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日之事,菁夫人不再吩咐做任何事,下面的人得了菁夫人的命令,更是不敢拿事來打擾。
一時之間,倒是閒了下來。
心中煩悶,在院子裡呆了大半日,傍晚時候便去了廚房,這府中唯一能夠倒些苦水的人,只怕就是阿蘭了。
阿蘭一見蘇婉兮,倒像是吃了一驚,忙拉著蘇婉兮往後院走,走到了僻靜,才忙不迭地問道:“我聽聞,你昨夜承了寵,可有此事?”
蘇婉兮不由地苦笑:“竟連廚房都已經傳遍了。”
阿蘭向蘇婉兮,四下看了看才輕聲道:“是菁夫人院子裡那個蝶釵的今兒一早來的時候說的。”
“那蝶釵年歲小,子活潑,平日裡過來,和廚房裡的下人也聊得開。今早過來的時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眼眶通紅,倒像是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廚房裡的其他人問發生了什麼事。說,菁夫人待你如親姐妹,你卻竟然勾搭了世子爺。”
阿蘭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地著蘇婉兮:“我與你雖然在一起的時日不長,卻也相信不會看錯人,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婉兮將昨日的事仔細說了,才蹙著眉頭道:“我並未承寵,我也不知世子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此事這樣一傳,闔府上下皆知,只怕我的日子不好過了。”
“莫非你同世子爺結過什麼仇?可是世子爺瞧著也不像是那樣計較的人啊?”阿蘭掩下心中的驚詫。
蘇婉兮亦是全然被葉清酌的行徑弄得有些不著頭腦,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阿蘭見蘇婉兮這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半晌,才拍了拍蘇婉兮的肩膀:“事已至此,你小心些便是,這後宅之中,可莫要小看了一個丫鬟一個小廝,指不定他們背後絆你一跤,讓你爬都爬不起來。”
蘇婉兮頷首:“也別無他法了。”
“阿蘭。”廚房中在喊阿蘭,蘇婉兮見阿蘭忙碌,也不再叨擾。
一路上都有人對著蘇婉兮指指點點,蘇婉兮全當瞧不見,徑直回了院子。
菁夫人坐在正屋之中,瞧見蘇婉兮進來,連忙笑著喚道:“阿。”
蘇婉兮連忙快步走到菁夫人面前,菁夫人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套碧,似乎是新。
菁夫人將那套取了過來,親自展了開來,那是一套碧緞織暗花攢心長。
菁夫人拿著在蘇婉兮上比劃了片刻,才笑著道:“這是繡房送過來的新,本是給我的,我讓們改小了一些,你比我瘦一些,穿著正好。”
蘇婉兮一驚,猛地擡起眼來向菁夫人,慌忙跪了下來:“主子莫要折煞奴婢,奴婢不敢。”
“胡說什麼呢?這有什麼敢不敢的?世子爺對你好,若是瞧見你還穿著這下人裳,還不得責怪我薄待了你。且這本就是給你做的,你好,且年歲比我小些,正適合這樣的,快,進屋去換了,讓我瞧瞧。”菁夫人滿臉帶笑,將蘇婉兮扶了起來。
蘇婉兮正開口拒絕,菁夫人又喚了一聲:“青,去,給阿將這裳換上。”
蘇婉兮轉過頭,就瞧見屋中突然多了一個生面孔,心下一怔,人卻已經被菁夫人推著進了裡屋。
那被喚作青的丫鬟忙跟了進來,手中捧著那。
蘇婉兮意出去同菁夫人說清楚昨夜之事,那青卻猛地跪了下來:“阿姑娘,主子讓奴婢給阿姑娘換裳,阿姑娘不肯,莫非是嫌棄奴婢笨手笨腳的?若是阿姑娘要出去,那奴婢定會被主子責罰,倒還不如一頭撞死在了這牆上的好。”
蘇婉兮一怔,卻是有些無奈了,這丫鬟倒是個會拿人的,不就要死要活的,豈敢說不?
只得將那青扶了起來,任由著給自己換了裳。
裳剛換好,菁夫人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瞧見蘇婉兮穿著那的模樣,眼中閃過一道忍,又笑了起來:“那下人的裳,可真真將你的華都給遮蓋了去,瞧這模樣,竟讓我都轉不開眼了呢。”
說完,又拉著蘇婉兮在一旁的梳妝檯前面坐了下來,又吩咐著青:“來,給阿塗些胭脂,梳個好看的髮髻,我這妝柩裡面的首飾那些,都可以拿來隨便用的。”
那青連忙應了聲,蘇婉兮正要開口,那青連忙道:“阿姑娘,先別說話,奴婢給你先塗一層面膏,莫要沾染到裡去了。”
“我去外間等著。”菁夫人笑瞇瞇地出了室。
青手腳快,慣會打扮人,不一會兒,就給蘇婉兮畫好了眉,面上塗抹了,又抹了胭脂,梳了個百合髻,取了燒藍鑲金花鈿戴了,又拿了鴨青點翠頭步搖簪了,最後取了一對藍玉耳墜戴了。
青給蘇婉兮裝扮完畢,目才向銅鏡裡面,銅鏡裡面的子面容豔麗無比,一雙眼睛天,卻又帶著幾分清冷。
青連連嘆道:“奴婢見過好多人,如今卻覺著,阿姑娘,是奴婢平生見過最的,清冷和,這兩種全然不同的氣質,在阿姑娘上皆有,卻全然不會有毫的不妥當。”
外間卻突然傳來下人請安的聲音:“奴婢見過世子爺。”
蘇婉兮心中“咯噔”一下,葉清酌來了。
菁夫人方纔又是給穿新,又是讓梳妝打扮的,就是因爲葉清酌來了?
外面卻已經傳來了菁夫人含笑的聲音:“世子爺,妾今兒個可給世子爺備了一份大禮,世子爺定然會歡喜。”
“哦?”葉清酌的聲音仍舊帶著化不開的寒意,似乎興致缺缺的模樣。
菁夫人亦是不急,只笑著問道:“好了嗎?”
青連忙在裡間應著:“好了。”
說著就拉著蘇婉兮掀開了簾子走了出去。
蘇婉兮臉上滿是不自在,心中愈發的不安了起來。
葉清酌轉過頭來,目落在蘇婉兮的臉上,頓了好半晌,卻並未說話。
菁夫人見狀,咬了咬牙,“噗哧”一聲笑了出聲,而後才連忙拿
了錦帕掩道:“瞧世子爺都看傻了,方纔妾瞧見也驚了一跳呢,倒是不知,阿妹妹一大半,竟這樣,哪怕是說傾國傾城也不爲過的。”
葉清酌淡淡地收回了眸,卻並沒有反駁菁夫人的話,甚至還輕輕點了點頭:“嗯,是極的。”
菁夫人面上笑容一頓,復又展:“世子爺見慣了人,都說阿妹妹極,那定是極的。有這樣的人在,世子爺今夜是不是要留下來用個晚膳?妾都讓人備好飯菜了。”
葉清酌不置可否,沒有起,卻也沒有再看蘇婉兮。
菁夫人忙吩咐了丫鬟將飯菜擺上了桌子,一面笑著招呼蘇婉兮道:“阿妹妹快坐過來,一同用膳。”
葉清酌仍舊未開口,蘇婉兮苦笑,眼前這形,卻像是將置於火上烤一般,可是卻也不敢違逆,只得走了過去。
菁夫人站起來,拉著蘇婉兮在葉清酌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吩咐了下人爲葉清酌和蘇婉兮添了飯。
蘇婉兮胃口全無,只將自己當作不存在一般,默不吭聲地著眼前的飯菜。
菁夫人倒像是沒有毫的不自在,不時地幫葉清酌和蘇婉兮夾些菜,蘇婉兮愈發地坐如針氈。
葉清酌亦是一聲不吭,吃了一般,目卻突然彎了彎,落在了蘇婉兮的碗中,手夾了一筷子黃瓜放在了蘇婉兮的碗中:“怎麼?飯菜不合口味?喜歡吃什麼?我讓人做去。”
聲音溫和得全然不像是葉清酌。
蘇婉兮只覺著渾寒都豎了起來,全僵得不樣子。
菁夫人似乎也是嚇了一跳,才連忙告罪道:“是妾的不是,一直不知曉阿妹妹喜歡吃什麼,阿妹妹若是有什麼喜歡吃的,同我說便是。”
蘇婉兮忙搖頭:“奴婢都喜歡吃,不挑食。”
聲音中竟帶著幾分抖。
葉清酌見狀,眼中閃過一道興味,又夾了一些珍珠給蘇婉兮:“既然不是不合胃口,就多吃些,你太瘦了。”
這一回,蘇婉兮卻是連苦笑都沒了力氣。
這葉清酌,分明就是在可以刁難。
葉清酌這樣的行徑,落在菁夫人的眼中,只怕在心中早已經將碎萬段了千回萬回。
明明是極好的飯菜,卻讓蘇婉兮覺著味同嚼蠟。
鋒芒在刺的吃完了晚膳,葉清酌也不在屋中多坐,站起了來。
蘇婉兮這口氣還未松下去,就聽見葉清酌的聲音傳了過來:“外面在飛雪,阿,你去給我拿一把傘來吧。”
蘇婉兮咬了咬脣,去取了傘出來,葉清酌接過,手卻像是故意一般,輕輕了蘇婉兮的手背,而後蹙了蹙眉頭:“手怎麼這麼涼?還不回屋去歇著。”
葉清酌說完,就將傘遞給了輕墨,輕墨忙不迭地撐開了傘,同葉清酌一直出了院子。
立在蘇婉兮後的菁夫人才將眼中洶涌的恨意遮掩了下去,快步走到蘇婉兮邊,笑瞇瞇地道:“外面涼,快進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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