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的規矩,姜嬤嬤和李兮說的詳詳細細,該做什麼,要怎麼樣,為什麼這樣,有什麼講究,甚至這規矩是怎麼來的……
李兮聽的津津有味,可真到沐浴出來,開臉上頭抹這個涂那個,李兮才覺得這事屬于聽著有趣,落到上就不是有趣了。
梁地沒有親迎的風俗,據姜嬤嬤說,京城也不流行親迎,除非新娘子家門第特別高,婚事總管姜嬤嬤和外總管侯兩個人,誰也沒想起來確認這親迎不親迎的事,所以,一聽說陸離來親迎了,侯和姜嬤嬤一齊暈了頭。
有親迎就得有接待的新娘的男儐相,玉華院男人不,可全是武夫,這種場合沒一個能拿得出手,一急之下,姜嬤嬤把閔大給拎出去了。
閔大怕陸離不是一天兩天了,到了太原城這小半年,他本就不跟陸離面,這一下突然被姜嬤嬤一腳踢出去做儐相,外面服還沒換上,里面的服已經汗了。
陸離的親迎,讓侯納悶夠愴,不過一想也就通了,王爺對姑娘非同一般,大約是怕份低嫁進陸家被人小瞧,這親迎,是擺明態度來了,姑娘真是好福氣。
姜嬤嬤和珍珠是知道李兮份的,這親迎讓兩人又是,又是驕傲,姜嬤嬤聽到親迎兩個字后,就臉上放兩腳生風。
外面熱鬧的沸反盈天,佚先生拉著姚圣手在自己院子里下棋,姚圣手哪有心下棋,時不時長脖子看一眼什麼也看不見的外面,一盤棋下的七八糟。
“真想看就去看看吧。”佚先生晃著,臉上看不出什麼表。
“算了,沒什麼好看的,你聽到外面的靜沒有?陸二來親迎了?”姚圣手挪了挪,沒。
“他親迎不是應該的麼?”佚先生撇了撇,“天底下的便宜,都讓這小子占盡了,親迎算什麼!”
“也是。”姚圣手看起來十分慨,“姑娘出嫁,也不知道告訴師門了沒有,總是喜事……”
“老姚,那玉璽,那個皇帝找到沒有?”佚先生突然問了一句。
姚圣手一個怔神,“我上山前肯定沒找到,下山的時候……沒留心,好象沒有,要是找到了……這是好事,天命所歸,肯定會大張旗鼓的慶賀,就算不慶賀,也得擺在案上,詔示百,我沒看到,一次也沒看到。”
“嗯。”佚先生一聲‘嗯’極輕,象是陷了沉思中。
“都說是你們師徒把玉璽走了。”姚圣手看著佚先生,半晌,補了一句。
“想拿,拿錯了。”佚先生倒,一口就應了,“從前我以為是……那時候我也以為英宗一家三口都死了,現在看來……”佚先生腳尖點著地,“姑娘大約還是襁褓里,就上山學醫了,對自己的世都一無所知,小藍是到了桃花鎮之后才買的丫頭,連家姑娘本不在家都不知道,珍珠一出宮就失散了,其它的人都死了,玉璽能在哪里?師門?”
“姑娘的師門,絕不會把什麼玉璽放在眼里!”姚圣手想多了,一臉憤然。
“就是不放眼里,才不當回事,大約隨手扔在哪里就忘了。”佚先生仰頭天,“也許,是那老和尚手里,可照那老和尚的脾氣,既然認出了姑娘,就該把東西給,怎麼沒影了呢?”
“老和尚是誰?大相寺那個老和尚?”
“嗯,那是我師伯。”佚先生難得這麼痛快,姚圣手愕然瞪著他,“什麼?你們是一家子?你們……你們!”
“我們不是一家子,我,和他,還有他,各歸各,誰跟他們一家子?你才跟他們一家子!”佚先生用力啐了一口,臉上的表厭惡之極。
“你找玉璽干什麼?”姚圣手瞪著眼前的瞎子,心里一的冒冷氣,那老和尚有什麼神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三十年前他見到他時,那老和尚就老的好象活不了幾年了,可三十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和他初見他時比,一褶子沒,也沒多!
“隨便說說,我就是覺得,姑娘的嫁妝里,頭抬有點寒酸,要是有枚玉璽做頭抬就面了。”
佚先生一臉憾,姚圣手差點噎死過去,就是有玉璽,你難道敢擺在嫁妝里招搖天下?
閔大這個家男儐相,別說難為考驗新郎倌了,他連大氣都沒敢一口,一路沖前給陸離開門開路,殷勤的不能再殷勤了,看的抱著孩子看熱鬧的司馬真想拿孩子砸他頭上,太丟人了!
李兮不知道絞臉竟然那麼疼,只覺得滿臉火辣辣的,可鏡子中的自己竟然沒有象想象的那樣滿臉通紅,除了臉上火辣辣的,上的服也越穿越多,一層接一層,沒完沒了,接著是頭上的金冠,金冠邊上要步搖,長長的,重重的步搖,一個不夠,還要一對!然后還有掩鬢,還有東一西一的簪子……
都夸漂亮極了,可覺得自己渾上下就是一團火,里噴出來的全是水蒸汽,幾口氣就能煮一只蛋,臉用的那種……
李兮從車里被牽下來時,夜幕已垂,梁王府燈火通明,喬夫人和族里幾個同輩的媳婦們迎在府門口,梁地的規矩,嫂子們是要散喜迎新人的,李兮下車,一排排小廝從籮筐里抓著串一對一對的嶄新銅錢、小銀錁子,以及裝滿果糖的荷包,一把把撒出去。
新郎是已經做了很多年梁地之王的陸離,那些會讓新人狼狽甚至難堪的婚禮過程,沒人敢真往上,李兮幾乎沒什麼覺,極其順當的進了新房,新房里的熱鬧也都隔止在和陸離兩步之外,姜嬤嬤教的那些應對策略,一件也沒用上。
親這事,除了絞臉太疼,服太多,頭飾太重,別的,也沒什麼!
在李兮邊的侍候的,是姜嬤嬤,白芷和小藍,陸離一出新房,不等喜娘發話,在新房的幫忙的幾個陸家媳婦忙笑語盈盈,的先退了出去,以便姜嬤嬤等人侍候李兮沐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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