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公主瞧見那子，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無奈地笑了笑：“大抵是最近腦子裡面得厲害，倒是忘記婉婷了。”

壽寧公主說著，擡眼向葉清酌：“你應當見過的吧，我與王啓親的時候，也在的，只是那時候年歲小，也不知你還記得不記得。是王啓的妹妹，婉婷。我想著我若是回了府，就只剩下婉婷一人，就將婉婷一併帶了回來。”

葉清酌只瞥了那婉婷的子一眼，就神淡淡地收回了目：“不記得了。”

蘇婉兮立在葉清酌的後，聽葉清酌這樣一說，亦是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葉清酌果真素來有一句話噎死人的本事，也難怪他到如今沒有世子妃，本就全然不會討孩子的歡心嘛。

這婉婷姑娘一到這楚王府就遇見這麼個冷若冰霜的人，也是可憐。

蘇婉兮想著，悄悄擡起眼來覷了眼那婉婷姑娘的神，卻見那婉婷姑娘並無毫尷尬，臉上仍舊帶著甜甜的笑意，上前幾步走到了壽寧公主後，笑瞇瞇地同葉清酌道：“世子爺素日裡忙碌，記不得婉婷也是尋常事。”

那婉婷姑娘著葉清酌的眼睛發著：“不過婉婷倒是記得世子爺呢，我哥哥同郡主嫂嫂親的時候，我才九歲。那時候頑皮，想要看新娘子，爬到了新房外的樹上，結果腳下一摔了下來，若不是被世子爺接住，只怕會摔得不輕呢……”

說完，卻又拱了拱手，笑意盈盈地道：“那回婉婷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世子爺，聽下人講，才知曉是世子爺救了我。本來想同世子爺道聲謝，可是後來就再也沒瞧見過世子爺了，這一句謝謝卻是欠了世子爺一句六年多了。”

那婉婷姑娘眉眼含笑，俏俏地著葉清酌，卻恍若一幅畫。

即便是遲鈍如蘇婉兮，也暗自察覺出來了，這婉婷姑娘對世子爺，只怕有些心思啊。

葉清酌聽著王婉婷說了這麼多，神卻毫未變：“哦，不太記得了。”

壽寧郡主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道：“婉婷你莫要世子爺世子爺的得這麼生分，清酌比你虛長幾歲，你就他清酌哥哥就好了。好了，也莫要站在這門口了，咱們先進府吧。”

王婉婷笑瞇瞇地應了，跟在壽寧郡主的後了府。

許是因著自家夫君出了事尚未找到的緣故，壽寧郡主一路緒顯得有些低落，只偶爾與葉清酌說上兩句話，目時不時地打量著府中景緻：“我有一年半的時間沒回府了，那顆桂花樹倒是長大了，我記著那是我與你一同親自種下的。”

葉清酌

也了過去，頷首應著：“是啊，下人將它照看得很好。”

“母妃和父王子可還好？我這個兒不孝順，對他們二老的關心實在是太了。”壽寧郡主低著頭，聲音輕輕地。

葉清酌笑了笑：“都好的，只是這一回出了事，母妃十分擔心你，這幾日一直吃不下睡不著的，倒是憔悴了一些。”

“是我不孝，徒惹母妃傷懷了。”壽寧郡主低下頭，亦是有些傷。

“孃親，孃親，快看，好多魚魚。”壽寧郡主的孩子自打下了馬車就一直黏著葉清酌，一路都被葉清酌抱著，見著湖中的錦鯉，便拍著手轉過了頭來，同壽寧郡主分著自己的發現。

壽寧郡主這才扯出了幾分笑容來，頷首道：“是呢，好多魚魚，天明可是想吃魚了？”

“吃魚，吃魚，吃了魚長的聰明。”那被做天明的小公子聽得壽寧郡主這樣一說，愈發歡喜了幾分。

“好，吃了魚長的聰明。不過你若是想要吃魚，可就得聽孃親的話。莫要再纏著你舅舅了，你這樣重，你舅舅抱著你走了這麼遠，也累了。還有，待會兒見著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定要乖乖的，哄外祖母開心，知道了嗎？”壽寧郡主輕聲教導著。

那小公子倒是個活潑的，聞言轉過了頭，目灼灼地著葉清酌：“舅舅累了嗎？天明重嗎？”

葉清酌角一翹笑了起來：“舅舅不累，天明也不重。即便是天明再長個四五歲，舅舅也能抱得天明。”

小公子聞言，轉過頭得意洋洋地著壽寧郡主：“孃親，你騙人，舅舅說了，他不累。”

言語，倒是逗得一行人都笑了起來。

壽寧郡主笑著笑著，眼角亦是帶了幾分憂傷之：“王啓出事的事，我們一直都瞞著天明的，天明年歲小，我也不願意讓他這麼早地知曉這些。王啓常年征戰在外，與天明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此前我覺著這對天明來說，有些不好。可如今瞧來，未嘗不是好事一件。至不用讓天明年紀小小的，就接這樣殘酷的現實。”

葉清酌頷首：“姐姐思慮也不無道理，只是若是王啓果真出了事，我卻是覺著，應當同天明講的，告訴天明，他的爹爹是個大英雄，是爲國爲民的大英雄。”

壽寧郡主聽葉清酌這樣說，眼中閃過一抹暗沉之，幽幽嘆了口氣。

小公子倒似乎聽懂了葉清酌最後的兩句話，附和著道：“嗯，我的爹爹是個大英雄，會騎馬，會箭，還會上陣殺敵，砍得敵人片甲不留。”

說著，就哈哈笑了起來：“我以後也會是個大英雄的。”

葉清酌聽得天明的言語，輕嘆了口氣，將天明抱得愈發了幾分。

一行人剛進了牡丹院，就瞧見楚王妃早早地立在了正廳門口，一見著壽寧公主進來，眼眶中就似乎有眼淚在打著轉兒：“壽寧，我的壽寧。”

壽寧郡主

見楚王妃的模樣，鼻尖亦是一下子酸了起來，快步走到楚王妃面前，猛地跪了下來：“壽寧不孝，讓母妃擔心了。”

聲音亦是有些哽咽。

楚王妃連忙將壽寧郡主扶了起來，母二人哭作一團。

葉清酌在一旁抱著天明靜靜地看著，天明見自己母親和外祖母都哭了，便著急了起來，連忙鬧著要葉清酌放他下去。

葉清酌將他放到了地上，天明就猛地衝了過去：“孃親不哭，外祖母不哭，天明給你們呼呼。”

楚王妃與壽寧郡主這才分了開來，楚王妃低著頭打量著天明：“我的天明孫兒都這麼大了，來，讓外祖母瞧瞧。”

天明聞言，擡起眼來看了壽寧郡主一眼，倒是乖乖巧巧地立在原地，任由著楚王妃了他的頭髮，又一一了他的臉。

半晌，楚王妃才喃喃著道：“天明是個乖巧的，只是可惜這麼小就沒了……”

“母妃，這話可莫要當著孩子的面說。”壽寧郡主連忙打斷了楚王妃的話。

楚王妃點了點頭：“對，孩子還這麼小，不能當著他的面說。你們舟車勞頓，怕是累了，快進屋坐吧。”

進了屋子落了座，壽寧郡主就將王婉婷拉到了楚王妃的跟前：“這是王啓的妹妹，婉婷，府中如今就我和婉婷二人，我就將一併帶回來了。”

王婉婷上前兩步，同楚王妃見了禮：“小婉婷拜見楚王妃。”

聲音如黃鶯出谷，面容姣好，禮數亦是十分周全。

楚王妃瞇著眼細細打量了那王婉婷半晌，才連連頷首道了三聲好：“好，好，好。這模樣倒是個討人歡喜的，婉婷既然來了，就安安心心地在楚王府中住下就是。”

王婉婷連忙道了謝，又十分乖巧地立在了壽寧郡主的側。

壽寧郡主左右瞧了瞧，方開口問道：“父王呢？”

楚王妃嘆了口氣，面上神淡淡地：“這段時日事多，你父王如今還在營中呢。我與他說過了，你約今日到，再等會兒，他應當也就回來了。”

壽寧郡主點了點頭，低著頭，苦笑著道：“王啓出事之後，我派人去嵩州讓徐調派人馬去尋找王啓，可是徐卻回我一句，說如今戰事急，將士們都是拿來抵敵人的，哪有閒暇去找人？”

楚王妃聞言，眼中閃過一道怒意：“徐簡直太不將我楚王府放在眼裡了！”

“是啊。”壽寧郡主嘆了口氣：“倒是父王第一時間就派出了人去找。壽寧亦是才知道，唯有家中的親人才是靠得住的。”

“說什麼胡話，你父王自是希你好的，放心好了，一旦王啓有了消息，你父王定會第一時間與你說的。”楚王妃勸著。

母二人又說了會兒話，楚王便也回了府，對壽寧郡主亦是勸了一陣，又同天明說了會兒話，一家人用了晚膳，蘇婉兮才隨著葉清酌回了清風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