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婉兮擡起眼來:“不知楚王爺有何計?”
楚王目在蘇婉兮上打量了良久,終是開了口:“你得清酌相救,又在清酌邊呆了兩年多,也算是有緣了。且我聽聞,清酌此前也有意求娶蘇小姐,只是因著那時不知蘇小姐份,因而只能許給蘇小姐側妃之位。蘇小姐若是有那樣的擔心,本王覺著,本王倒是可以將楚王世子妃之位許給蘇小姐,不知蘇小姐意下如何?”
蘇婉兮一怔,似是有些詫異。
楚王卻似乎覺著他這提議甚好,臉上笑容愈盛:“若是蘇小姐了清酌的妻子,清酌是世子,以後本王的一切自然是由他來繼承的,若是事,以後這天下終歸會是清酌的,蘇小姐爲清酌髮妻,該有的份自然也是會有的,自然不會再擔心卸磨殺驢了。”
蘇婉兮微微瞇了瞇眼,目定定地著楚王:“王爺可知,在蘇府出事之前,婉兮便已經嫁過人的。”
楚王卻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蘇小姐也說,是嫁過人。在蘇府出事之後,那君府便急於與蘇府撇清關係,早已經寫下了休書,並將那休書公諸於世。且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蘇小姐當初出事,被棄於葬崗,只怕也應當與君府有關吧?”
蘇婉兮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擡起手來了自己的脖子,想起先前葉清酌知曉份後的反應,沉默了下來。
“王爺做這樣的決定可與世子爺商議過?”蘇婉兮問完,卻又自顧自地道:“世子爺文武雙全,容貌出衆,配得起天下最好的子,我曾經嫁過人,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若是再嫁給世子爺,只怕會惹得天下人非議……”蘇婉兮的聲音帶著幾分苦。
楚王倒也並不急著下決定,便忙打斷了的話,笑著道:“蘇小姐無需現在就給本王答案,事關蘇小姐的終大事,自然應當仔細考慮的。清酌那裡,本王去說便是。”
蘇婉兮輕輕頷首,只覺著心中又有了幾分慌。
“只是不知,此次起義軍聯合來襲,蘇小姐覺著,是應當用計,還是應當給予痛擊呢?”楚王挲著椅子扶手上雕刻著的蔓草花紋,詢問著。
蘇婉兮沉了片刻,心中暗自想著,既然已經決定了依附楚王,自然應當讓楚王瞧瞧定北軍的實力的。
定北軍足夠強,纔是在楚王陣營之中的立足本。
“這第一場仗,自然應當予以痛擊,纔好震懾住其它蠢蠢的人。”蘇婉兮聲音波瀾不驚。
楚王眼中一亮,連忙笑著道:“蘇小姐果真冷靜且有魄力,有乃父之風,本王實在是佩服。”
蘇婉兮笑了起來,站起來:“王爺若無其它事,婉兮便先行告退了。”
楚王連忙點了點頭,親自送了蘇婉兮到書房門口。
蘇婉兮轉行了個禮:“王爺請留步,婉兮自己回屋就好。”
楚王應了聲,吩咐了小廝將蘇婉兮送回院子,才轉又回了書房。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天已經黑盡,蘇婉兮擡起眼來向黑漆漆的夜空之中,今夜萬里無雲,只是卻也沒有星星,只有一彎小小的月牙兒略顯孤單地掛在天空之中。
蘇婉兮停下腳步,擡起眼看了那月牙兒許久,才收回了目,院子裡種著一顆萬年青,葉子尚且還是翠綠的,在滿院子的蕭條中,倒是顯得生機。
蘇婉兮信手扯了一片葉子,放在邊,吹了一曲小調,那是在家中的時候,母親時常吹的小調,《相思》。
那時候父親時常出征,一去就是許久,每次聽到這曲調,蘇婉兮便知,母親又在想爹爹了。
一曲終,蘇婉兮又擡頭看了看月亮,才轉進了屋子。
丫鬟爲蘇婉兮將上的披風除了,才輕聲詢問著蘇婉兮:“姑娘可要沐浴?”
蘇婉兮一愣,點了點頭,卻又發起呆來。
先前大夫離開的時候,說葉清酌可以洗洗子了,只是要注意著上的傷口不能沾水,洗的時候要避開一些。
他如今院子裡沒有別的丫鬟,輕墨又是個手腳的,只怕是沒有人幫他洗的,他素來乾淨,不知可能忍?
心中想到此,便又覺著有些鈍鈍地痛。
也不知廚房今天晚上有沒有做一些利於他傷口恢復的食,不過在府裡做下人的,個個都是人,先前專程去廚房問過那嬤嬤那些食材,那嬤嬤應當知曉安排的。
楚王想要讓做世子妃,以求的定北軍的幫助。可是此前楚王也是有意餘欣然的,對楚王而言,葉清酌的親事,不過是一場易。
不知葉清酌會怎麼想?
胡思想著,丫鬟便送了熱水進來,請蘇婉兮去沐浴洗漱。蘇婉兮方收回了心思,轉進了淨房。
第二日一早,蘇婉兮用了早飯,在院子中無所事事,便吩咐丫鬟去找些書來看。
不多時,丫鬟便抱了一沓子書過來,蘇婉兮一瞧,卻盡是兵書,忍不住有些怔愣,就聽見丫鬟輕聲解釋著:“奴婢去了書房,子長先生也在,聽聞是姑娘要尋書,便親自選了這些書冊來,說姑娘定會喜歡。”
蘇婉兮隨意取了一本書來,輕輕著扉頁上的書名,眼中帶著幾分懷念的神。
已經有多久沒有看過兵書了?四年多了吧?
在蘇府的時候,兄妹三人之中,數最喜歡看兵書,兩位哥哥卻是見著兵書就犯困的子。侄子也全然繼承了哥哥的子,因而每回被罰抄兵書的時候,便來求。
父親常說,若是男子該有多好,可惜不是。
後來出嫁之後,最開始還會去尋兵書來看,只是君霜傑是文,府中兵書自然極。且君夫人不喜,見看兵書總是會忍不住奚落兩句,一來二去,便也不看了。
葉清酌的書房之中倒是許多兵書,且還有不的孤本,只是蘇婉兮害怕葉清酌瞧出什麼端倪來,便也
生生地遏止住了想要看的想法。
如今瞧著這些書,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
蘇婉兮抿著脣笑了起來,翻了翻,隨手取了一本未曾看過的來,坐在人榻上看著。
正看著書,卻又聽見丫鬟進來稟報著:“姑娘,王妃和餘小姐來了,已經了影壁了。”
蘇婉兮一愣,昨日裡尚且同楚王妃因著葉清酌的事鬧得那樣不愉快,楚王妃甚至放下話來要對付,如今不過過了一天,的份卻已經天差地別,倒也真是命運弄人。
心中想著,蘇婉兮方站起了來,就瞧著丫鬟將門口的簾子打了起來,餘欣然扶著楚王妃走了進來。
餘欣然今日亦是穿著一如昨天樣式差不多的火紅騎裝,似乎方纔正在和楚王妃說著什麼,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待進了屋子,餘欣然臉上的笑容便斂了起來。
蘇婉兮同楚王妃見了禮,一旁的丫鬟連忙搬了椅子來讓楚王妃坐了,楚王妃才擡起眸子來向蘇婉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
蘇婉兮靜靜站著,臉上神淡然。
楚王妃看了許久,終是翹了翹角開了口:“不曾想阿竟然是蘇將軍家的小姐,昨兒個王爺同我說的時候,我還真是吃了一驚呢。蘇家小姐在咱們楚王府做了兩年的下人,只怕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呢。”
蘇婉兮聞言,亦是抿而笑,笑得眉眼彎彎:“王妃取笑婉兮了,這樣的話,王妃在這裡說說便好,可不能在外面去說。在楚王府做下人的是阿,不是婉兮。要知道,婉兮此前兩年,可一直是被陛下暗中通緝的要犯,若是此事傳了出去,楚王府雖然如今已經起兵,可是這窩藏逃犯的罪名,總歸是不怎麼好聽。”
楚王妃的臉白了白,眼中泛起一抹冷意:“蘇小姐說的極是。”
似乎是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是太好,餘欣然的目掃過桌子上的幾本兵書,笑瞇瞇地擡起眼來同蘇婉兮道:“蘇小姐在看兵書呀?算起來,蘇小姐也算是出生將門世家的,想必騎之練得也是極好的,可有興趣同我去騎場練上一練?”
蘇婉兮垂下眸子,笑了笑道:“餘小姐擡舉婉兮了,婉兮雖然是蘇家兒,只是畢竟是孩兒家,爹孃都希我能夠做個大家閨秀,因而教導的法子與其它閨中子並無什麼差別,婉兮拿得起繡花針,卻拿不箭的弓。這兵書也不過是方纔丫鬟去書房的時候,隨意拿的罷了,我方纔翻了翻,卻實在是看不太懂的。”
餘欣然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失之,卻不依不饒地道:“怎麼可能?蘇將軍那樣厲害的人,蘇小姐竟然一點兒騎都不會,這話說出去定然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蘇小姐定然是瞧不上我,因而不願意與我比試罷了。王妃,你說是不是?”
楚王妃笑著點了點頭:“欣然說的是,我亦是聽聞蘇府中,連丫鬟都是能騎會的,蘇小姐這樣推拒,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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