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回到風月閣時,院子擺滿了琉璃鏡,琉璃鏡比一般的銅鏡看的更加清晰,深得許多閨房的喜。
站在滿院的牡丹中心,視線定格在一面鏡子前,鏡子中臉上的紫紅胎記,異常丑陋,猙獰不堪。
呯——
琉璃鏡陡然破碎,貓狐狀態的姬月瞥了眼輕歌,在牡丹叢中爬來爬去,他躺在一朵特別大的牡丹花里,爪子捂著,打了個哈欠。
輕歌看了眼姬月,笑了笑。
并不在乎容貌,只是世人尤其看重的,卻是人的長相。
輕歌將睡著的夜菁菁放在竹床上,從屜里將黑錦盒拿出,打開錦盒,金閃閃,一枚金牌靜置在錦盒之中,金牌之上,是一枚絳紫的中級丹。
金牌象征著斗場的客卿份,那日,傷痕累累在生死邊緣徘徊,被夜正熊拖去刑法庫,用鮮在金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用盡全力朝斗場的那條巷子丟去,只是抱著僥幸的態度,沒想到娘當真來了。
更讓沒想到的是,這樣千鈞一發之際,夜青天出關了,也就是說,的實力可以不用掩蓋。
傍晚時,夜青天回來。
小廚房準備了滿桌夜青天喜歡的菜肴,因夜青天突破,實力高漲,整個夜家對待輕歌的態度與以往截然不同,當輕歌面的時候笑臉相迎馬屁拍的那個響,只是輕歌一轉,所有笑臉都變了冷嘲熱諷和不屑,對此,輕歌也并未放在心上。
以的話來說就是,討厭不屑夜輕歌的人多了去了,是排隊就能從北月國城東排至城西都不見尾,們算什麼?
晚上,夜青天理了一些瑣事立即趕去風月閣吃晚飯。
夜青天剛走至門口,就有丫鬟畏畏的前來,諾諾的道:“大長老,二小姐讓你去那里吃晚飯,今晚的菜都是二小姐親手做的。”
“明日再去。”
夜青天說完,子化為一道殘影,自長空中畫出一道長煙,丫鬟出神著夜青天離去的方向,眼中神不明。
等回到夜羽住所,尚未把話說完,“啪”的一掌就落在了臉上,丫鬟下意識的捂著火辣辣疼的臉,委屈的著自家小姐。
“廢,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夜羽憤怒道。
——
夜,涼風陣陣,月如湖,風月閣百花怒放,景旖旎。
一頓飯后,夜青天語重心長道:“小歌兒,馬上你就十六歲了,屆時,你會和族中同輩一起舉行及笄禮,若是你不想去,爺爺不會勉強你。”
所謂及笄禮,便是人禮。
以北月國的風俗來說,特別是各大底蘊渾厚的世家子的及笄禮,盛況尤為壯觀,及笄禮上,年的男子將接慕者們的青,青寄,由此而來,而子們,則會收到蘭花,蘭花幽雅,以示小家碧玉終大家閨秀,儀表端莊氣質雍容。
然而,輕歌長相丑陋,及笄禮上若是雙手空空,只怕會落得被人恥笑的境,夜青天勸輕歌不去,也是為輕歌著想。
更何況,那日輕歌衫不整的出現在華容巷前已經讓敗名裂是,千夫所指,還有哪個男子會送蘭花?
而關于這件事,夜青天也去找林塵談過話,得知事的來龍去脈后,便更加著重于保護輕歌。
“為嫡系一脈的后輩,不參加及笄禮,只怕會蓋彌彰引人口舌。”輕歌淡淡道:“參加吧。”忽的甜甜一笑,“大不了爺爺送我蘭花。”
夜青天嗔了眼輕歌,灰濁的目里盡是寵溺,他大笑著了輕歌腦袋,笑道:“小歌兒若是喜歡,爺爺就把四星大陸的蘭花都移植到這風月閣來。”
輕歌淺淺一笑。
“輕歌,你可有想過要為夜家家主?”夜青天忽然一本正經,臉凝重嚴肅。
坐在旁側沏茶的輕歌聞言,眼皮猛地一跳,抬眸訝然的看向夜青天,夜青天卻是打哈哈的笑了起來,拍了拍腦袋,“看我這都老糊涂了,我們小歌兒生來富貴命,才不做什麼夜家家主呢。”只是當他視線移開看向梨花門時,陡然變得幽深。
輕歌冥思,將茶沏好放在夜青天邊,道:“爺爺,你此次出關,實力遠超其他世家的最強者,夜家難免會為眾矢之的,不過夜家比不上百年世家,底蘊不渾厚,只怕樹大招風,惹來麻煩,而夜家的小姐公子甚至奴才,都不是什麼善茬,既然爺爺你回來了,就該好好整整夜家家風。”
說至最后,眉角眼梢似有寒閃爍,瞳孔幽深漆黑,著一抹涼薄的氣息,夜青天詫然的看向輕歌,腦子之中一陣空白,卻見眉宇之間自信芒異常耀眼,半邊紫紅的臉,更平添了幾分神詭異,仔細瞧去,竟是另一種風韻,雖不明,卻如死水般寂沉,一眼去,亙古無痕。
夜青天雖有疑,更多的卻是欣,孫長大了。
往昔,夜輕歌弱無能,為夜家嫡系小姐,卻活的連奴才都不如,他雖恨鐵不鋼,但舍不得去責怪這個孫,只能窮盡一切去保護。
而現在,眉目的稚青尚未褪去,侃侃而談間卻有大將風范,就連舉手投足,好似都帶有與生俱來的矜貴;臉還是那張臉,只是氣質渾然不同,清冷,死寂,還有幾分喋弒殺,甚至明知站在眼前的是個手無寸鐵的,卻還是會心悸、忌憚。
“不錯,夜家金絮其外敗絮其,是該好好管管了。”
夜青天捋了捋胡子,一側,貓狐狀態的姬月立著一雙爪子如人一般從桌簾子后邊走了出來,見此,夜青天雙眼一亮,只覺得特別驚奇,一驚一乍時,捋胡子的手一用力,吃痛的了聲,險些把胡子一把揪了下來。
姬月走至輕歌畔,一躍而起,乖乖的趴在輕歌懷里,見夜青天還跟看稀世珍寶一般盯著他看,上赤紅的發倒豎起,他翻了翻白眼,轉了個,拿屁對著夜青天,夜青天卻是猛的一把抓住姬月的尾將姬月提起,與姬月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許久,才驚訝的問道:“這是什麼畜生?很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