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步略有虛浮的李嫣消失在拐角墻壁后,云微寒出一個冷冷的笑容。
“三郎,你看看你,怎麼這麼招人?”云微寒頭也沒回,對已經走到椅子背后的凌玄翼說道。
凌玄翼的聲音也有點冷:“不是我招人,是定南王招人。”
他們兩個都不是傻瓜,自然也發現了剛才李嫣的一些小作。
李嫣雖然口中說著如果要向云微寒投誠,如果云微寒不需要一個聽話的側妃的話,就讓家族給安排別的聯姻對象,但是實際上卻本沒有死心。
這藤蘿架頭頂枝葉茂,但是側面卻只是飄著一些自然下垂的藤蔓,并沒有遮擋住所有的線。
從凌玄翼所站立的房間窗戶,向這個藤蘿架的話,點燃著明亮燭火的藤蘿架下自然是被看得清清楚楚。
而剛才李嫣下跪時候選擇的地點和角度,都能夠在燭火下最完地展示的麗——優雅的曲線以及堅毅的表,這大概都是們從云微寒上找到的、認為定南王比較偏的子特質吧。
所以,與其說李嫣是來向云微寒投誠的,不如說是來向凌玄翼展示自己的。
想讓凌玄翼看到,不僅家世顯赫,容貌麗,而且格果斷堅毅,有大局觀,而且愿意效忠凌玄翼。
這樣的孩子當凌玄翼的側妃,一不會爭寵,二能夠拉攏南疆老牌世家李家,加上對于李嫣這樣的姑娘的憐惜,恐怕大多數男人都會心吧?
凌玄翼站在云微寒背后,俯輕輕了云微寒靠在椅背上的臉頰:“們都想學你喲,云華郡主。”
云微寒嗤笑了一聲:“事哪有這麼簡單?”
和凌玄翼,都將對方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人,而這些人,哪里做得到?
們有自己的家族,并且非常重視自己
的家族。就算是真的讓們進了定南王府,們也無法真正得到凌玄翼的寵。
因為,們重視自己的家族,就意味著們和凌玄翼的利益必然要有不一致的地方。就如文公主,和凌玄翼至親母子的關系,就因為文公主所追逐的東西,天然地和凌玄翼不同,甚至必須損害凌玄翼才能得到,所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才會如此冰冷。
而云微寒和凌玄翼卻都是被自己的家庭拋棄、排的孤零人。
他們對家庭和親失之后,在茫茫人世間肩相過時,突然撞在一起,綻放出燦爛的火花,照亮了彼此的生命。
這樣的際遇,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
那些人,不管是賀清韶還是李嫣,都是只看到了云微寒表面的特征,本不知道云微寒真正和凌玄翼產生共鳴的是什麼。
因為對于凌玄翼和云微寒來說,對方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歸屬,真正的之所在。
失去了那一個人,這個世界都會變得空毫無意義。
這才是生命中唯一的伴,永遠的神伙伴的存在。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是需要被同類認同的。即使是最強大的強者,也需要這種認同。
如凌玄翼和云微寒,兩個人都算是心靈極其強大的人,本不在乎外界的評價和看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本來為人世。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會需要一個同伴,一個真正理解和認同自己的同類。
幸運的是,他們遇見了彼此,而且及時地握了對方的手。
看著那些自以為找到了鑰匙能夠打開凌玄翼心門的人,他們只會覺得好笑。
“不要為這些自以為是的蠢貨浪費時間,娘子。”凌玄翼從背后抱起了云微寒,“夜深了,該休息了。”
……
第二
天上午,凌玄翼出門去了,云微寒剛剛結束每天上午簡單的算賬、安排務的時間,坐到自己的起居室喝了一杯茶,就聽見丫環稟報說,香盈盈求見。
昨天晚上李嫣來了,今天上午香盈盈來了。
李嫣明著退讓、實際在自薦,那麼這位香盈盈姑娘又會采用什麼手段呢?
如果不給們一人一次機會,恐怕們不會死心。
云微寒抬了抬下:“請香小姐進來吧。”
香盈盈帶著一個侍款款,上的薄紗百蓮長勾勒出妙的曲線,配上溫如水的雙眼、含帶笑的櫻,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有魅力。
“香盈盈拜見王妃娘娘!”盈盈下拜,香風撲面。人如其名。
云微寒抬了抬手示意起來:“香小姐請起。”
香盈盈起道:“娘娘事務繁忙,我本不該前來打擾,只是確實有些事,必須對娘娘說一說,才不得不來。”
云微寒見這位看起來怯怯,說起話來卻十分爽利,不由有些詫異。
昨天晚上沒有請李嫣座,此時也不想請香盈盈座。所以云微寒只是挑了挑眉:“是嗎?不知道香小姐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香盈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侍,侍識趣地行禮退出了門外。
云微寒看著的表,也抬起手示意其他丫環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云微寒和香盈盈二人,香盈盈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云微寒面前。
云微寒笑了:“香小姐,南疆世家的嫡們是不是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
昨天李嫣是開門見山、跪地投誠,今天香盈盈也來了一個直主題、上前跪倒,難道下一句也是投誠?
香盈盈很聰明,聽懂了云微寒的話,低著頭說道:“娘娘,我和嫣嫣在閨中就是好友,
這次的行我們兩個也商量過了,所以才會一前一后來見娘娘。”
“是嗎?”云微寒冷冷笑道,“那香小姐你來的時間錯了,王爺現在不在。”
李嫣昨天晚上的姿態和舉說明,最是收買了正院的下人,才會知道凌玄翼和云微寒飯后經常會在藤蘿架下休息聊天。
而且也想到了凌玄翼會躲著,所以李嫣連什麼地方什麼角度最合適都考慮好了。
香盈盈聽出了云微寒聲音中的冷意,知道昨天晚上李嫣的小作已經被這位王妃看穿了。
低著頭說道:“我知道王爺出去了,所以才來求見王妃的。”
云微寒看如此溫順,也不愿意繼續諷刺,以免顯得自己太沒檔次。
“那麼,香小姐有什麼事告訴我呢?”云微寒注視著眼前低著頭、姿態放得很低的,等著的答案。
姿態放得這麼低,所求必然更大。
“娘娘,我在進京之前,就已經聽說了您的名。我自知乃是閨中弱,眼短淺,為人愚鈍,與娘娘相比,正如螢火之于明月,珍珠之于日,實在是相差甚遠。”香盈盈跪伏在地上,聲音謙卑地說道,“所以,我從來不敢奢得到王爺的青眼,實在是有娘娘在前,王爺眼里已經不可能看到我這種毫無特點的普通貴了。”
云微寒聽著一連串的贊從香盈盈口中說出來,角不由勾起了一個弧度。
真是下了大本錢,又是跪伏在地,又是任人諷刺,又是奉承諂,香盈盈的姿態比李嫣低太多了。
一個世家嫡,在南疆也是最頂尖的貴,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能夠如此放低段,實在是令人警惕。
“但是,如果娘娘允許我大膽直說的話,我還是想對娘娘說幾句肺腑之言。”香盈盈抬起頭,目
**懇地向云微寒。
云微寒笑得十分溫:“香小姐看來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說,我自然也想聽聽。”
香盈盈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多謝娘娘寬容,盈盈就斗膽直言了。”低著頭說道,“我就是在南疆,也聽說了王爺對于娘娘如珍寶,這種分和寵,實在是閨中兒人人都向往不已的。但是,我卻有幾句逆耳忠言,希娘娘能夠好好想想。”
緩緩說道:“我知道娘娘和王爺之間,絕對不是什麼因為地位和外表而產生的淺。娘娘能夠得到王爺這種格的男人的真心,必然是因為娘娘有著超出尋常貴的特質。這種特質,無人能夠模仿,也無人能夠代替。”
“可是,這種特質,卻有一個最大的不可戰勝的對手,那就是時間。”
“娘娘如今被王爺捧在掌心,自然是春風得意,無所不能。可是,娘娘能夠確定,再過十年、二十年,王爺還是如今日一般對你嗎?娘娘能夠確定,王爺不會有一天發現了更有吸引力的人,而改變心意嗎?”
“娘娘的所有都建立在王爺的重上,可是這重是最虛無縹緲、無法掌握的東西,今天還在,明日說不定就已經跑到了別的人上。只憑著男人的心意和寵,是無法坐穩定南王正妃的寶座的。”
“不永,貌易逝,若無倚仗,男人今日你,明日,到時候娘娘如何自?”
香盈盈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魔力,的聲音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是讓人聽了卻覺得十分舒服,連帶的好像所說的容都變得很有道理。
云微寒終于明白為什麼不像李嫣那樣選擇凌玄翼在的時候來求見了,因為那樣說了這些話之后,恐怕等待的就是凌玄翼的一柄利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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