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莞牽著紀然，只帶了言冰一個丫鬟就去了前廳。

到的時候，人都到齊了。

紀老夫人坐在上首，額上帶了個防風的抹額，臉有些蒼白，看到紀莞過來，眼神微微一閃避開了紀莞的目。

紀安坐在一側，一如昨日一般鐵青著一張臉，徐姨娘楚楚可憐的站在他側，角微微彎起一抹得意的笑。

白姨娘與香姨娘站在一塊，連久未面的紀蓉都出現了，與紀芙一塊站在紀老夫人的右手邊。

見到紀莞，紀蓉臉立時就不好看了，剛想出言嘲諷幾句，張了張似是想起了什麼，到底還是忍住了，畢竟上回就是因為紀莞才會被關的閉，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來氣，就先忍一回！

紀莞自是不會將這些放在眼里，任是紀蓉的眼神怨毒如斯，也懶得多看一眼。

紀芙則很是同的看了紀莞一眼，雖然不知道今天要做些什麼，但是能看得出來肯定不是祈福那麼簡單的事，而且父親那般看著大姐姐，莫不是此事與大姐姐相關。

暗暗思量著，心里爬起一期待，卻又暗暗了下去。

“見過祖母，見過父親。”紀莞與紀然行了個禮，異口同聲的道。

“莞丫頭來了，快坐下。”紀老夫人慈的道，目在紀然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詫異，隨即笑道：“小然也來了，快，到祖母邊來。”

紀然子微僵，抬頭看了一眼紀莞，明顯不愿過去。

紀安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當即不悅的道：“看做什麼，你祖母你，還不趕快過去。”

要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不想多管，尤其是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

想他五歲就能出口詩，年名，而這個兒子，沒有一點像他的，在讀書上更是一點天賦也沒有。

“小然年紀這般小，又那刁奴欺辱多年，難免會有些影，父親不說安他，也不應該這般嚴厲。”紀莞冷冷的道。

徐氏臉上剛浮起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該死的臭丫頭，竟然在這個當口上提起這件事。

果然紀老夫人臉一沉，看向紀安問道：“安兒，莞丫頭說的刁奴是怎麼回事？”

紀安面微變，恨恨的掃了一眼紀莞，怕紀老夫人擔心，澄明閣的那件事他特意代了府里不許在紀老夫人跟前提起，又有林嬤嬤這個慈安堂的守護神在，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進紀老夫人的耳朵里，哪想會在此刻以這種方式被這個長當面提起來。

當即便語氣沉的責怪道：“不孝，此事為父已經置過了，眼下你祖母還在病中，你怎能在此刻提起這件事。”

徐姨娘也不甘示弱，事既然已經鬧到了那個老虔婆面前，可不能任由紀莞一個人占了上風，否則今日的事還沒開始就要被老夫人責罰了。

拿定了主意立馬拿起手中的繡帕抹了抹眼角：“大小姐，姜嬤嬤是妾帶進府里的不錯，可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了澄明閣伺候了，這些年我們并不曾往來，妾也想不到會做下這樣的事呀，不然妾如何也不會讓去到四爺邊伺候，退一萬步說，妾便是真想對四爺做什麼，又怎麼會傻到讓自己的陪嫁嬤嬤去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況且姜嬤嬤人都被您當場打死了，連尸也被扔進了葬崗……”

話剛落，在場的眾人神都變了，個個面驚恐看向紀莞，仿佛看的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之前澄明閣的事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沒有徐姨娘當面說的來得這般令人震撼，畢竟紀莞從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滴滴的千金小姐，還特別弱，這般狠厲的手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紀蓉不由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對紀莞口出惡言，否則還真怕紀莞當眾會對手了。

紀芙神則是有些復雜， 澄明閣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就連棲云苑的丫鬟在二門公告的事也是有關注的。

只是傳言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而且任是徐氏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模棱兩可的說起，這大姐姐也只是面無表的站在那，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這份心自認是如何也比不了的。

這個認知不免讓紀芙有些失落，本以為與紀莞之間除了份上的差距，其他的并不比紀莞差，無論是容貌還是才學等等。

可紀莞搖一變，從以前那個平凡怯懦的丑小鴨變了如今這副閃閃發只能令仰的存在，卻連同都沒資格了，就如之前一道學習管家時，紀莞學得毫不費力，甚至還有閑看那些不相關的雜書，而卻回去連撥了一夜的算盤才堪堪達標，十手指都已經腫脹發紅，疼痛不已，卻等來了暫停學習的消息。

對外說是祖母病了無瑕顧忌其他，說到底起因還不是在這個大姐姐上，始終只是個附庸而已。

紀芙著手心里的香囊，面沉沉浮浮，這個香囊是那日答應為紀莞所繡的，從選料到配、花型，無一不是花了許多心思，可此刻卻覺得有些燙手，從手心沿著脈絡蜿蜒向上，直至最后無聲的炸裂在心里。

徐姨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的緒十分激，搭搭的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時不時還拿余瞅一瞅紀老夫人以及紀安神。

一番話看似說得凌無序，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實則卻將自己撇得一干二凈。

就是紀莞也不得不佩服這顛倒黑白的能力，也難怪父親會被玩弄于掌之間了。

紀老夫人的面也不是很好看，對紀然這個唯一的孫子自然是萬分喜的。

只是每每看到他便會想到當初的秦靜嫻，這一輩子所犯的錯都是從秦靜嫻開始的。

只是錯了就是錯了，本以為已經過去了，直到現在才明白，有些路既然開始了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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