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流在一旁眼中殺意更重:“我此前就說,這人肚子裡的孩子定然不是我的,我都已經一年多兩年沒有過了,怎麼懷得上孩子?可是這人卻咬著我說是我喝醉酒之後的事,放屁,我喝醉酒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又不是全然不記得。”
楚王蹙著眉頭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只覺著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半晌才問葉清然與二夫人:“你們二人對此事有什麼可說的?”
葉清然尚未開口,二夫人就慘白著臉道:“沒有,一切都是我勾引的他,與他無關,是我見清然溫文爾雅,容貌俊逸,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只求王爺王妃念在我腹中孩子也是王爺的孫兒的份上,放過我腹中孩子。”
葉清然張了張,終是沉默了下來,許久,才嘆了口氣朝著楚王拜了一拜:“稚子無辜,求父王開恩。”
“這樣有辱門楣的事,傳出去人家怎樣議論咱們楚王府,弟弟私會嫂嫂,真是厲害極了,這樣的孽種,是楚王府的恥辱,如何能留?”趙側妃面愈發難看了幾分。
“這種水楊花的人,就該沉塘了。”葉清流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本是後宅之事,楚王便轉過來向了楚王妃:“王妃覺著,此事應當如何置?”
楚王妃想了想,才輕聲道:“清然此事做的,的確是有些難辦,只是二夫人既然已經一力承擔了下來,也是個法子。只是這說出去畢竟不好聽,且以後對清然的仕途名聲定然都會有極大的影響,最好的法子,自然是都置掉,尋個名頭來掩蓋掉。可這樣委實殘忍了一些,留子去母恐是最好的法子了。”
楚王妃的目落在葉清然的上,又道:“此事關係到清然的前程,王爺倒是不妨聽聽清然自個兒的想法。”
一屋子人便都看向了葉清然。
楚王妃在心中冷笑,這可真正是個難題,無論葉清然如何做,都不妥當。
葉清然若是選擇將二夫人和肚子裡的孩子一併置掉,只怕此前積累下來的好名聲都會被破壞得一乾二淨,爲了自己前程不管不顧的人。且他若是做了這樣的決定,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所有人,他有野心。
若是選擇留子去母,卻又會影響他的仕途,畢竟,在樑國,後宅不平,且品行不良的人,即便是份顯赫,也極難仕,哪怕是仕,也會爲人所不齒。況且,葉清然雖然是楚王的孩子,卻也不過是個庶子。且即便是將這個孩子留下來了又如何,這樣來的孩子,即便是楚王長孫,也是個污點。
葉清然沉默了許久,纔開了口:“稚子無辜,將孩子留下吧。”
楚王妃看了眼葉清然,方笑了起來:“清然素來溫和,王爺,此事不妨就按著清然所說的置吧。”
二夫人這才鬆了口氣,手緩緩地上早已隆起的肚子,閉上了眼,眼角留下一行淚來。
楚王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將二夫人關到西苑之中,不允許任何人探,等生下孩子再說吧。”
頓了頓,才又道:“三公子犯下這樣的錯,在屋中好好靜心思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允許踏出房門一步。”
說完,楚王方站起了來,對著楚王妃道:“夜深了,一同歇了吧。”
楚王妃一怔,這意思,楚王今夜是要在牡丹院歇了?
心中回過神來,才連忙站了起來,應了聲:“是。”而後跟在楚王後出了正廳。
外面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歇了,雷陣雨的天氣,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清風院中的燈卻仍舊亮著,今夜發生的事在半個時辰後就全都傳了清風院,葉清酌聽了影衛的稟報,角冷冷翹了起來:“留子去母,倒是沒想到,他葉清然也是個仁厚的人。”
蘇婉兮又爲葉清酌將已經快要喝完的茶添上,才輕聲道:“倒也未必是仁厚,二夫人的手中,只怕握著葉清然不的把柄,即便是葉清然爲了保全自己,想要都除掉,也得仔細考慮考慮纔是,若是葉清然當著王爺王妃的面,選擇將孩子一併除掉,只怕惹得二夫人破罐子破摔,將他所有的事都抖了出來,對他更是不利。”
“留子去母,多半也只是緩兵之計,如今王爺下令將二夫人關在府中,只要二夫人在府中,葉清然就還有機會,悄悄下手將二夫人和肚中孩子除掉就是。”蘇婉兮角一抿,面愈發的冷漠了起來。
“緩兵之計?”葉清酌揚眉笑了起來:“他想要除掉,我卻偏生不讓他如意,待會兒我就讓人送幾個武功高強又懂醫懂些毒的丫鬟去西苑。葉清然一旦手,就讓那些丫鬟如實告訴老二家那個就是,讓瞧瞧自個兒維護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貨。”
說完,又擡起眼向了蘇婉兮:“這件事你辦得極好,我還以爲你就那麼點兒算計人的小本事,卻不想你整日在這清風院中,卻竟然知曉了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葉清然的。”
蘇婉兮也不敢居功,老老實實地道:“其實奴婢也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是因爲二夫人戴著的一個香囊發現了此事的。”
葉清酌從一個小匣子裡取出了一塊玉牌,扔給了蘇婉兮:“這是賞給你的,憑藉這個玉牌,你就可自由出楚王府。你不是總說,你還有大仇未報嗎?要報仇,你可以讓楚幫你,即便是報不了的,也可以提前做一些佈置。”
蘇婉兮渾一震,沉默了許久,纔將那玉牌接了過來,輕聲謝了賞。
仇,暫時是報不了的,但是正如葉清酌所言,可以提前做一些佈置。
饒是瑾側妃有心瞞下來,葉清然與二夫人的那件事,卻也仍舊很快就在府中傳了開來,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原本葉清然在下人的眼中,都是文雅和善如神仙一樣的人,卻突然鬧出了這樣的醜事來,衆說紛紜,更多的都偏向著葉清然,說定是二夫人勾引了三公子。
二公子視二夫人爲無,二夫人雖然了親,丈夫健在,卻也不過等於守活寡而已,這樣的形下,做
出那樣的事來便是不足爲奇的了,畢竟,三公子那樣的人,哪個子能不呢?
最打擊的,卻是柳葉。
柳葉是在去廚房拿東西的時候聽到廚房中的人談論才知曉此事的,將事問清楚了,就連東西都忘了,慌里慌張地跑去了管家那裡,管家不在,又急忙回了清風院。
蘇婉兮正在屋中練字,門就被柳葉猛地推了開來。
柳葉面蒼白,見著蘇婉兮就問:“你整日在世子爺邊侍候,那件事你定然是知曉的是不是?”
“嗯?”蘇婉兮一臉疑地向柳葉,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事?什麼事我定然知道?”
柳葉低下頭,平復了一下心,在蘇婉兮對面坐了下來:“三公子和二夫人的事,如今府中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可若不是我方纔去了廚房,只怕都還不知道。”
蘇婉兮自是知曉想要問的是這個,聞言,將筆放了下來,輕輕頷首道:“今日晨起,我侍候世子爺穿的時候,的確聽到輕墨來稟報了此事。只是世子爺說,此事影響不好,讓我莫要說出去,想來王爺和王妃都是有心要幫三公子瞞下來的。爲何卻還是這麼快地就傳了開來?”
柳葉的臉愈發蒼白了幾分,蘇婉兮似是沒瞧見一般,低著頭喃喃自語著道:“只怕是二公子那邊傳出去的,昨夜聽聞二公子發了大火,險些將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都給打掉了。”
“怎麼會這樣?”柳葉的聲音極輕。
蘇婉兮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我聽輕墨說,昨夜是被趙側妃和二公子抓了個正著,被抓住的時候兩人連裳都沒有穿,且都是清醒的,想來也都是在自願的形下發生的事。雖然昨日在正廳審問的時候,二夫人一力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只說是勾引的三公子。可是這種事,素來是你我願的,二夫人即便是勾引了,還能強迫了三公子不?”
柳葉眼睛微微有些紅,似是這件事有些令難以接一樣。
蘇婉兮倒是有些詫異,此前在這院子中記錄這院子的一言一行,給了管家,管家給了二夫人,蘇婉兮還以爲,柳葉是知曉此事的。
只是看的神,卻又不像。
恐怕葉清然本也是瞞著的。
蘇婉兮想著柳葉雖然此前做了些錯事,可是經由這段時日的相來看,本質並不壞,錯就錯在喜歡上了錯誤的人罷了。
蘇婉兮暗自在心中思量了片刻,有心拉一把。
“你可知,上一回三公子向我表白,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爲何沒有應下?”蘇婉兮擡起眸子向柳葉。
柳葉滿眼的迷濛,不知蘇婉兮爲何說起了此事。
蘇婉兮笑了笑:“三公子的確是一個極其討孩子喜歡的人,而且極其懂得如何令孩子淪陷進去,我拒絕他,一半是因爲我此前過傷,覺得三公子的喜歡來得太突然。而另一半的原因,就是我發現了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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