後道:“等我明天回來再說吧。”
商紹城掛斷電話,心煩意中還有一滿足,他終於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以前那麼多年的日子,彷彿都混混沌沌,因爲無所期待,所以肆無忌憚,因爲每個人都一樣,所以一段時間膩了,就換下一個。
何其有幸,讓他遇見一個不膩的人,這是他的福分,所以無論如何,他跟風雨同舟,共進退。
沈晴回到夜城之後,倒也真的幫忙找關係,左右現在岑家人只想見岑海峰一面。另一邊還有靳輝在施,可能是兩方同時在找關係,所以終於在岑海峰被帶走後的第七天,董建宏親自打給岑青禾,說是上頭讓家裡人給岑海峰準備一些日用品和服送去,這就是變相的可探視,岑青禾激地不行,趕告訴徐莉,倆人一起準備好,跟靳南一起去探視。
岑青禾以爲岑海峰被關在市檢察院裡,可去探視的地方卻是一早就廢棄的勞教所,現在劃分在公安局下面。
這地方又髒又破,還沒進裡面,岑青禾就已經心裡翻騰。
想過無數種再見岑海峰的畫面,可卻沒有一種能跟此此景對的上的。岑海峰堂堂一副局,就算現在涉嫌貪污,可這案子明顯有太多的疑點,他們怎麼可以岑海峰穿上勞教所犯人的服?還戴著手銬。
起初離著幾米遠,岑青禾都沒敢認,直到走近才騰一下子站起,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既像爸又不像爸的男人。
過年回家的時候,岑海峰還紅滿面,這才短短三個月不見,岑海峰瘦了一圈,臉上滿是胡茬,眼眶凹陷,像是生了重病的人。
岑青禾短時間的楞衝,任由眼淚涌上眼眶,旁一個人影衝上前,是徐莉,一把拉住岑海峰的胳膊,話還沒出口,眼淚已經掉下來。
岑海峰激靈著躲了一下,像是徐莉疼了他,岑青禾馬上上前,把他的服袖子往上擼,讓不敢相信的一幕,岑海峰胳膊上滿是青紫,有些傷還很新,一看就是剛添上去的。
徐莉都瘋了,張著卻發不出聲音來。
岑青禾眼淚晃出眼眶,擡眼看著面容憔悴的岑海峰,沉聲說:“誰打的?”
帶岑海峰出來的有兩個男人,都是便,只有臉遮的特別嚴實,聽到岑青禾問,馬上說:“誰也沒打他,是他跟其他犯人打架。”
岑青禾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咻的瞪向說話的男人,厲聲道:“誰?哪個犯人?這地方除了我爸之外還有其他關押的人嗎?你帶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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