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兮掂量了片刻，“小藍，拿一千兩……還是五百兩吧，給青川，給我買五百兩。”

青川看向李兮的目無語之極，他要是，現收著兩萬多銀票子，指定拿出來全買上，一賠十啊，這一回就暴富了。

樊樓雅間里，司馬六揮著胳膊正暴跳如雷。

“閔承這個混帳行子！他到底長腦子沒有？啊？老子長這麼大，頭一回到蠢到這樣的！他簡直就是一頭豬！不對！他連豬的腦子都沒有！他就是一塊！沒長心眼也沒長腦子！他連豬都不如！皇天啊后土啊！一個傻子，你給他那麼多銀子干什麼？禍害啊！”

羅大爺手里的折扇搖的飛快，司馬六罵一句他點一下頭，頭點的和手里的折扇一樣快。

閔承確實是只混帳行子！確實不如豬！罵得好！

閔大爺洋洋得意的進了雅間，迎上的是四只怒火雄雄的眼睛。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閔大爺順著司馬六和羅大爺的目也低頭打量自己。

“你把李姑娘一賠十砸到一賠一一了，是你干的？”司馬六問的咬牙切齒。

“那當然！你暈頭啦？不是你讓我想想辦法？你這話什麼意思？”閔大爺毫不示弱。

“你傻啊？啊？你長耳朵沒有？啊？老子說話你聽不懂啊？啊？你長心眼沒有？長腦子沒有？啊？”司馬六氣的恨不能一頓老拳將閔大那張可惡之極的臭臉打五彩雜貨鋪！

“你這話什麼意思？”閔大爺頓時豎著眉惱了，“你讓我把李姑娘一賠十往上拉一拉，小爺我花了二十多萬銀子好不容易拉上來了，你這是什麼屁話？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清楚！小爺我怎麼就傻了？我看你才傻！大傻！”

司馬六氣的連氣帶翻白眼，羅大爺兩眼發直瞪著閔大，有氣無力，“大爺！是往上拉一拉，往上！上！你花了二十多萬兩銀子，是往下砸！砸！下來了！他，往上！你，往下！”

羅大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對于閔承，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閔大爺呆了，半張著，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你又沒說清楚！”半晌，閔大爺指著司馬六口而出了一半，就干脆認了錯，“好吧，是我不對，那現在怎麼辦？”

司馬六牙錯的咯咯響，恨不能一腳將閔大踩餅子！

“你說怎麼辦？你說還能怎麼辦？老子就等著你往上再拉一拉，買個幾千兩好好賺一筆，老子算是被你坑苦了！”

“我也等著你拉上去……”羅大爺跟在后面，悠悠怨怨說了一句。

“你早說啊！我又不知道你們倆想掙這些小錢，行了，這回我聽明白了！”閔大爺一拍大，恍然悟了，“你早就應該這麼說，這不就說清楚了！我就想著，不能讓人小瞧了李姑娘，我以為你也是這麼想！誰知道你是想掙那點小錢！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花個十幾二十萬銀子，再砸下來？”

司馬六和羅大爺一起呆呆看著閔大爺。

“你聽著！”司馬六點著閔大爺的鼻子，“老子不是為了掙點小錢！我問你！為什麼李姑娘一賠十，劉太醫一賠一二？”

“這還用問？是因為他們蠢！不看好李姑娘！”閔大爺一臉的天上地下唯我聰明。

“那最后要是李姑娘贏了，是不是就哄了？”

“那當然了！”

“要是有人買了李姑娘，十個大錢一眨眼變一百個大錢，是不是大家都很羨慕？”

“一百個大錢！”閔大爺撇。

“要是有人買了十萬兩，轉手拿了一百萬兩……”

“那不可能！”

“比方！打個比方！要是有人……比如我！賺了一百萬兩，你羨慕吧？你得跟羅大一直說這事吧？哄吧？”

“一百萬兩？那倒是！嗯！倒也是！”閔大爺總算理解了，“我爹說過，財帛最能人心，嗯！對！你想的真周到！有熱鬧不行，轉眼就忘了，得有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得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砸到多？一賠十五？二十？”

司馬六咽了口口水，老天給了這閔承多心眼，就多給了他多銀子！

“剛才，你這麼快就把李姑娘砸一賠一一，是拿幾十萬兩直接砸上去的？”

“嗯！”

“現在你準備怎麼辦？怎麼砸回來？”

“這個……你說怎麼辦？”閔大爺聰明了一回。

“聽著！你們家鋪子里有不伙計吧？讓他們三兩五兩、十兩八兩的去買，越散越好，這些人不夠，我讓挑云跟你一起，讓他找人替你去買，一筆最好別超過百兩。”

“行！”閔大爺痛快答應，“麻煩是麻煩……你怕老劉知道你坑他？”

“你閉！找幾個積年老帳房跟著，把帳算清楚，別被人鉆了空子！二十萬出去，十五萬回來！”

“這你放心！要論算帳，再積年的老帳房也不如我！想鉆空子占我便宜，嘿嘿嘿！”閔大爺角往下撇，眼珠往上翻，一臉得意傲然。

青川拿著李兮的五百兩銀票子，經歷了一場從高空砸到地上，再從地上一點點爬上去，越爬越高……

“到都有人嘀咕，說前頭是咱們二爺拿銀子砸出來的，可抵不住大家眼睛雪亮，砸了銀子也沒保住。”青川的小廝聽了一圈兒閑話，回來低低稟報。

青川眼睛微瞇，他家二爺砸的？真是大笑話，明山給二爺買了多他不知道，可肯定沒買，二爺想賺一筆才是真的！

“……是閔大爺拿銀子砸的，他沒怎麼避人，拿銀子到盤口大筆買進，生生砸下來的，后頭這些閑話從哪兒傳出來的，就不知道了，還有人說，親眼看到明大爺拿銀子砸盤，反正，都這麼說。”

“嗯，你跑一趟，把這些閑話告訴明大爺。”

“是！”

青川袖著手轉往外走，他不能再站在這里了，不然一會兒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閑話，這背后一定有人攪縱，只怕還不只一個人，不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