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順眼一,那是一家手工墨坊,店面很小,端州類似這樣的小墨坊,一條街沒有十家也有八家,幾乎是鋪子挨著鋪子的開。
端州這里窮山惡水,無法耕種,自唐時開采出端硯,端硯一舉名,列為四大名硯之首,這里的人便開始開采礦坑,以制作售賣端硯為生。
沒錢的就下坑采石,有手藝的就開著這樣的小墨坊,做硯售賣。
小墨坊前面有一個小學徒,挨著門,前面有張桌子,擺著各種刻刀,還有雕刻下來的石沫。
老板出來了,蹲在小學徒邊里,細細看了看,搖了搖頭,接了過來給小學徒手把手的教。
花妮看向秦硯,秦硯看的了神,似乎沒有什麼都轉移他的注意力。
秦硯還是放不下端硯吧?
怎麼可能放得下呢?
那是深骨,刻在骨髓里的執著,要是說放下就放下,秦硯就不秦硯了。
花妮想起昨日秦硯說,世事無絕對,山水有相逢,秦硯的意思,是不是也許有日,他還會重新再做硯嗎?
可秦硯突然狠狠撇過頭,似乎在克制,也似乎在割舍。
這樣的秦硯,看著那麼落寞,人心疼。
花妮突然說不來的郁悶,看秦硯看向自己,先是快走幾步,接著就跑了起來,在秦硯驚訝的眼神里,冷不丁的撲到秦硯懷里,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分外的甜糯。
“夫君……”
溫香玉撲滿懷,秦硯猝不及防,被那力道沖撞的退了兩步才穩住。
加上昨日,這是第二次,他抱著花妮,他的小娘子。
昨日心頭激,商來不及,可今日突然撲過來,前溫的清晰的回在他的知覺,秦硯剛抬起手,想要加深這個擁抱,卻不想花妮一下推開他,退了兩步才臉紅道,“對不起,夫君,我忘了這是在外面。”
懷里一空,秦硯的手訕訕的放下,該含蓄的時候不含蓄,這時候,倒是守禮得很!
“你怎麼去這麼久?”
花妮獻寶一樣的舉著錢袋子,“夫君,你看看,你的畫賣出去了!”
秦硯一看,驚喜莫名。
“夫君,我們不用去兌金元寶了,就用賣畫的銀子替舅舅還錢吧,這金元寶我們就留著吧,我還舍不得的,萬一將來需要大筆銀子呢,你說怎麼樣?”
花妮這麼一說,秦硯就點了頭,“那娘子就收好了,不要丟了才好。”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兩人雖然上這麼說,可心里打的都是這金元寶來路蹊蹺,不花最安全。
還了舅舅的銀子,還剩了五十兩,花妮添了些吃食用品,還剩了不。
兩人正要回去呢,花妮突然眼尖,看到一個人,就盯著多看了一下,卻不想秦硯順著一看,是家首飾鋪子,誤會了。
“娘子想去買首飾麼?那就去看看吧。”
不,一點也不想,不想和那人面啊!
花妮拉著秦硯就要走,“不用了,夫君,有錢買點吃的喝的多好,買那些子不實用的勞什子做什麼?”
花妮這麼一說,讓秦硯只以為花妮心里想買,但是又嫌貴舍不得花錢,所以更加堅持要去看看,“話說,親這麼久,我也沒買過首飾給你,我們去看看吧!”
就這樣,花妮沒拉走秦硯,反被秦硯拉進了首飾鋪子。
掌柜的正招呼先進來的一對主仆呢,那主子長得,掌柜的看著都忘了要說什麼了,只里不斷說著,“琴瑟姑娘能來,本店那是蓬蓽生輝啊!”
秦硯花妮進來時,掌柜都沒空招呼,秦硯只能自己招呼了。
“娘子,你想……”秦硯回頭要問問花妮時,見花妮低著頭還拿袖子遮著臉,“娘子,怎麼了?”
“沒,沒什麼……”花妮擋著臉,堅決不出正臉給別人,一邊應付秦硯,一邊瞄著琴瑟。
琴瑟正拿著只簪子對這鏡子往頭上比劃,掌柜的堆著笑,“這個太適合琴瑟姑娘了,琴瑟姑娘要喜歡,我給打七折!不,五折!”
“掌柜的還真客氣,那我可得仔細挑一挑了!”
“你慢慢挑,好了我全給你包上,給你送到百花樓去!”
花妮聽著,一邊暗嘆琴瑟這張臉真好用,買東西還能打折,靠臉活人不是說說的,一邊又想著琴瑟一看見首飾就看不見人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卻不想琴瑟突然會,直勾勾的看著花妮。
花妮頭一低,幾乎要把自己藏在秦硯后面,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雖然說過不會為了秦硯跟琴瑟不來往,但是剛才看的分明,秦硯聽到百花樓三個字,皺了眉,眼神在落到琴瑟上時,就立馬挪開了。
秦硯出書香門第,自然對青樓子下意識的就會遠離。
如果他知道和琴瑟認識,那就呵呵了……
花妮心暗自祈禱琴瑟快去挑收拾吧,別再看著了,可琴瑟卻偏著頭細細的打量,旁邊的小丫鬟道,“姑娘看什麼呢?”
琴瑟左看右看的疑道,“我瞧著這人有幾分眼。”
“姑娘認識麼?”
琴瑟瞇著眼仔細看了看,咂這,“不知道,看形像,模樣麼……”
秦硯皺了眉,因琴瑟未上前搭話,秦硯也不好說,但是聽青樓子議論自家娘子,秦硯心中肯定不悅,只能拉著花妮去另一邊柜臺上看首飾。
花妮心里那個忐忑啊,真想立馬奪門而逃,可跑了不是此地無銀嗎?
只能著頭皮背對著琴瑟,著琴瑟那刀子般細的眼神,在上一刀一刀凌遲。
只聽琴瑟說道,口氣揶揄,“真是越看越像啊!”
“姑娘覺得像誰啊?”
“像我一個朋友,我去打個招呼……”
花妮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就看琴瑟帶著笑,沖著走過來,絕對認出來了。
倆從小玩到大,琴瑟眼那麼尖,要是認不出來,就不是琴瑟了!
完了,完了!
被認出來,琴瑟肯定怪假裝不認識自己。
還有秦硯,被他知道跟百花樓的姑娘好,這個要怎麼解釋呢?
看琴瑟手指一晃一晃的指著,下一刻就該破口而出我說是誰啊,原來真是你,花妮心中哀嚎,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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