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撥通了阿標的電話，沉聲吩咐道，“去調查一個段瑞的人，一個小時以後我要知道他從小到大的所有相關資料。”

路邊幹枯的樹木在車窗外飛速掠過，車空調溫暖的暖風將外麵寒冷的冷空氣隔絕在外。

很快，車子便進到市區的車水馬龍當中。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著西服套裝的男男在一瞬間全部亮起的路燈下勾勒一副繁華的畫麵，燈紅酒綠之中夾雜著酒的味道和讓人意神迷的脂香氣。

鋥亮的鱷魚皮鞋和人角在半空中劃過的弧度讓整座城市看起來像是永遠不知疲倦，永遠生機。

慕楦澤將車子停在慕氏樓下，阿標已經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等候了。他淡淡的瞟了阿標一眼，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坐在辦公桌後麵喝了一口水，鬆了鬆襯的領口，一邊拿出香煙緩緩點燃一邊問道，“查到了什麽？”

阿標將手中的文件夾恭恭敬敬的遞到他的手邊，慕楦澤吸了一口香煙，快速的將麵前的文件瀏覽了一遍。

大概三五分鍾後，他將文件夾合了起來，子向後倚了倚，靠在的真皮椅背上，有些頭痛的了眉心。“沒想到他也是當年的一個害者。”

“是，據調查，現在他在為許瑋庭做事，稱得上許瑋庭的左膀右臂。”

慕楦澤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派人盯著他，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輕舉妄。”

“您……打算放過他嗎？”

慕楦澤鋒利的眸落在阿標上，他立刻便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了，“慕總，我……”

他淡淡的揮了揮手，將眸收了回來，把他還沒說出口的話噎了回去。

“當年是我們蘇慕兩家有愧於許家和這個段瑞，隻要他們做的不要太過分，我會手下留。所以你們盯了就好，這段時間你和手底下的兄弟們辛苦一下，等這些事解決後，我會給你們放個假，讓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阿標憨憨的應了一聲，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華燈初上，巍峨聳立的天大樓外麵的玻璃幕牆在華麗的燈下折出耀眼的澤，慕楦澤掐滅了燃了一半的香煙，正要起離開辦公室，電腦屏上忽然彈出一個視頻對話框，上麵現實的赫然是宋祁的名字。

慕楦澤的眉心一皺，自從E.U公司的項目轉到慕謙儒手上以後，他就沒有再跟E.U公司的人流過，宋祁忽然發來視頻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摁下了接聽鍵，宋祁一如既往理智的麵孔出現在他麵前。

“慕總，很抱歉冒昧打擾到您，不過今天貴公司的慕總經理遞給我公司的一份報價……有點問題。”宋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是報價太高了嗎？”

宋祁的神有些怪異的搖了搖頭，“不，是太低了。我不知道這份報價是否經過了您的同意，可是如果我公司同意了慕總經理遞上來的報價，至會對慕氏造五千萬金的損失，基於您跟阿道夫先生的私，所以我才冒昧提醒您一下。”

慕楦澤的眸一凝，眼底過一暗流，“能不能讓我看一下詳細的容？”

“當然。”宋祁敲擊了幾下電腦鍵盤，很快，慕楦澤的手機上便傳來郵件發送過來的提示音。

他打開郵箱隻大致的瀏覽了一遍，便不倒了一口涼氣。他不聲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十分謝，我們會盡快重新出一份報價發送給貴公司。”

宋祁微微點了點頭，言又止的說道，“慕總，其實我公司對貴公司忽然更換項目負責人一直難以理解，隻是因為對慕氏和您的信賴，所以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之前我們雙方的合作還算比較順利，但是這份報價實在讓我大跌眼鏡。

出於您跟阿道夫先生私的考慮，所以我這次跟您一些提醒，但是下次如果再有類似況發生，我會站在商人的立場上在第一時間是同意這份報價，至於會對慕氏造多大的損失……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了。”

“我知道了，很抱歉給貴公司的工作造了一定的影響。”

“沒事。另外，阿道夫先生讓我轉告您，最近這段時間中國慕氏和蘇氏的事他有所耳聞，如果需要他幫助的話，他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隨後，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視頻。

慕楦澤有些頭痛的搖了搖頭，視線落在郵箱裏那份荒唐可笑的報價上，眸越來越暗。

他的角緩慢的勾起一冷笑，現在他很好奇，許瑋庭究竟許給了慕謙儒什麽好，能讓他做的這麽拚。

一旦E.U公司在沒有跟他通的前提下同意了這份報價，恐怕直到慕氏的損失已經難以挽回的時候他才會知道這位慕總經理在背地裏做了什麽。

他急匆匆的趕回了山墅，推開茶室的門卻沒有看到慕父，問了傭人才知道慕父和杜老一起去了城外的紅酒莊園，大概明天中午才能回來。慕楦澤有些煩躁的點了點頭，起往慕謙儒的房間裏走去。

當他叩響房門的時候，慕謙儒正半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翻著手中的財經雜誌，雜誌封麵上的人赫然是阿道夫，他深邃的眉眼、上筆的西裝和口著的一直豔滴的紅玫瑰彰顯出他與眾不同的優雅氣質。他的手指輕輕挲著雜誌封麵，眸越來越沉。

房門聲忽然響起，他的目猛然一凜，笑著說道，“請進。”

當他看到推門而的人是慕楦澤的時候似乎毫不到驚訝，他依然保持著這個慵懶的姿勢，端起手邊溫熱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微微抬起眼來說道，“慕總親自來找我，有事嗎？”

慕楦澤一言不發的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兩條修長的疊在一起，麵無表的臉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讓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他冷冷的環視著周圍的陳設，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慕謙儒那張輕笑的臉上。“敢給E.U公司報出那麽低的價格，你，膽子很大。”

“哦，原來慕總是為了那份報價來了，有什麽問題嗎？”說著，他將手裏的雜誌扔到一邊，坐起了子，同樣麵不善的盯著慕楦澤。

“在你報價之前，公司各部門沒有給你提預算並給出建議價格嗎？”

“有啊，但是我沒有接那麽的建議。”

“你把公司的利益放在什麽地方？”慕楦澤的眸越來越冷，黑曜石般的瞳孔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有一種讓人深陷其中的力量。

慕謙儒佯裝沉思了片刻，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公司的利益當然應該放在首位，不過慕總，我給出這麽低的報價自然有我的道理。現在E.U公司和慕氏的合作才剛剛拉開序幕，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賬戶上那一串數字、那一個個空的零。

我們需要依靠E.U在歐洲的影響幫助慕氏打開歐洲市場，雖然我們會損失一點點利潤，可是慕氏隻要能在歐洲站穩腳跟，將要獲得的收益無法估量。既然E.U的項目現在由我來負責，那就請慕總不要再幹預，我有我的打算。”

慕楦澤冷笑一聲，“好，這套說辭應該斟酌了很久吧，看起來還真是無懈可擊。不過慕謙儒你告訴我，沒有實際到手的利益作為支撐，憑借你天馬行空的幻想可以維持公司的運轉嗎？

上上下下那麽多員工的工資用你這套看似合理的華麗的說辭就可以抵消嗎？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留著跟慕總去說，你的那點心思，我心裏，清楚地很。”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雙眼地盯著慕謙儒，瓣抿了一個不悅的弧度。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一心一意為公司著想，現在卻要你的指責和誣陷，我……”

慕楦澤輕蔑的看著他，鋒利的目就像閃著寒的匕首，直直的刺穿了他臉上偽裝的麵。在他的目下，似乎任何掩飾都無濟於事。

“慕謙儒，你最好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因為‘某種原因’空降慕氏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恐怕直到今天，你還僅僅是一個不值錢的香水品牌的負責人。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說完，他將目移開，落在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卻保存的很好。照片上是一個年紀二十七八歲上下的年輕人，麵容清秀，雙眼卻十分嫵，披著一件長長的黑風，倚在橋上的石欄上，看著鏡頭淺笑微微。

他緩緩走到床邊，剛剛手想要拿起那張照片，慕謙儒卻連忙跳了起來，疾步衝到他麵前搶先把照片拿在了手裏。他就像一隻被激怒了的小貓，渾的貓都防的豎了起來，目中帶著兇狠的防備和恨意，咬著牙說道，“別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