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這凌晨五點多鐘,黎明之前最后的一段黑暗時刻。
不單單是黑澤寬一個人氣的跳腳大罵,整個奉天憲兵隊司令部,也同樣是鬧翻了天!
就在黑澤大隊的電報傳回來不久,電訊室里以今井壽為首的幾個鬼子軍,還在為北線敵軍的莫名失蹤,而熱切討論的時候。
西線方面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傳來了前線的最新戰報。
就在不久之前,今井壽還滿懷希的期待著,期待鳩田小隊和憲兵機部隊,能夠帶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今井壽所期盼的驚喜終究是沒有等到。
他最終等來的,卻是一個天大的噩耗!
當時,就北線敵軍的去向問題,幾個鬼子軍還特意找來了奉天周邊的作戰地圖,攤開在桌子上,用石子標出黑澤大隊的追擊路線,然后不斷的進行模擬和討論。
可就在這個時候,報務員突然又站起了子,表明顯有些僵的拿著一份抄寫紙,無比張的來到了桌前。
“參謀長閣下!”
一聲略微有些抖的呼喚,引起了在場幾個鬼子軍的注意。
當看到報務員拿著一張寫滿了翻譯過來的電文,站在他們后時,幾個鬼子軍立刻就打斷了當前的討論,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相對于北線襲擊鐵路線的敵軍來說,很顯然西線的軍列的安危,此刻才更為重要。
當下,今井壽皺著眉頭,看到報務員臉的瞬間,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八是軍列出事了!
不過,他心底還是抱有一僥幸,試探著問道:
“什麼事?!是北線憲兵隊傳來的消息麼?”
“哈!”
這一次,報務員沒有再搖頭,重重的頓首道:“回參謀長閣下,是憲兵隊發來的,他們已經抵達事發現場了!”
聞言,在場的幾人全都神一振。
等了這麼長時間,終于是要有結果了嗎?!
“什麼況?!憲兵隊那邊怎麼說?!”
今井壽強下心頭的急切,迫使自己保持冷靜,但微微閃的目,卻是暴了他心的不平靜。
有了剛才的教訓,報務員這次不敢再吞吞吐吐的了,雙手將電報呈上,并語速極快的匯報道:
“回參謀長閣下,帶隊出城的山岡大尉報告說,他們已經趕到了軍列出事的地點,但是軍列整已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大部分資被敵人付之一炬,他們正在著手搶救。
另外,隨車的安保部隊全員玉碎,現場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活口,就連軍列上的駕駛員,也都不知所蹤了。
還有,先憲兵隊一步趕到現場的鐵道巡邏隊鳩田小隊,也在與敵人的戰過程中損傷慘重,只有隊長鳩田保與為數不多的幾名日軍傷兵幸存。
其余人員,集玉碎了……”
“納尼?!”
聞言,今井壽整個人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同時,整個電訊室也瞬間陷了死一般的寂靜,偌大的房間里雅雀無聲。
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嚴重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軍列被毀,資被燒,就連安保部隊和支援部隊,也都近乎全滅?!
這到底是什麼況,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敵人究竟是出了多的兵力,才會造如此嚴重的后果啊?!
不得不說,再沒有任何的結果,會比眼下這般更加的糟糕了。
關東軍在這一次的博弈當中,可以說是輸的底掉,連.都輸干凈了。
資遭到焚毀不說,就連隨車的那一百多名銳,還有趕去支援的鐵道巡邏隊,居然全都被敵人給殺了個。
如果憲兵隊速度再快一點的話,是不是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那樣一來,西線甚至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了,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
角田正仁深吸口氣,巍巍的從報務員手中接過那份抄寫紙,目凝重的低頭逐字逐句的看去,臉愈發的沉了起來。
而他看完之后,又相繼把電文傳閱給了西村弘與小鹿廉介。
至于今井壽,在聽完報務員的話之后,整個人就呆在那了,半晌沒有靜,好像傻了一樣,對外界完全失去了反應。
足足過了老半天的功夫,今井壽才終于回過神來。
他本就不算壯實的,在從門進來的一縷寒風吹拂下,不由自主的微微晃了晃,似乎失去了全的力氣,險些一屁.癱坐在地上。
幸好角田正仁眼疾手快,一步上前趕忙把他給攙扶住了,才沒有在電訊室出洋相。
“參謀長閣下,您沒事吧?”
為今井壽的副,小鹿廉介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電文,快步上前走到今井壽的邊。
不過此時此刻,小鹿廉介在看向今井壽的時候,目中難免帶了那麼一的憐憫與悲涼。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今井壽此次冒著風險前來奉天,親自坐鎮確保這趟軍列的安全,其背后的含義是什麼。
為這次行的最高指揮,軍列遭劫,資被毀,就連安保部隊都全員玉碎。
對于這樣的結果,今井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再怎麼找借口都賴不掉。
而如此一來,江仁五郎培養今井壽坐穩關東軍總參謀長位置的計劃,也就等同于是報廢了。
甚至于,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別說待在原位了,就連今井壽的軍旅生涯,都有可能已經開始進了倒計時!
這件事一出來,大量的輿論肯定會在大本營鋪天蓋地的傳來,那些本就對今井壽的資歷與能力抱有質疑的人,必然會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到時候,就算是江仁五郎念在以往的分上,想要保他,那也得頂著陸軍本部的巨大力。
而至于最終能不能保得住,就看江仁五郎的決心是不是夠大了。
不過從之前江仁五郎打來那通電話時的態度,小鹿廉介覺得,這位關東軍總司令對于今井壽的表現,似乎是到了無比的失。
在這種況下,他還會拼力的去保今井壽麼?
顯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