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跟陸敬修算是第一次進行了“冷戰”。

　準確點說，是在分手邊緣的僵持。

　以往出現了分歧，往往是我做了讓步和妥協，秉持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把矛盾扼殺在了搖籃或者萌芽里。

　但這次我沒這樣做，不是我不想，是我覺得太累了。

　累到連低一下頭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了，陸敬修更不會做這種示弱的事，我甚至心里從沒幻想過，他還有主示好的一天。

　因此我們就這樣拖著，也許拖到某一天，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嗯，散了。

　……

　上班的時候，我沒有過多地把自己的緒帶到工作上來，還是按部就班地該做什麼做什麼，就連離我最近的小張也沒發現我的反常。

　我倒覺得這樣很好，之外，總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

　就算崩塌了，還有面包握在手里，不至于****。

　接到榮巖的電話時，我剛喝完一大杯黑咖啡，打算晚上加個班。

　看到他的號碼，我稍稍頓了一下，然后接通。

　“清辭，是我。”

　我聽著他輕快的聲音，不由得失笑：“嗯，我知道。”

　“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他倒是不客氣，上來就講明了來意。

　只是我恐怕不能答應：“我這邊有點事，晚上可能……”

　“沒關系，你盡管忙，等你忙完了，我就去接你。”他渾不在意，聲音也不見任何失。

　我見他如

　此，也著實有些意外和不解，出國一趟，人的格怎麼會變化得這麼大呢？

　變得這樣開朗又樂觀，都不想他了。

　不過饒是這樣，我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真的有點晚，不如改天……”

　“改天你還是會很忙，然后又會拒絕我。你們孩子啊，尤其是你，最擅長拒絕別人了。以前我被你拒絕得那麼慘，現在就給我個面子，嗎？”

　這個榮巖，他真的是……

　他也是堂堂榮氏的小開，繼承人，用這麼可憐兮兮的語氣說話，真的符合份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然后莫名有些嘆。

　我明明知道我不該答應，可到最后還是架不住心。

　人對又得不到的東西，總歸是存著些執念的。

　陸敬修永遠不可能這樣對我，在他世界里，唯有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曾經我以為我自己可以站到跟他并肩的位置，陪他一起瞭，一起前行。還為此志得意滿，覺得目標也不是太遠。

　可結果是什麼自是一目了然。

　人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啊，幾乎不用多印證，就能被輕易穿。

　我嘆了口氣，對榮巖說：“好吧，那等我忙完了，給你打電話。”

　“好好好，這次不許爽約！到時候我去接你！”

　聽著他激又興的語氣，我也忍不住扯了扯角。

　或許給自己爭取一些機會，也是件好事。

　一直在一條死胡同里繞，哪怕再努力，也絕不可能找到出口。

　但是理智

　告訴我該這樣做，心呢，怎麼還會這麼疼？

　晚上九點多，我把文件合上，電腦關上，接著就收拾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剛才我已經通知了榮巖，他大概馬上會到。

　站在公司的大門口，外面的冷風勁吹，我凍得直跺腳。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在辦公室多待一會兒呢。

　好在并沒有等太長的時間，十幾分鐘后，一輛黑的世爵停在了我面前。

　榮巖很快下車，三步并作兩步到我面前，朝我燦爛地笑道：“不好意思，來的有點晚了。路上我還在擔心，你該不會生氣直接走了吧。”

　本來我被凍得是有些心不好，但聽他這麼一說，還是釋懷不：“我怎麼會直接走了，我都答應你了。”

　“是是，你都答應我了。”他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其他怎麼樣，樂得都有點遲鈍了。

　我見此只好無奈地提醒他：“能走了嗎，我在這凍得腳都要麻了。”

　“好好好，我們走，趕上車。”

　他小跑著去替我打開車門，我抬步走過去，舒了好大一口氣，

　上車的時候，我的余看到一輛車從路邊開過去。

　應該是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我還是頓了一下。

　榮巖看到了便問我：“怎麼了？”

　我反應過來搖搖頭：“沒事。”

　車子起步后，榮巖便開始滔滔不絕、侃侃而談，說上次請我去學校那邊，是想跟我敘敘舊，順便**近乎來著，結果敘舊沒太敘，套近乎更不必

　說，我一句話就把他推得十萬八千里遠，他回去之后覺得特別傷。

　明明是不愉快的事，他說起來時語氣卻很輕快，還好開玩笑，我都忍不住笑了好幾次。

　到最后，我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他：“你去國外這麼多年，全是學怎麼討孩子歡心了吧？”

　榮巖聞言挑了挑眉，用那種不太正經，卻又不討厭的語氣說道：“沒有，別的人不興趣。我從頭到尾都只想討你的歡心，那你呢，你高興了嗎？”

　我怔了怔，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靜默片刻，我稍稍沉著聲音說：“我跟你說過了，我們兩個不可能。”

　榮巖聽完嘆了口氣：“從以前到現在，你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們不可能，我們不合適。我知道，你就是看不上我。”

　看不上他？

　他對自己還真是沒信心啊，就憑他這樣的條件，萬千孩子等著他選，哪會得到別人對他品頭論足的。

　以前我會拒絕他，是因為覺得我們是兩路人。他是錦玉食、前程無憂的大爺，我卻要為了生存和未來付出所有的努力去爭取。對于那個時候的我來說，談論其他的都太過奢侈，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沉重抑到窒息。

　而到了現在，他變得很好，越來越好，我也終于有心力去接納一個男人了，但已經晚了，時機錯過了。

　已經有一個人提前駐了，別人就再也住不下。

　我垂下眼睛彎了彎角，知道

　現在這樣笑不太合適，但就是覺得有些有趣。

　如果榮巖能提前回來一年，不，半年就好，那樣我或許真的會答應跟他試試。

　無論是哪方面來講，現在的他是極有可能為一個合適的人，合格的伴。

　想了想，我說：“我不是看不上你，只是我們可能沒太有緣分，總是錯過。榮巖，在你心里的我，可能就是高中校園里那簡單的一束剪影，因為沒得到過，所以總是存著幻想。但是等你靠近了就會發現，我沒有那麼好，起碼不如你想象中的好。我為了生存，為了自己，什麼事都能干的出來，連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都能下的去手。還有以前那一次，為了擺你，我甚至都去報了警，你會退學被送到國外，全都是因為我，只因為你影響到了我的學習和生活。你真正了解之后，就會覺得我是個特別心狠手辣、忘恩負義的人，與其那個時候厭惡，還不如現在就選擇避開。我們也能做個朋友，這樣不好嗎？”

　“我不在乎。”旁邊突然傳來一句。

　我則是一愣：“什麼？”

　榮巖的神是前所未有的肅正，語氣也是：“我說我不在乎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只是喜歡你，想追你。你別以為把自己說那個樣子就把我給嚇跑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能分辨得出來。余清辭，我實話跟你說吧，只要你現在同意跟我在一起，明天我們直接去領證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