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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兮聽了這句話,長長松了口氣,往后倒在大靠枕上,抬手拍了拍口。
“昨晚上到底怎麼了?姑娘哭那樣?”姜嬤嬤實在忍不住,問了句。
李兮臉上頓時泛起層濃重的紅暈,為什麼哭那樣,這原因能說得出口嗎?
“沒什麼……就是快過年了,想……家人了,還有師父,快過年了……人家一家團聚什麼的……”李兮含含糊糊找借口,姜嬤嬤聽的心里猛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怪不得哭的那樣傷心,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中午小睡一覺后,李兮的眼睛就消了腫,命人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廊下,拿著本書,曬著太發呆。
陸離跟皇上去祭天了,要到臘月二十九才能回來,李兮頭往后靠到椅子背上,迎著溫暖的,瞇著眼睛,一點點回想著昨天的梅花,昨天居高臨下看到的那滿府的燈火,以及,昨天晚上踏月而來的陸離、愜意抿著酒的陸離、舞劍的陸離……
直想的心里又是一陣接一陣的絞痛。
不能再一個人瞎想了,得出去走走,得找人說說話,得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開,得出去找樂子找解……
李兮扔了書站起來,吩咐槐米,“去看看羅大忙不忙,要是有空,請他過來一趟。”
自從姚圣手住進了梁王府,羅大爺就奉了他爹的吩咐,每天黎明到天黑走,代他爹寸步不離侍候師祖,沒辦法,姚圣手看到羅醫正就生氣發脾氣,羅醫正這一片孝心,只好讓兒子來表達了。
羅大爺很快就到了,李兮招手過他,低低問道:“現在這個時候,外頭還有沒有能清清靜靜喝杯酒、說說話兒、想想事兒的地方?這府里實在太悶,我想出去走走。”
“有!地方多的是!”羅大爺一聽就這麼點小事,立刻滿口答應,“陸家園子……呃!陸家園子得找閔大問問,他家規矩大,不知道現在還待不待客,往年祭了灶他家就不待客了,還有柏園,柏園不錯!就是離梁王府有點遠,他家酒好,景好,地方又大,人多人都足夠清靜。”
“那就柏園,讓人問問閔大爺有沒有空,他一起來。”李兮站起來,吩咐白芷拿斗蓬。
出門上了車,果然不近,馬車一路小跑,也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柏園門口。
閔大爺早就長脖子等在柏園門口了,見羅大爺護著輛車過來,急忙擺手示意小廝,幾個小廝利落的卸了門檻,李兮的車子長驅直,進了二門,又進了一道門,才停下來。
李兮下了車,帷帽斗蓬,垂著頭,裹的嚴嚴實實的,跟在閔大爺后面,穿過一片臘梅林,進了間臨湖的致小院落。
進了屋,推開對著湖面的窗戶,李兮坐到炕上,也不說話,顧自倒了杯茶,雙手握著杯子,著湖面發呆,不時嘆口氣。
羅大坐到對著炕角的扶手椅上,一臉納悶的看著李兮,閔大爺忙著張羅了滿滿兩大桌子菜肴點心,外加兩個大銅鍋子,以及幾大壇子上品好酒,這才一臉討好的湊上來了句:“姐!”
一個‘姐’字剛出口,羅大爺就噗一聲就噴了,“你先生什麼?姐?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是我姐我姐的!”閔大爺回過頭,鄙夷的斜了羅大爺一眼,“我跟我姐說話呢,你別打岔!”
“姐,剛接了您的信兒,我正好……巧了,就跟六哥說了句,六哥說他也來。”閔大爺吭吭哧哧道。
“六哥?”李兮聽愣了神,沒反應過來,他一個獨生子,六哥是誰?
“就是六公子,他不是剛跟司馬家攀了親,如今是人家五妹夫了!”羅大更加鄙夷的斜著閔大,趕解釋了句。
“噢!好。”李兮聽明白了六哥是誰,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他來正好,有個能說話的了。
聽了這一個‘好’字, 閔大頓時長長松了口氣,活過來了。剛剛擅作主張把羅大遞的話告訴了六公子,他這心就一直高高提著沒敢放下來過。
“六公子來了。”
李兮的‘好’尾聲還沒落盡,司馬六就大步沖進來,一進屋,夸張的深吸了口氣,甩掉斗蓬,先把手放到熏爐上烤了烤,跳到炕上和李兮對面坐下,回頭看了眼湖面,挪了挪,靠在墻角,舒服的長舒了口氣,“這天真寒天凍地!怎麼了?看你這神,一臉的郁郁不樂,誰惹你了?”
“沒人惹我,你怎麼沒跟皇上去祭天?你不是銷假回去當了?”李兮手去接閔大遞上來的酒杯,司馬六沒答的話,欠過來,從閔大手里攔過杯子,聞了聞,又抿了一口,遞給閔大,“李姑娘量淺,個酒娘過來,把這酒兌一半果兒,再調一調味兒。”
吩咐完,才轉回頭答了李兮的問話,“你以為誰都能跟去祭天?祭天是國之大典,我一個六品小,哪里能到我頭上?你氣也不大好,出什麼事了?陸二……出什麼事?欺負你了?”
“沒有!”一聽到陸離兩個字,李兮心里頓時又痛起來,司馬六正不錯眼的盯著,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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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落在司馬六眼里,司馬六皺起眉頭,目微沉,自己斟了杯茶,不聲的轉了話題。
沒多大會兒,酒娘送了煮好的酒上來,李兮接過一杯,抿了口,滿意的瞇起眼睛,雙手托著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最近很喜歡喝酒,唉,酒是失者和失意者最好的伴,也是最壞的伴。
“羅大,你師祖真把劉太醫趕出師門了?”閔大爺大口大口喝著淡了至一半的酒,和羅大閑話。
“嗯,也不能算趕出師門,師祖說,他早就不是姚氏傳人了,師祖說他后來又有了師父,我爹和劉師伯只能是從前姚氏的傳人,不是他現在的師門的傳人,照現在的師門算,師祖說他沒收過徒弟,所以劉伯就不是他的徒弟,所以也算不上趕出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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