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完全大亮,我就給顧正打了個電話。
我不是故意打擾他休息,只是我一夜沒睡,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法子,我有點沒辦法再等了。
那邊他的聲音有些惺忪,嗓子也啞的很:“誰啊……”
“顧正,是我。”我低聲說。
之后他反應過來,傳來一陣窸窣的穿聲,又過了片刻他才重新開口,聲音已然清明許多:“這個時間點,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我緩緩吐了口氣:“是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他有些意外:“什麼事啊?弄得這麼神?”
“拜托你幫我查個人,準確點說我只有一個電話號碼,你不是做科技這一行的嘛,用點技手段,能查到嗎?”
“這、這個……”顧正愈發驚訝了,“這能辦到是能辦到,可程序什麼的不太合法。你能不能給我個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要是不嚴重的話,用正常的渠道和手段不行嗎?”
我垂下眼睛:“就是用正常的手段查不到,我才想著來找你幫忙的。實話跟你說吧,這個人我一定要找到,不管用什麼方式。”
我說的無比堅決,顧正應該也聽出了我的決心,
于是不再多言。
沉默片刻,他說:“那好吧,你把號碼給我,我這就給你查。兩個小時之,給你個答復。”
之后收線,把號碼發送過去,又是長久的等待。
我發現我現在的耐心真是變好了,以往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等,但到了現在,竟也能夠習以為常。
照常來到公司,我時時刻刻把手機揣在邊,生怕錯過了電話。
小張來找我匯報工作和行程,我也因為想著一些事沒太聽進去,后來還是提醒才反應過來。
八點過了一點兒,我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看桌上的鐘表,終于在某一個時點上,手機響了。
看到是顧正的名字,我的心咚咚咚跳的特別厲害,大多是因為激。
他上來也沒說別的,直接告訴我結果:“機主方現,是個新加坡華裔,幾個月前才來到南城。他就職的公司是一家CK的投資公司,目前該公司正在拓展南城的業務。據手機定位,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南城飯店,而據他的手機預約信息顯示,他中午要趕往港口,預計下午三點左右乘渡離開。”
我沒想到顧正會把這一切查得這麼清楚,當即也
驚住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回應。
但他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聽不到我的聲音,他還反問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我咽了咽,把心里的驚詫都揮去,現在可不是嘆科技強大的時候,“你的信息對我來說幫助很大,謝謝。”
顧正沒像以往那樣玩笑似的打趣我,而是沉了沉聲音,問:“你調查這些,是不是因為老三?”
我輕咬了一下:“這一點我還沒完全搞清楚。但有件事是可以確定的,現在這種況下,我們誰都不了干系。”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停頓一下,不乏認真地說:“如果還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盡管說。老三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現在這個樣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替他好好保護你。”
我承認自己聽了這些話心里有點發,經歷了這麼多天的提心吊膽、驚心魄,能有人真心地說一句會保護我,真的讓我覺得有點。
但他的好意我是心領了,因為接下來我要做的事,估計沒人能替我完。
……
撥通程易江的電話,我比任何一次都來的平靜,也來的沉重
。
以前我總弄不明白他對我那突如其來的“意”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我的個人魅力。
我雖然長相過得去,也有點家,但這些應該不是他這種男人一見鐘的砝碼。
當時的種種疑,還有他上展出的種種和怪異,曾幾何時讓我不著頭腦,而到了現在,我卻是終于明白一些了。
也終于能看一些了。
上次程易江告誡我別再給他打電話,聽上去像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還吐槽過他的喜怒無常,現在一想,是不是因為他的目的達了,我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他才要一腳把我踢開。
商人重利擅長算計,他應該從不做無謂的事。
電話意料之中的沒有接通,后來干脆直接關機了。
我沒覺得沮喪,而是給方現的號碼發過去一條信息。
“讓你的老板接我的電話,我最后有句話要告訴他。”
幾分鐘之后,我的手機響了。
“程總,現在要聯系到您,可真是不容易。”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跟他寒暄。
程易江的聲音聽上去就冷的很:“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他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知道的什
麼呢?
是他助理的份,還是他接近我的目的?
我得告訴他,我都知道,但也不算知道。
因為有很多我還要親自從他的上尋找答案。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我的母親在哪里?”我的聲音也有些泛冷。
但程易江卻是打定主意不會輕易承認:“我怎麼會知道?”
“昨天下午,把我母親從療養院帶走的人,就是你的好助理方現對不對?”
程易江這次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于是我愈發篤定,我猜想的都是真的。
而我的猜想也并非沒有依據。
久前程易**經告訴過我,他來南城是為了找尋他父母的一個舊友,名喬同韻。
喬同韻。
從我看到那張合影,還有照片后面的落款“喬”字時,我就該生出些警惕的。
但我沒有,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程易江他,居然會跟我的家人產生什麼牽扯。
他藏的實在是太深了,深到我差點被他迷,以為他接近我,真是因為他說的什麼“喜歡我”。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歡喜和憎惡,不過是有心人營造的假象,編織的謊言。
為了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