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路燈低頭往紙箱子裡看,有紅寶石,有冰工廠,有大腳板還有糯米餈,都是小時候就開始吃的。
岑青禾也有種久違的悉,不由得面笑容,看得眼花繚。
站在對面的老闆已經有眼的遞來塑料袋,熱的笑道:“隨便選,那邊是一塊錢一兒的,這邊都是一塊五一兒的,糯米餈稱斤賣。”
岑青禾接來塑料袋,說:“我想吃糯米餈。”
蹲下來往袋子裡面裝雪糕,蕭睿又要來一個袋子,在旁邊每個箱子裡都拿出一些來。
最後要結賬的時候,他往外掏錢包,岑青禾手阻止,“不用,我自己來,你也挑點兒,我一起算了。”
蕭睿口吻如常的說:“一點兒雪糕錢你還跟我爭?”
岑青禾心矛盾。不知道其他的分手之後是怎麼相的,可能大多數是避而不見吧,就算口頭上說著可以當朋友,如跟蕭睿,但到底不能再回到最初還是朋友的時候,所以就連讓他花點兒雪糕錢,心裡也多不是滋味兒。
自己只拿了半袋子的糯米餈,後來才發現蕭睿撿了滿滿兩大袋子的雪糕,他沒買桶的冰淇淋,因爲街邊批發的冰淇淋大多是雜牌子,不好吃,向來不喜歡吃。
雪糕最貴的也才兩塊錢一兒,他花了一百五十多,可見買了多。
岑青禾見他付完賬,忍不住道:“這麼多我也吃不完,你自己拿回去一袋。”
蕭睿道:“不用,我想吃隨時就買了。”
這裡面都是曾經喜歡吃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還吃不吃。
蕭睿再心底默默唸叨,俊的面孔上倒是面如常。
兩人重新回到車上,司機見狀,笑著道:“呦,買這麼多?家裡冰箱能裝下嗎?”
岑青禾順勢道:“對啊,你拿回去一袋,我怕家裡冰箱裝不下。”
蕭睿略一遲疑,隨即說:“好吧。”說完,他低頭把其中一個袋子裡的‘小雪人’折到另一個袋子裡,他記得上大學的時候,還在瘋狂的迷‘小雪人’,是個念舊的人。
岑青禾坐在後面,只聽得雪糕袋跟塑料袋之間發出的輕微聲,卻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也沒有問。
這回再上車,很快就到了家小區門口,岑青禾下車,蕭睿也跟著下來了,他遞給其中一個更鼓的塑料袋,說:“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岑青禾接過來,笑著回道:“謝謝,你快點兒回去吧,咱們明天見。”
蕭睿‘嗯’了一聲,看轉繞過車尾往裡走,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山車。
司機多收了他的錢,態度特別好,主笑著搭話,“剛開始你倆上車,我還以爲你們是對象呢。”
蕭睿薄脣開啓,輕聲說:“朋友。”
司機笑說:“朋友像你們得這麼好的也,買這麼多雪糕,吃到啥時候去?”
蕭睿側頭看了眼窗外,此時岑青禾的影已經消失在小區門口,他似是出神,但卻清晰的回道:“一晚上能吃十雪糕。”
司機‘嚯’了一聲,邊笑邊道:“那可正經廢的。”
岑青禾提著兩個袋子回家,懶得翻鑰匙,直接按了門鈴,徐莉出來給開門,看見手裡的東西,笑著說:“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帶點兒雪糕,簡直心有靈犀。”
岑青禾把袋子遞給,站在門口換鞋,“吃去吧,夠你吃一個禮拜的。”
徐莉轉往廚房走,岑青禾道:“我先回屋給紹城打個電話。”
“你去吧。”
岑青禾回到房間,利落的換上睡,躺在牀上打給商紹城。
商紹城很快就接了,一看就是在守株待兔。
“喂,我回來啦。”語氣輕鬆。
商紹城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晚上誰送你回來的?”
岑青禾說:“蕭睿。欸,你可別誤會啊,我們順路。”
商紹城雲淡風輕,“我又沒說什麼,你心虛個什麼勁兒?”
岑青禾眼球一轉,“誰知道你吃醋的點?我以爲你沒生氣,沒準兒你就生氣了呢。”
商紹城說:“反正我後天到,你自己看著辦。”
岑青禾說:“那我還有一天可以浪,得抓機會了。”
商紹城沉聲道:“你是不是皮子又了?”
岑青禾嬉皮笑臉,兩人聊了幾句,他那邊臨時有事兒要理,順勢掛了,出門去找徐莉。
徐莉正吃著雪糕在看電視劇,見出來,馬上說:“你太會買了,都是我想吃的,我剛吃了一個大腳板,沒吃夠,再來一個紅寶石。”
岑青禾沒提蕭睿,因爲多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因爲想到他媽。
從冰箱裡面拿出一把糯米餈,估計得有六七個,岑青禾窩在沙發上,跟徐莉邊看電視劇邊聊天。
晚一點兒的時候,岑海峰應酬回家,拿回來一條大到讓岑青禾瞠目結舌的大魚,岑海峰一米八,一百八九十斤,可仍舊讓這條大魚累得夠嗆。
徐莉站在幾米外不敢靠近,蹙眉道:“整這麼大條魚乾嘛?往哪兒放啊?”
岑海峰氣吁吁的說:“紹城不是後天來嘛,我給他做個全魚宴,魚頭我待會兒就用高鍋燉上,子分塊兒,一半給你媽,另一半給我媽。”
徐莉看著那大魚就發怵,雖說是爲了商紹城拿回來的,可還是躲在一邊說:“那你跟青禾去做,我怕魚。”
岑海峰說:“我也沒指你。”
說罷,他一擡眼看向岑青禾,“老姑娘跟爸進廚房。”
岑青禾原本也想拒絕的,但是一頭是商紹城,另一頭是親爹,想想,哪邊都得罪不起,咬著牙上吧。
所以半宿半夜,徐莉坐在客廳嗑瓜子吃雪糕看電視,岑海峰跟岑青禾爺倆繫著圍,跟屠夫一樣在廚房磨刀霍霍,期間徐莉著打開廚房門,馬上被面前的腥和魚腥鎮住,關門走了。
岑海峰對岑青禾說:“幸好你不像你媽,像你媽完了,是活兒不會,嫁不出去。”
岑青禾說:“我媽只是不進廚房,其他家務還是打理的好的。”
岑海峰說:“你跟紹城在一起,平時都是你做飯吧?”
岑青禾覺得這話有陷阱,直接答了,那就是承認兩人平時就住一起,但若是蓋彌彰,未免有些瞧不起岑海峰反而智商了,所以短暫的遲疑過後,還是選擇坦誠回答:“做飯指定是我做,但我也不是總做,有空了,或者心好才做。”
岑海峰垂著視線,手起刀落,利落的斬魚,上說著:“行,孩子是得進廚房,會做幾個拿手菜,就算不給男朋友做,自己想吃的時候也不著。”
岑海峰把切好的大段魚去鱗遞給岑青禾,岑青禾用料酒和醋清洗,兩人配合默契。
“你媽沒事兒的時候總跟我叨咕,怕你跟紹城現在住一起,怕這個怕那個,我都勸,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選擇,你們現在也不像我們那會兒,婚前絕對不能住在一起,我是個開明的人,反正你自己注意好,別傷害就行,如果有了孩子,一定不能給我去醫院或者自己吃藥,我跟你媽都等著抱外孫和外孫呢。”
岑海峰語氣如常,頂多也就是帶著那麼幾分不易察覺的小張,畢竟是跟兒討論這種話題,即便裝的再淡定,也終歸不是個大衆話題。
岑青禾心底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回答的卻是大大咧咧,“哎呀,你們就放心吧,我們現在都還小,沒想過要孩子的事兒。”
岑海峰說:“就怕你們不想,孩子突然來了,那能怎麼辦?我跟你說,一個男人什麼都能不要,除了老婆跟孩子,有了咱就生,絕對不能你倆著商量商量就不要了,這是我跟你媽的底線。”
岑青禾道:“我知道,沒準備好結婚之前,我們也不會輕易要孩子。”
岑海峰話鋒一轉,低聲問:“你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邊的人可都惦記著呢。”
岑青禾說:“大概三十歲吧。”
頭一次給出明確的信息,岑海峰不由得側頭看向,滿臉認真的問:“誰三十?你三十還是紹城三十?”
岑青禾道:“他三十,男人不是三十而立嘛,我打算他三十歲的時候,我倆再結婚。”
岑海峰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岑青禾如實回道:“我的意思啊。”畢竟商紹城還不知道,就這麼給他定了個日期。
岑海峰說:“他不才過完二十八的生日嘛,這又推到三十歲了,他三十,你二十八,結婚還得等一年才能生孩子,還得是一切順順利利的況,裡外裡最三年,你倆也談的不短了,好就先結婚唄?我們單位好幾家的孩子還比你小呢,都結婚了,也都懷孕了。”
岑青禾道:“我工作上還想往上再爬一爬,現在這麼早就跑去結婚生孩子,那以後我是出來上班,還是在家當全職主婦?你讓一個人喜歡你之前,是不是也得看看自己有多能耐,跟對方是不是旗鼓相當?你也不想別人一提到我,就說我嫁得好,而不是自己本有多優秀吧?”
岑海峰沉默半晌,出聲回道:“其實我怎麼樣都行,這些也都是你媽平時在我耳邊叨叨的,反正只要你開心,你過得幸福,我這邊無條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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