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踏青
西陵城中的事,崔翎幫不上忙,也不想添。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安安心心地陪著蘇姑姑,希能早日令蘇姑姑好起來。
不只帶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過來,還時常將蘇芫和侯府其他的小姐請過來一塊兒玩。
蘇家的姑娘們子大多都開朗大方,也一早就被叮囑過,尤其是二房的蘇薔,是那房的蘇薇,不只生得乾淨明朗,也會說話。
寧靜軒裡便一掃往日的寂靜冷,變得明快熱鬧起來。
過了三月,西陵的天氣也一日比一日晴,外面春正好,綠柳漸漸出新芽,梅花謝了桃花吐蕊,將這風沙漫天的西疆妝點一新。
蘇芫便吵著要去外頭踏青,“城西的清寺有一座桃林,是西陵城桃花開得最好的所在。”
抱住崔翎的手臂不放,“五嫂嫂幫我去跟祖父求求,放我們出去玩一天吧!”
原本,西陵城的子就沒有盛京那樣多的規矩。
像蘇芫閒不住的人,時常會跟著兄弟姐妹一塊兒去街市,去郊遊,去打獵。
可自從了正月之後,平西侯爲了安全起見,就不讓家裡的孩子們出門了。
除了一些不能推拒的場合出門走親戚外,就是連上街都不準了。
平西侯府雖然佔地遼闊,建造地跟個公園似的,可到底是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哪裡還會有什麼新鮮了?
被拘了這麼久,蘇芫早就無聊死了,一直就想方設法要出去呢。
有些,蘇芫不知道,但崔翎卻聽五郎說過了。
知道如今的西陵城有些不大安穩,城中看似平靜,但不知道藏了多西域和突厥來的探子。
那些人伺機而,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
若是出去逛個街走個親戚。一大堆護衛跟著倒也罷了,可清寺卻在城西。
有些遠呢……
崔翎尚在猶豫,蘇家二房三房的兩位姑娘也睜著期待的眼睛,“五嫂嫂。我們也想去!”
蘇薇撇著道,“今年的浴花節被取消了,我和姐妹們本來就覺得可惜。”
低聲嘆口氣,“現在連和手帕出個門都要被母親說,家裡頭嚴格得不得了,我都覺得自己悶在家裡都要發黴了呢。”
崔翎問道,“浴花節?”
蘇薔忙道,“大後日是三月十八,是西陵城一年一度的浴花節。,這是很久之前不知道哪一位令尹的夫人想出來的。”
接著解釋。“那天西陵城中有名有姓的貴都要聚集一堂,比試琴棋書畫騎,由長輩們給出彩頭,各取一名魁首。”
蘇薇也道,“雖然彩頭不多。算不上什麼,但能得到魁首卻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笑著說道,“前年肖大人的千金琴棋書畫皆能,得了四項魁首,令尹夫人當即就爲自己的長子定下了呢。”
崔翎瞭然,這所謂的浴花節就跟盛京城中那些貴婦人舉辦的茶會花會一樣,都可以變相地相親。
由琴棋書畫的比試。來測量這些貴的才華,由應對接待的態度,來觀察們的人品。
點頭道,“哦,原來在浴花節得到魁首,就能贏得婆的青睞啊。”
蘇芫噗嗤一聲。“五嫂嫂您想多了!”
指了指自己,“本人連續三年是騎的魁首,可也沒有見我家的門檻被上門提親的婆踏破。那種比試,樂呵樂呵也就算了,不能當真。”
言語間一片憤憤不平。
同樣是魁首。人家得了就立馬有一門好親,自己卻無人問津。
這番話,引得屋中一陣大笑,蘇薔道,“芫姐姐你可不要胡說,想要求娶你的西陵男子多了去了,只是祖父捨不得你低嫁罷了!”
崔翎也笑了起來,“芫兒你就貧吧。”
正說著,忽然轉對著蘇靜妍問道,“小姑姑想不想去城西的清寺?聽說那裡桃花開得好,若是小姑姑肯,那我就厚著臉皮去求求舅公,讓他恩準我們出門。”
雖然西陵城中有些不大太平,但那些人應該不會留意們這幾個流之輩。
只要多帶一些護衛,自己心裡有個底,只是出去一日,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左右,還有石小四陪著呢!
蘇靜妍的表仍舊有些愣愣的,但看得出來,聽明白了崔翎的問話。
是想出去看看的,但是又很害怕,十年了呢,不知道外面的世事變化是否早已經滄海桑田。
蘇芫見小姑姑猶豫,便立刻攀上了手臂,“小姑姑,您就同意了吧!”
蘇薔蘇薇見狀,也都哀求道,“小姑姑,我們一塊兒去賞花踏青,清寺那邊風景好,素齋也是一流的!”
一發哀求之下,果然,蘇靜妍緩緩地點了點頭,“去。”
崔翎眼中迸發出驚喜神,這還是蘇姑姑第一次開口說話。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去字,但只要開了口,以後會說詞語,然後句子,慢慢會恢復正常流。
忙欣喜地說道,“好吧,那等會兒我就去求!”
平西侯得知這消息自然千肯萬肯,蘇靜妍最近的況十分有起,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從前癡兒一般的兒肯出門了,是這一點,就讓他驚喜萬分。
他立刻招了手下過來吩咐,“明日府中幾位小姐要去一趟清寺,你先去那邊準備一下,再派人跟著保護,小姐們的安全就給你了。”
那手下得令去了。
世子笑著說道,“芫兒纏了我許久要出門,這主意一定是出的,父親您準了,那孩子一定很高興。”
他小聲嘀咕,“本來嘛,外頭的事一日不解決,難道就一日不準孩子們出門?又不是盛京城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咱們家的孩子都是閒不住的。”
平西侯瞪了他一眼。“以後若是想說給我聽的話,大聲一點。若是不想我知道的,那就索別說。”
他冷哼,“那麼小聲的嘀咕卻還偏讓我聽見。這算是什麼?”
蘇世子立刻噤若寒蟬,筆直僵地站著,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翌日清晨,天還未曾亮,崔翎便起來親自準備糕點。
五郎醒來時看到牀上沒有妻子,便嘆了口氣起去小廚房尋,纔剛踏進門口,便看到那個一襲簡單的春衫正在忙碌著麪團的子。
廚房裡沒有其他人,除了個生火的婆子,只有木槿在給崔翎打下手。
他忙上前。聲問道,“怎麼沒有劉師傅?”
崔翎笑著說道,“我是臨時起意想到要做些糕點帶上的,昨兒沒有事先和劉師傅說,也不好意思這麼早就他起來。”
一邊著糰子。一邊說道,“只不過一點小事,我自己來也沒什麼。你先去洗漱,很快就好了,今兒在家中吃過早點再去衙門吧。”
五郎笑了笑,“要我幫忙嗎?”
他似也沒有指要得到崔翎的回答,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打水淨手。然後擼起袖子就開始加麪團戰隊。
崔翎臉微紅,小聲說道,“喂喂,咱們這是在人家府上做客,你不用這樣吧?”
燒火的婆子是平西侯府的人,正一臉驚訝地著這對小夫妻。
西陵城雖然民風開放。可貴族男子也是不進廚房的,五郎卻如此自然地麪,不讓人覺得驚訝纔怪呢。
五郎湊到崔翎耳邊,“怕什麼?侯府的下人沒有那樣碎。再說,就算說出去又怎樣?我們是夫妻。恩不是應該的嗎?”
他笑著說道,“等會兒我去一趟衙門,若是無事,就趕去那什麼清寺找你。”
打著遊山玩水的幌子來了西陵,可都兩三個月了還沒有出過門,他也覺得有點愧疚。
在五郎的幫忙之下,小點心很快就做好了,崔翎小心放蒸籠,待木槿在這裡看著,便跟著五郎一塊兒回了房。
此時天纔剛亮開,小夫妻兩個又溫存了一會兒,這才洗漱更。
崔翎送了五郎出門,待了孃幾句,便就出了門。
親自去寧靜軒替蘇姑姑挑了一清爽的裳,替上了打扮了一番。
銅鏡中,出影影綽綽的一個影,雖然顯得有些消瘦,但臉卻好看了許多,再配上合適的春衫,蘇姑姑看起來變得年輕了許多。
崔翎笑著說道,“今日我們出門,小姑姑就跟著我,你放心,不要害怕,我會一直拉著你的。”
蘇靜妍的腳步很是遲疑,但終於還是肯邁出第一步。
二門,蘇芫和蘇薔蘇薇姐妹已經等候多時了。
蘇芫見了蘇靜妍,驚喜地說道,“小姑姑,你今日裝扮過後神好多了,這個腮紅不錯,很配你!不過,總覺得好像了什麼。”
想了想,便從旁邊一棵樹上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輕輕簪在蘇靜妍髮髻上。然後拍手笑道,“這樣就對了!”
崔翎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聽說清寺路途不近,再不走可就遲了哦!”
和蘇靜妍坐一輛馬車,蘇家三姐妹坐另一輛,後面還有些婆子丫頭跟著,除了隨行的護衛,據五郎說還派了不暗衛跟著。
崔翎覺得,這一路的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
然而,平西侯府外面的街角,一個青布衫的男子看到馬車浩浩從平西侯府出來,眼神瞇了瞇,然後轉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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