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一起的時候相當契合,又因為各自那點的心思,自那天開始,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發展了一種長期的關系。
在這段關系中,兩人也都恪守著自己和對方的底線。
沒有試探,亦沒有勉強。
陸敬修覺得自己對這個人是有點不同的,跟在一塊的時候,他可以很輕松,也稱得上愉悅。
而這些他從沒在別人那里會到過。
可也僅限于此,僅僅因為這些,尚不足以讓他拋開一切,將自己完全地袒。
作為Ian,他可以無所顧忌,只隨著自己的喜好來。
但作為陸敬修,他擺不掉的,是他看似風,卻又給他帶來萬分困擾的份。
他決心給那個人的婚姻,不過是變相地給些幫助,看在陸家的面子上,讓不至于被余家的人欺負的太過分,也能讓在離婚后得到筆錢財,后半生可以生活的無憂。
他是這麼想的,也一直在這樣做。
別讓那個人對陸敬修這個人有任何的幻想,不然在日后他試圖離開陸家的過程中,會給他造不小的負擔。
之后,這段不為人知,又的關系持續了不短的時間。
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看上去半點真切也無,都不知道他是誰,什麼名字,也以為他都不知道,就這樣的相,竟也不會生出半分的厭倦。
陸敬修第一次覺得,顧正有些話說的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他是接的人太了,Shirley那樣的小孩沒辦法讓他心,突然遇上一個漂亮的、知趣的,他就把持不住了。
而且他覺得那個人對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是想單純地找個人,恰巧他也符合的心意,于是見面的時候濃意,其他時間,就拿他當個明人。
真是瀟灑又干脆。
陸敬修偶爾會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高手。
但棋逢對手,才更有趣。
如果沒有外力的干擾,一切應該還會維持原樣。
只是有些事,他沒辦法避免,也沒辦法逃。
陸老爺子的耐心終于到了頭,他找到陸敬修,對他說,要是他再不去公司,就別怪老爸用些別的手段了。
當然,他沒說的這麼直白,但是陸敬修覺得把那老頭晾到現在是不容易了。
而且就算他明言拒絕,也不見得那老頭會放棄,還不如就暫且聽了他的意思,等
到他發現心心念念的小兒子本不是塊經商的料,大概就會死了心。
商人重利,就連心的人都能背棄,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哪值得花費那麼大的心力去培養。
得到確切答復的陸老爺子高興得不得了,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等著他去上班。
陸敬修低應了聲,然后聲音輕淡至極道:“在回去之前,我需要先離婚。”
……
讓律師辦完離婚手續的那天,正巧是兩人見面的日子。
一見面那人居然摟著他的脖子對他說:“你的聲音跟我前夫像的。”
就這一句,讓陸敬修突然意識到,或許長久以來他假裝看不見的、放任的所在,終究是沒辦法再拖延下去了。
如果知道了他真正的份,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氣憤,或者是暗喜。
在陸家的權勢和地位面前,應該沒人能做到不心。
可那些,他沒辦法給,而他也不會讓有任何窺探的機會。
陸敬修向來都是行事作風利落的風格,一旦知曉了后果,過程當中也不會拖泥帶水。
他斷了兩個人的聯系,就讓以為他是個薄的人,甚至認為他是個騙子也無所謂。
反正從一開始,誰也沒投過真心,分開了也不會覺得多無法接。
他以為會是這樣。
但那一天,他接到了顧正的電話,后者跟他說了些話,他便坐不住了。
拿起外套離開家門的時候,他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中國的一句古語,人在河邊走。
無論是多冷靜自持的人,也總有失手的時候。
從那時開始,陸敬修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個人對自己來說,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可有可無。
但要說他,還真的算不上。
“和好”之后,他依舊沒有選擇坦白,將那個一直在心底。
他想著,等到老爺子對他死心了,他可以擺陸家了,到那個時候,他再對講明。
不是以陸三爺的份,單單是陸敬修這個人。
如果能接,或許,他們可以試一試。
不過很多時候,想的是一回事,結果卻并不如人所愿。
哪怕他花了再多的心思,很多事終究還是瞞不住。
其實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陸敬修已經想過余清辭知道一切后的反應。
無非是沖他發頓脾氣,不,按照平時對他撒耍賴的模樣,或許連生氣都不會,充其
量就是質問他兩句,然后,也許還會來抱抱他,地問他為什麼一直不告訴。
但是事實證明,知曉一切后,那人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的言辭犀利又冷靜,字字句句讓他沒辦法出言反駁。
是啊,說的都是真的,他怎麼反駁。
而且看到極度抑又克制的緒,他的心就在那一瞬間,稍稍地酸疼了一下。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跟講清楚,斷了這段本來不該有的聯系。
可是話說出來的時候,就變了味兒。
他語氣輕淡地提醒自己的境,又裝作無所謂地說,可以考慮幫幫。
其實這是他在示弱,但他自己沒發覺,而那人,不相信。
折回來打了他一頓,因為力氣太小,所以落在上的拳頭本沒什麼威懾力。
并且明明是打人的那方,里還說著狠話,但是仔細看上去,已經**眼角,眼里紅了一片。
最后摔門而去,只留他站在原地,靜立了片刻,之后才緩緩抬起手,了**口的位置。
是哭了吧,或許,剛才他該抱抱的。
……
要是陸敬修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肯定就這樣了,他想不出挽救的法子,也覺察不出挽救的必要。
在上又遲鈍又木訥的男人,等著他自己開竅,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自己不懂,邊恰恰有人懂。
說的倒不是顧正,而是陸敬修到陸氏之后,公司給他配的助理,秦頌。
秦頌看著憨厚老實,但心思是要多活絡有多活絡。
自家老板跟余氏三小姐的淵源,他是看在眼里,也記在了心里。
加上察言觀的本事一流,很快就察覺到了老板的煩惱。
助理是干什麼的,就是替老板解決煩惱的。
他一邊旁敲側擊地提醒著,一邊不聲地“推波助瀾”著,到了最后,還真的收到了效。
其實那兩個人最終重新走在一起,除了外力的加持,更多的,還是源于本心和本能。
漸漸墜落的心,以及無法抵的靠近的本能。
如果陸敬修當真是個場高手,早在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能夠意識到,自己是被套住了。
對方有心無意設下的陷阱,他看到了,還是踩了下去。
但很可惜,那些他偏偏不懂,所以在偶然的機會里覺察出自己憑
空而生的酸意,或者說,嫉妒,他便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緒,說了很多傷人的話,傷了那個人的心。
不歡而散之后,他很快發現,那些像刀子一樣的話,也像是刺在了他的心尖上。
若是能夠重來,他想,握一握的手,再抱抱瘦瘦的子,直接告訴,他不高興,事會不會就不這麼糟糕。
也就是那一次,他才知道,原來談一場并不像是做一臺手,手燈滅了就都結束了。
那更像是一個漫長的治療過程,一步一步地,要時刻觀察,時刻調整,時刻關護。
一步錯了,后面步步便都是錯的。
……
不過吵得這一架到底還是過去了,就連秦頌都跟他說,余小姐的脾氣真是好,要是放在其他朋友上,那不知道得鬧多久呢。
陸敬修對這沒什麼概念,他只是清楚,那人在面對他的時候,是懷著怎樣一番熱誠和真切。
他不太懂,但是人心還是能看的徹。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時常有疑,一個人,當真能對另外一個人做到毫無保留、全然托付嗎?
反正他是從來沒見過有人是這樣的,像是把一顆心都給捂熱,近乎虔誠地捧在你的面前。
很多時候,不,大多數時候,他是能到,自己是被這個人完完全全著的。
的,毫不遮掩,坦如斯。
而他做不到,起碼,他還沒學會怎麼去做。
……
回到公司的他真的就像之前打算的那樣,表現得一塌糊涂,偏偏老爺子還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無能”,給他善后。
可他并不領,對于陸家和陸氏的一切,他半點不興趣。
要是有可能的話,以后他說不定還會去做老本行,畢竟半路改行是大忌,他既然沒什麼特別想做的,回去能救一個人算一個吧。
至于他的那兩個哥哥,自他回來之后就提防,當然表面還能保持一團和氣。
陸敬修懶得去顧及他們,等到他走了,他們的生活也該恢復平常了。
但是偶然的一天,他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對話,得知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心思,就在那一瞬間變了變。
“那個人已經死了那麼多久,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對念念不忘,連那個野種都接回家了,看樣子還有別的打算。敬希,咱們該怎麼辦?”林婉有些擔憂地挽住兒子的胳
膊,以為這個家里只有他們兩個在。
陸敬希聞言則眉目舒展地回答:“真要是那樣,就送那個野種去見他媽媽吧。老爺子的心得很,就算沒了個兒子,還剩下兩個,不,最后只會剩下一個,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陸敬修常年跟手臺打道,腥的場面見的多了,可就是這兩句話,讓他意識到,真正的腥殘酷,是在現實中上演的。
那些可以藏在和善的面容下,看似親近的談笑風生中,也可以緣親的庇護。
可一旦撕開面罩,都是骯臟。
如果真要為人魚,在那之前,奪過刀俎,才是上上之選吧。
……
陸敬修幾乎是一夜之間作風轉變,對待公司的事務極快地上手,讓陸老爺子驚訝的同時,也驚喜得很。
他把幾個得力的手下都調給他,還給他下發了幾個項目,做之后便能在公司立威立足,只有時機了,他才能把公司安心地給他。
其實的一個案子就是余氏,老爺子對余氏勢在必得,陸敬修看到之后有過短暫的猶豫,但是很快他便著手去做。
商人逐利是一回事,另外,他想到那人在那里的委屈,也對這家慢慢走向沒落的公司沒什麼好。
等到收購完了,那人想去哪就去哪,他可以給安排更好的去和職位。
不過這些他沒跟說過,怕有所顧忌,也擔心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這段關系,只可惜,因為不練,總是適得其反。
……
但在暗洶涌之上,兩個人的還是很穩固的,像是那些中的,每天膩在一起都不嫌多。
陸敬修常年獨來獨往慣了,就連母親在世時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時不時地會想起一個人,想在做什麼,吃飽了嗎,睡好了嗎,也在想他嗎。
著實是不像他的做派,但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并不排斥這種改變。
甚至有的時候,他都能想到未來。
有那個人的未來。
但是,那個誰都沒想到,卻始終存在的但是,還是將這一切都摧毀了。
那一天,他接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療養院的電話,說是Shirley終于恢復了所有的記憶,要見他。
從那一刻開始,事態翻覆,人心淪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但時間拋出了問題,卻忘了給出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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