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一愣,突然就想起了先前葉清酌和輕墨回來的時候,聽見的那些話。
似乎昨夜他們就是在追什麼人,好似無功而返,那人朝著北面走了,葉清酌命人封鎖了東南西北的道,還下令若是見著了那人,殺無赦。
卻原來,是葉清然逃了嗎?
蘇婉兮心中滿是詫異,葉清然爲何要逃?
他雖然陷害了葉清酌,只是呈到樑帝面前的證據,俱是與他無關。爲了避免外人猜測出什麼端倪來,楚王自然也不會將此事擡到明面上來置。
即便是將葉清然接回府上,也定然只是暗中罰了就是。
葉清然爲何卻這樣狼狽而逃?
蘇婉兮心中滿是疑,傾細聽,那兩個小廝卻早已經轉開了話茬子,說起了另一樁事來:“二公子愈發的混了,之前他院子裡的丫鬟幾乎都被他糟蹋了個遍,如今他被華昭公主砍去了命子,不能人事,都以爲他會就此改過自新了,畢竟連作案工都沒了,可是啊,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另一個小廝的眼中亦滿是好奇之。
“如今二公子院子裡丫鬟倒是保住了清白,可是小廝卻遭了秧。”那小廝站起來將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地堆了起來,一臉神兮兮地道。
“……”另一個小廝瞪大了眼。
“……”蘇婉兮亦是險些被口水嗆住。
“王爺就這樣任由著二公子的子胡來?此事若是傳了出去,二公子的名聲只怕就徹底的壞了。”
“二公子還有什麼名聲?糟蹋院子裡的丫鬟就罷了,還因著意圖侵犯華昭公主被華昭公主削了命子,二夫人還和三公子勾搭了起來,竟懷了三公子的孩子。二公子裡子面子早就已經被毀了個。”
“嘖嘖,咱們府中的四位公子,還是王妃所出的這兩位靠譜一些。原來覺著三公子溫文爾雅,隨和親切的一個人啊,卻不曾想,他竟然背地裡是那樣的人。”
兩人說的正歡,楊嬤嬤便從廚房中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個籃子:“阿姑娘,您要的東西。讓阿姑娘久等了,阿蘭去二院那邊給趙側妃娘娘送東西去了,不然阿姑娘還能同阿蘭說說話敘敘舊。”
那兩個小廝已經停止了說話,蘇婉兮笑著將籃子接了過來,道了謝,轉離開了廚房。
剛走到清風院門口,就瞧見葉清酌從對面走了過來,葉清酌見著蘇婉兮似乎也有幾分詫異,挑了挑眉,向蘇婉兮在手腕上的籃子:“去哪兒了?”
蘇婉兮勾起角:“世子爺要吃龍井竹蓀,咱們院子裡的小廚房缺一些食材,正好我閒著,就去廚房取食材來著。”
“外面冷,這種小事,讓其他人去做就是了。”葉清酌輕蹙起了眉頭,似有不悅。
跟在兩人後的輕墨卻險些被絆了一跤,忍不住擡起眼來有些詫異地向走在前面的兩人。
什麼時候,世子爺竟然會對阿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這樣溫,這
樣關切的語氣,還是他所認識的世子爺嗎?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兩人已經……
輕墨的目在兩人的上來回逡巡了半晌,若有所思。
蘇婉兮聽著葉清酌的話,心中一暖,暗自想著,如今的哪有那麼氣。
只是這話自是不會說給葉清酌聽的,只笑著轉開了話茬子:“昨夜世子爺出門,可是因爲三公子?”
葉清酌側過子向蘇婉兮:“你如何知道?”
蘇婉兮垂下眼:“世上哪有不風的牆?如今府中都已經有不下人知道了,我方纔就聽見府中小廝在議論此事。”
蘇婉兮解釋完,又問道:“三公子果真跑了?”
葉清酌將手背在後,神淡淡:“嗯,跑了。”
雖然方纔聽那兩個小廝談論的時候已經驚詫過了,只是如今再聽一遍,卻仍舊覺著十分詫異:“三公子爲何要逃呢?王爺雖然生氣,可是卻定然不會取他命……”
葉清酌角翹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父王倒是的確如你所言,不會取他命,只是,卻也斷然不會輕饒了他。且如今出了這茬子事,他也已經全然失去了父王的信任。”
“經由這件事,他的目的和野心已經暴在了我與父王的面前,即便是他回了府,我定會盯了他,不會再讓他有任何機會。再加上,如今他的岳父大人已經因著盜竊佈陣圖,栽贓嫁禍我下了監獄,我與父王也不會讓劉丞相再有翻的機會。”
葉清酌嗤笑了一聲:“他再呆在楚王府也等於是個廢人了,不如逃走,尋個機會盡力一搏。只是我不曾想到,老三是個這樣決絕的人,他倒是逃了,卻是將自己的母親和妻子都棄之於不顧,還有那出生不到一月的孩子。”
“盡力一搏?”蘇婉兮咬了咬脣,擡起眼來向葉清酌:“三公子想要博什麼?”
葉清酌聽蘇婉兮這樣問,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婉兮一眼:“你的眼界和見識,全然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蘇婉兮一驚,忙不迭地低下頭,聲音亦是染了幾分慌:“奴婢不過隨口一問而已。”
葉清酌卻似乎並未太放在心上,沉默了片刻,才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他是想要利用楚王府三公子的份,犯上作。”
蘇婉兮猛地一驚,擡起眼來向葉清酌:“這樣一來,楚王府豈非……可是,三公子平日裡不像世子爺一樣,曾經上過戰場,且手中有兵馬。他想要犯上作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吧?”
葉清酌面亦是有些沉重:“他未必會自己招兵買馬,那樣太慢了,而且前期耗費太大,他沒得來耗的。我估著他恐怕會尋別的人合作,如今起義的人可不,他有的是機會。只是,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至現在不允許。葉清然我勢必要極早地除掉,不能讓他爲楚王府的禍患。”
輕墨的目又落在了自家主子的上,愈發詫異了幾分,這些事幾乎算得上是
機了,世子爺卻這樣毫不顧忌地說給蘇婉兮聽。
蘇婉兮低下頭,心中卻像是貓兒在抓似得。
從報仇雪恨的角度而言,其實在心裡,是希葉清然能夠功的。若是葉清然在外打著楚王府的旗號投靠了起義軍,樑帝對楚王府定然會心生芥,百般爲難。
楚王興許在被無奈之下,只得謀反。
可是……葉清酌……
蘇婉兮咬了咬脣,葉清酌定然是不希這樣的事發生的。
葉清酌又開了口:“對了,如今葉清然都跑了,管家的死自然也不用瞞著了。王妃待會兒會讓人去請大夫到管家的院子裡,假意宣佈管家得了急病,暴斃而亡。”
蘇婉兮頷首,此事倒是在的預料之中的。
葉清酌看了蘇婉兮一眼:“王妃先前與我提了提,說想要讓你接任管家的位置。”
蘇婉兮腳步一頓,擡起手來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奴婢?”
見葉清酌點頭,蘇婉兮連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行的不行的,奴婢哪裡能夠做什麼管家?論資歷,奴婢府不過兩年,府中比奴婢資歷深的人大有人在。論爲人事,奴婢也毫算不得圓的。論對府中的悉程度,奴婢只悉清風院,其它院子幾乎是一無所知,那能夠勝任這管家之位,王妃實在是太過擡舉奴婢了。”
葉清酌笑了起來:“你可以做得很好的。”
蘇婉兮眼睛瞪得大大地著葉清酌,不知葉清酌爲何會這樣說。
卻又聽見葉清酌接著道:“你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若是你真正坐上了那個位置,未必會做得比誰差。”
不等蘇婉兮反駁,葉清酌又開了口:“不過,我還是幫你拒絕了此事。”
蘇婉兮聽葉清酌說幫拒絕了此事,心中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奴婢說無法勝任可不是謙虛,幸好世子爺幫奴婢拒絕了。”
蘇婉兮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葉清酌接著道:“我幫你拒絕了管家之位,並非覺著你無法勝任,而是因爲,我希你做的,不是管家之位……”
蘇婉兮聞言,心尖一,仍舊著葉清酌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失措。
葉清酌目灼灼地著,卻是毫不想讓有任何退卻的機會:“阿,我昨天說希你仔細考慮的問題,你可仔細考慮過了?我素來不是一個耐得住子的人,你莫要讓我等太久。”
葉清酌說完,便轉過了,擡腳徑直往前面走去,彷彿方纔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那攪了一池湖水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輕墨立在一旁,看了看葉清酌的背影,又向一臉失魂落魄的蘇婉兮,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
“阿,世子爺說希你仔細考慮什麼啊?這樣神神的?”
蘇婉兮一驚,纔想起來輕墨還在,心中打了個突,慌忙跟了上去。
輕墨瞇了瞇眼,這一個兩個的,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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