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初,清風寒,冷月歸,水銀的灑落在地,像是在麒麟殿鍍上一層銀邊,半懵半真。
據說,麒麟殿是北月第一任皇帝寵麒麟的住所,皇帝百年之后,麒麟在殿門前不吃不喝的坐了三年,直到坐化,僵冰冷;第二年的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大雪覆蓋北月國,麒麟的與大雪同化。
還有一個傳言便是說有人看見麒麟與皇帝踏風而去,都說,皇帝來接他的寵回家了。
當然,這只是北月國關于麒麟殿的一個傳說而已。
“現在這世道,怎麼都喜歡丑不堪言的廢。”歐菲在歐峰后小聲嘟囔著,蠻橫的瞥了眼夜輕歌。
歐澈皺眉,道:“菲兒,不得胡謅。”
歐菲了脖子,撇了撇,喃喃著,“還不讓人說實話,只要是個眼睛好的人都看得見夜輕歌的臉,難不還認為擁有這種臉的人是絕人?無非就是有個突破了靈師的爺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歐峰瞪了眼歐菲,歐菲才不得不安靜下來。
歐澈著自己妹妹,很是頭疼。
各大世家之中,歐家實力最弱,夜家雖不是百年世家底蘊比不上其他世家,但其兒子夜驚風與皇上是生死之,夜青天自己與蕭家蕭如風,墨家墨云天是幾十年的老友,而今,夜青天又是各世家中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突破靈師的。
而歐菲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哪個人是省油的燈?都聽得一清二楚。
空氣好似都凝固了一把,夜羽著輕歌,冷冷一笑。
“我還以為這世上的人都瞎了眼,沒想到還有眼睛好使的。”夜羽道。
“得了吧,墨公子就算眼睛再瞎,也絕不會瞎到你這來。”夜雪道。
“你……”夜羽咬牙切齒。
“皇上虞貴妃到——”太監的聲音響起。
眾人的重心一下子便轉移了,卻見殿門外,北月皇一襲明黃龍袍,尊者氣度,與旁雍容大方的虞貴妃一同走來。
皇上四十有七,而虞貴妃看起來約莫十六七八的樣子,眉目卻生得格外艷,紅齒白,玉指如蔥,如凝脂,好一個天姿國,艷四。
輕云蔽月,芙蓉出水。
就算是傾國傾城,似乎也難以描繪虞貴妃的容貌之。
虞貴妃著大紅的袍,袖口繡著牡丹,眉間化著梨花妝,的梨花將其襯的格外妖冶人。
“皇后到——”又是一道聲音赫然響起。
輕歌黛眉輕蹙。
皇后,眾妃之首,怎麼在虞貴妃后出現?
眾人瞧去,著朱紅袍的皇后沉著一張臉,氣勢凜然步伐加快走進,因走得有些快,走至虞貴妃側時險些摔了一跤,幸好虞貴妃眼疾手快,出手扶住皇后。
虞貴妃自一世界,周圍連空氣都是冷的,一顰一,優雅俗。
“皇后母儀天下,可不要摔著自己了。”虞貴妃淡淡道,聲音之中不含任何,除了冷漠外貌似也只剩下無。
北月皇看著皇后,不悅的蹙了蹙眉,道:“皇后,你子不好,在寢宮里好生呆著就行,來麒麟殿湊什麼熱鬧。”
皇后不聲的把手從虞貴妃手中用力回,有些牽強笑了笑,皇后道:“皇上,夜大長老突破靈師可謂舉國歡慶,就算再病重,臣妾也是得來的。”
笑話,如此規模壯大的宴席,文武百以及各大世家的主干人全部到齊,皇上只帶著一個狐子來,堂堂一國之母在冷宮里呆著,日后在這皇宮,哪里還有的一席之地?
皇后見虞貴妃上的大紅袍,眸中有些怒意和嫉恨之意。
紅,是所有之首,就連也只得在重要的祭祀國禮上才能穿大紅袍,可眼前的人,不僅穿了,穿的還是皇后才有資格穿的袍!
虞貴妃袖口的牡丹,將皇后的眼睛徹底刺痛。
攥著雙手,有些然。
牡丹,百花之首,皇上竟然漠視規矩,讓人在虞貴妃的袍上,繡了牡丹。
“既然來了,就好好呆著,別打擾了其他人的興趣。”北月皇說完后,便帶著虞貴妃坐在主位上,龍椅椅并排而列。
皇后咬牙,雙眼微紅。
椅的位置竟然沒有!
“來人,給皇后搬張椅子來。”北月皇道。
而后,有人隨意搬了一張燙金椅放置在桌側,皇后腳步不穩,若不是宮扶著,恐怕會踉蹌摔倒。
那張椅子的位置,是寵妃嬪的位置,而不是一國皇后的該坐的地方!
皇后惶恐了,麒麟殿的都是北月位高權重的人,若是坐在那樣一張椅子上,這皇后,被人恥笑也就算了,只怕不日就會被廢。
求助的看向云綰所在的云家眾人。
北月皇后,云月霞,云家家主的嫡妹,五年前與去云家拜訪的北月皇一見鐘,宮為后,臨天下。
云家家主云遠山臉沉,他用眼神讓云月霞心安,然后起,朝著北月皇的方向拱了拱雙手,聲音如雷霆般,響徹麒麟殿,“皇上,虞貴妃妖主,一介貴妃竟敢明正大的穿皇后才能穿的袍,如此忤逆之人,應該打死。”云遠山怒氣難忍,自家妹妹為堂堂北月皇后,卻坐在偏位。
不僅如此,代表著份地位的袍還被一個貴妃穿去了,這并非只是云月霞的恥辱,更是他云遠山乃至于整個云家的恥。
云家祖宗是開國功臣,上千年前與云太祖打下連綿萬里的北月江山,比起蕭家歐家這種百年世家不知要超出多年。
而如今,他云家的皇后,竟然在眾人面前如此大辱。
怎能忍?
虞貴妃坐在椅上,變不驚,臉上浮現出一抹清冷的笑。
旁側,北月皇劍眉皺起,可見其心很是不好,他嫌棄的看了眼云月霞,道:“若是只有皇后才能穿這袍的話,那不如讓虞貴妃為皇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