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禮番五

佟笑禮將車停在路邊，側過，直直的凝著樑宇懷的眼，兩雙相似的眼，他的眼中帶著笑而，樑宇懷的眼中，卻帶著防備。

小傢伙在防著他呢。

真有意思不是嗎？

佟笑禮的脣，扯得更高，“你覺得我是爲了特意來傷害你媽咪的嗎？你覺得坐在這對面這個男人，上流的是冷的是嗎？還是，你覺得能生下如此優秀的你，你的老爸卻是個惡劣的傢伙？嗯？”。他的聲音，很輕，很，若不細聽，會以爲他只是在講一個故事，樑宇懷用力的瞪他。“你不惡劣嗎？如果你不惡劣，我從小到大就不會只有媽咪一個人，若不是舅舅，媽咪一定會過得很辛苦，如果你不惡劣，媽咪有好多人追，可是二十七歲了，連男朋友都沒有過”。這些都是他的惡形惡狀，他還敢說自己不惡劣。

真是不要臉極了。

樑宇懷越說，佟笑禮笑得越開心，樑宇懷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不然眼前這個男人幹嘛笑這個德行。

還是，其實他一點良心都沒有，所以，人家越悲慘，他就笑得越開心。

“真可——”，佟笑禮一把將張著小的樑宇懷擁在懷裡，“小傢伙，別對我有敵意，我不是你的敵人，我也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個你，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不負責任，當年，我有找過你媽，只是沒有找到而已，也不曾想過，會懷上你”。而且，生了下來，帶得這麼大。

說不，那是騙人的，這個世上，只有懷中的這個小傢伙，與他流著同樣的。

同樣的啊。

“你放開我了——”。樑宇懷用力的要掙開，不過，他仍然只有八歲，力量有限。

“乖，讓爸爸再抱一會”。

“纔不要，而且，我也不會認你的”。小懷宇酷酷的宣佈，“我們也不需要你，我會保護媽咪，可以養活媽咪”。

他，是多餘的。

“是嗎？”。佟笑禮一點也不以爲意，“那爸爸怎麼辦？你不養爸爸嗎？你可是爸爸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頭，抵著小宇懷的，眉眼之間都是笑。

樑宇懷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爸媽呢，你的親人呢，別想騙我”。他纔不是小孩子。

“小傢伙，這個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爸爸沒有你幸福，沒有一個像你媽咪一樣的媽”。他的語氣，一點都聽不出來傷，但是，他的話，卻傷極了。

“我不會同你的”。

“你爸也不需要同，雖然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不過，你爸也有兄弟，還有妹妹，那裡很大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纔不要”。樑宇懷堅決不被引。

“那真是可惜了呢，本來，還有好東西要給你看的”。

“什麼東西？呃——我纔不稀罕”。

“這樣啊，那就算了”。佟笑禮狀似可惜的直搖頭，“不過，你打算看著你媽一輩子單嗎？”。

“媽咪纔不會一輩子單，有我啊”。小臉上，滿是正氣。佟笑禮看得失笑不已，“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你想娶你媽？”。

孩子啊，母的多。

樑宇懷白了他一眼，彷彿，他是天底下最蠢的白癡一樣。

“有我照顧媽咪，陪在媽咪邊就好了”。

那，還真是傷腦筋呢——

“那好吧”。佟笑禮輕易的妥協了，“就由你照顧你媽咪，不過——我們來個約定”。

“什麼約定？”。

“男人的約定”。

樑宇懷斜眼看他，“我是男孩，還不是男人，纔不要跟你定男人的約定呢”。想騙他，門都沒有。

這小子，果然夠聰明，佟笑禮的眼中，閃過一道亮。

“如果你媽咪真的不願意由我來照顧，就到你照顧，如果，你媽咪想要被我照顧，你就得乖乖的聽媽咪的話，一塊和媽咪過來讓我照顧”。

“媽咪纔不會”。

“我會讓會的”。

“我不信”。

“等著——”。

………………….

那不是男人的約定，估且，算是父子的約定吧，雖然，某人還沒有被承認。

到佟笑禮，樑宇懷也有些惱了，力氣沒有他大，罵他沒用，趕他沒用，打他也沒用，十八番武藝用盡，沒用還是沒用。

樑宇懷拿著鑰匙打開了門，瞪了後的佟笑禮一眼才進屋。

“媽咪，我回來了”。

爲什麼舅舅還不回來，這樣，舅舅一定會把這個討厭的男人趕走了。

屋，寂靜一片，沒有迴音。

佟笑禮微微皺眉。

“你媽不在家？”。

“在工作室”。媽咪一忙起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本就影響不到，就算是發生火災，燒到屁後頭，也未必能讓跳起來逃命。

樑宇懷將佟笑禮帶到蔻語的工作室，天知道他爲什麼要爲那個男人帶路，樑宇懷不爽的想著，不過，他纔不相信媽咪願意跟他走呢，媽咪怕他——

所以，媽咪是不會跟一個會怕的男人走的。

這一點，樑宇懷非常篤定。

樑蔻語的工作室，敲門，裡面沒有反應，佟笑禮直接推開門，那人果然在裡面，正埋頭弄的畫，對外面的人進了屋，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就算有人把的家搬個空，也不會有意見的。

屋裡雜得沒有地方站，佟笑禮沒有更進一步，一會，出去的樑宇懷又回來了。

“媽咪，你午飯又沒有吃”。

一工作起來，就忘了吃飯。

怪不得那麼瘦，佟笑禮的眼一瞇，“放心，給我”。他朝著小傢伙眉弄眼了一番，高大的軀盡然無比輕巧的進了雜的工作室，一手，再度輕鬆的將扛上肩。

“啊——”。後知後覺的人終於發出了第一聲慘。

等到蔻語腳踏實地站直子，已經被扛到客廳，的面前，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的聲音拔尖的厲害，指著他的纖手到不行。

佟笑禮輕笑著握住了微的小手，卻讓小小的子完全僵。

“放鬆”。他輕著的肩，這麼多年來，一點長勁都沒有，“你太瘦了，兒子，去把飯菜熱一熱，送上人孝敬你娘”。不需要得到別的應允，佟笑禮早就以樑宇懷的父親自居了，喚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彆扭。

若是別的事，樑宇不恰當地還會小小的彆扭一下，不過，關於媽咪的胃，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將食放在微波爐裡熱過之後，才端出來，這個東西，他五歲就會用了。

“媽咪，吃飯”。

樑蔻語怔怔的看著兒子，再看著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他們可以和平相了。

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一聲。

“小——小懷——”。樑蔻語求救的看著兒子。

“喂，你可以鬆手了，媽咪要吃飯”。樑宇懷朝著佟笑禮哼哼。

“沒關係”。佟笑禮沒打算鬆開樑蔻語的手，一手握著的手，一手，喂著吃。轟的一聲，樑蔻語的小臉一陣通紅。

“我——我自己來——”。

“我來”。佟笑禮難得堅持，“你不懂得照顧自己，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啊——

小微張，樑蔻語哪裡還吃得下飯，“不——不用了，我會照顧自己”。

佟笑禮凝著，直直的看著，直到樑蔻語小臉一紅，小一嘟，厚，很看不起哎。“好嘛，我有小懷照顧我”。

有些不甘心，卻是事實。

“要是他去學校呢？你打算把自己死嗎？要是兒子長大了，以後要住校呢，你要怎麼辦？”。

“我可以搬到小懷學校附近去啊”。

“好主意”。佟笑禮讚同的頷首，“再以後？兒子要娶老婆，他要照顧老婆，照顧兒，還得工作，還得照顧你這個老媽——”。

樑蔻語不解的看著他，他幹嘛想得那麼遠。

小懷才八歲哎，離結婚生子還早得很。

“我會照顧媽咪——”，無論何時，樑宇懷很堅持。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好好的照顧媽咪，以後工作了，他也可以挑可以在家裡做的工作啊。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佟笑禮再餵了一口飯，樑蔻語只能乖乖的張，然後，吃掉——

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

佟笑禮很堅持，在樑蔻語填飽了肚子就讓稍微和打理一下，開車將他們母子一同載回迷天盟。

他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拖拉拉，一個月之，他會把樑蔻語娶進門，至於兒子，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佟笑禮的兒子。

車，開進了迷天盟，樑蔻語和樑宇懷卻不願意下車。

誰讓他自作主張，把他們帶到這種地方來。

“送我們回去好不好？”。樑蔻語。

“我們要回去，不想送就打開車門，我們打車回去”。樑宇懷。

佟笑禮卻是但笑不語，一會，雪歌，韓笑，安理和拓拔殘，簡子南，還有拓拔殘懷裡抱著的小雪一同出來迎接他們。

剛剛，小馬已經說明了況。

“你好，是蔻語嗎？我是雪歌，是笑禮的妹妹——”，雪歌趴在一邊的車窗跟車的人打招呼。

“你好啊，我是韓笑——”。

樑蔻語納納的著們，們看起來，都是好相的人，樑宇懷扯著樑蔻語的手，“媽咪——”。

“乖，他們都不是壞人”。壞人的眼睛是會說話的。

“你好，我是拓拔安理，你是禮舅舅的兒子嗎？那我要你哥哥了呢”。安理很開心的上前拉住樑宇懷的手，“媽媽說禮舅舅的兒子回來了，我們可以一起玩，我帶你去看看好玩的東西好不好？”。說著，安理直接把人帶走了。

樑宇懷再不況，還是被小安理扯著走。

一起去看好玩的東西，那些，獨屬於迷天盟，在別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東西。

兒子被拉走了，樑蔻語頓時有些無措，眼前的這些人，都是陌生人，唯一比較悉的，也就只有佟笑禮。

佟笑禮不著痕跡的輕釦著的纖腰。

“小語，我來跟你介紹一下”。他，尚自的改了稱呼，“這是我大哥，拓拔殘——”。

“咦？”。他姓佟，他大哥幹嘛要姓拓拔。

“不是親生的”。他笑，“這位剛剛已經介紹過了，佟雪歌，我妹妹，同時，也是大嫂——”。

好複雜的關係。

不過——

蔻語決定喜歡雪歌，因爲的樣子，看起來很溫和，很好相。

“這位是簡子南，這是他的妻子韓笑，我們都是好兄弟”。

“你們好”。韓笑，人如其名，也喜歡笑，跟他一樣。

“那，呢？”。韓笑朝著佟笑禮眉弄眼一番。佟笑禮態度怡然，“剛剛那個拉著宇懷走的是安理，大哥和雪歌的兒子，而大哥懷裡的小公主，是雪。”。那邊，介紹完畢，現在，到這邊了“樑宇懷，我兒子，樑蔻語，我未來老婆”。

咦？

樑蔻語小臉一紅。

“誰是你未來老婆”。輕斥，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

“不就是你了”。這話，是韓笑接的，手，從佟笑禮手上將樑蔻語拉了過來。“我你小語好不好？”。

“嗯”。樑蔻語點頭。

“小語啊，宇懷是笑禮的兒子，你是他兒子的媽，這層關係很明顯了不是嗎？”。

“是啊”。雪歌手示意大家進屋，邊走，邊說，“你們之間的事，笑禮已經全都告訴我們了，這些年，你委屈了”。

看著雪歌，樑蔻語搖頭，“不，不委屈，有宇懷陪著我，我很開心”。

“看得出來，他是個心的孩子，不過——他也終究是個孩子，他心裡應該也有父親的關——”，在一樓客廳，三個人在一起，聊著天，雪歌說著的故事。安理有些況和樑宇懷是相似的。

樑蔻語，只是聽著。

心裡，開始想著宇懷會有什麼想法。

他會不會想要一個爸爸？

小懷好小的時候，就好懂事，從來不提爸爸，就算在學校被人說也不會回家來抱怨。

“小語——”。雪歌輕喚。

“嗯？”。不解的擡頭。

“九年來，笑禮都不曾忘記過你，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卻——不得不去想，他爲什麼還記得呢，他爲什麼要纏著他們母子呢。

只是因爲有人著他結婚，而，剛好出現在他的面前嗎？

不知道，也沒有人可以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