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這是孫特意從宮里給您帶的芙蓉糕，味道特別好還不甜膩，您嘗嘗。”

紀老夫人連日以來大部分都是喝的清粥，就是別的菜也都是以清淡為主，一看到紀莞帶來的芙蓉糕，的澤，造型致好看，立刻食指大，拈了一塊來嘗嘗。

松香甜的糕點，口極化，還帶著一淡淡的清香，紀老夫吃了一口便贊不絕口。

“不錯，果然是宮廷廚才能有的手藝，正適合我這上了年紀牙口不好的人吃，還是我的莞丫頭時時掛念著祖母。”紀老夫人笑瞇瞇的道。

“祖母說什麼呢？孫都這麼大了，您可是一點都沒變，還跟從前一樣的年輕呢。”紀莞笑道。

“你啊，就知道哄祖母開心。”紀老夫人笑得十分開懷。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許是連病兩場，紀老夫人忌口忌得有些發慌了，一連吃了三塊芙蓉糕還意猶未盡，正準備手拿第四塊的時候被林嬤嬤制止了。

“老夫人，可不能再多吃了。”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再好克化的東西一次吃多了也會積食，腸胃難免會有些不適，只是因著這糕點十分致，紀老夫人近來食又著實不佳，難得多吃兩口所以也就沒攔著，但是再多確是不行了。

林嬤嬤一說，紀老夫人便停了手，眼的的看著一旁小杌子上的芙蓉糕，林嬤嬤見此趕將糕點撤了下去。

紀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林嬤嬤對祖母這份心意當真是難得，每日里有林嬤嬤在祖母邊守著，孫也能放心了。”

“大小姐說笑了，要說大小姐邊的幾個丫鬟個個都是頂好的，老奴老了已經不中用了，也是老夫人不嫌棄，一直留著老奴在邊伺候著。”林嬤嬤看了一眼紀莞后的言冰笑瞇瞇的開口道，言語間竟是對紀老夫人的激與忠心。

言冰微微垂下了頭，佇立在紀莞后的姿越發筆直了。

心里頭默默發誓，以后也要像林嬤嬤守護紀老夫人一般，盡心盡力的守在小姐邊，哪怕的力量十分微薄也是的全部了。

“檀云，你也別在這丫頭面前謙虛了，這些年也多虧了你一直在我邊盡心伺候。”紀老夫人道。

林嬤嬤年紀與紀老夫人相仿，只是底子要好得多了，聞言不由笑道：“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老夫人這般說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與莞丫頭有些話要說，你們都先退下吧。”

言冰站著未，看了看紀莞，紀莞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言冰這才行了一禮隨著林嬤嬤出去了。

林嬤嬤將門從外面關了起來，靜寂的屋里只剩下紀老夫人與紀莞兩人。

紀莞的面平靜，臉上掛著一淡淡的微笑，有了之前聽雨的話，對于紀老夫人接下來要說的事已經心里有了數了。

不過紀老夫人不開口，便也靜靜的坐在那里不說話。

的儀態越發好了，肩背直，舉手投足間沒了從前那般的刻意做作。

每一個舉看似隨意，卻又拿得恰到好，致的五還帶著一憨，兩頰生雪，明眸善睞，小小年紀已現傾城之姿。

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垂眸微笑，就已經自一幅畫，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紀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嘆了口氣，幾日不見，莞丫頭氣質更加沉靜了，這等氣度容貌還有家世，就是公主也及不上。

紀家有個這樣出的孩家，本該千寵萬寵也不為過的，奈何自己那個兒子，是把顆魚目當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貴的嫡長反而不當回事，就連唯一的兒子也不搭理，跟迷了心似的。

紀老夫人只覺心里堵得慌，尤其是接下來的話，在嗓子眼里過了好幾道，如何也無法開口。

冗長的安靜過后，紀老夫人始終還是開口了。

“莞丫頭，二丫頭過幾日就回府了。”

紀莞心里明鏡似卻還是佯裝詫異的抬起了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著微微流，凝視著紀老夫人。

紀老夫人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眼睛，輕咳了兩聲，虛弱的道：“二丫頭所在的清心庵前些日子被流民侵占了， 雖說犯了錯，可比竟是我們紀家的姑娘，當初又是以祈福的名義去的庵堂，不人都知道這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爹也是沒有辦法了，那些流民急了眼，哪里還懂那些個規矩，要是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以后你，還有三丫頭五丫頭，又要如何嫁人，不過你放心，祖母都安排好了，二丫頭犯下那等大錯定是不能輕饒的，就算回府了，也會拘在院子里吃齋念佛，抄寫經書為自己的過錯贖罪，不得擅自外出，與在庵堂里還是是一樣的。”

一樣？在府里與庵堂里又怎會是一樣，話里的活口何其之多，屆時只需要找個由頭，或許只是父親隨口的一句話，紀薇又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過上錦玉食的生活，還多了一個孝賢的名聲，可是憑什麼呢！

紀莞看著紀老夫人慈祥和藹的面容，中間仿佛隔了一層厚厚的霧氣，竟有些看不清了。

“祖母，孫并不在意這些虛妄的名聲，公道自在人心，孫沒有犯錯，這些事如何也怪不到孫頭上，并且就算如此，孫也不怕。”紀莞心荒涼，猶做著最后的抗拒，此前如何也不及現下親耳聽到來得失、寒心。

紀老夫人心頭微微發酸，角泛出了一苦意，閉了閉眼：“就算你不在意，你為紀家的嫡長，理應眼看得長遠些，為整個紀家的名聲著想才是，你爹為不易，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是一個治家不嚴就能被那些人咬住不放，整個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爹吃了掛落降了職，你們又如何能有得了好，雖然你外祖家權勢滔天，可莞丫頭，你畢竟姓紀不姓秦。”

紀莞心頭一震，隨即是一陣陣的深深的寒意襲來，凍得骨髓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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