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三人皆是一怔,菁夫人面一白,子都在抖,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嚇得:“胡說八道,究竟是誰,竟敢污衊我的名聲?”
蘇婉兮見菁夫人這般模樣,連忙上前從另一邊扶住了菁夫人,輕聲道:“夫人,如若並無此事,斷不可驚慌,夫人若是一慌,倒是讓人覺著是心中有鬼了。”
蘇婉兮這話,明面上是在勸菁夫人,卻也是在探,那男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同菁夫人有那等關係。
只是事實如何,卻也不太重要了,如今是菁夫人的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菁夫人同人暗通款曲,必會到牽連。
菁夫人冷笑了一聲:“我心中只世子爺一個人,怎會做對不起世子爺的事來,定是那齊敏白日裡被我氣了那麼一遭,纔想出這樣損的法子來對付我。”
又有人慌忙進了屋中:“主子,敏夫人似乎聽到了風聲,趕過來了。”
“是,定然是。”菁夫人更是怒不可遏。
蘇婉兮連忙吩咐著那小廝道:“去讓守衛將那抓住的黑人帶進院子來,夫人要審問。”
小廝應了聲,蘇婉兮又對著菁夫人勸著:“敏夫人想要看熱鬧,咱們卻偏生不能如了的願,夫人不妨派人去將世子爺請過來,請他做個見證,再讓人將院子中的燈籠都點起來,明正大的審問。”
菁夫人聞言,咬了咬牙道:“你說的對,出了這檔子事,左右都是要鬧大的,不如我自己來將事鬧大,省得事被有些人拿著,到時候不知傳什麼模樣。”
“懷香,去將世子爺請過來。”菁夫人吩咐著。
懷香連忙應了聲,匆忙出了院子。
小廝已經押了那男子進來,男子穿著一黑,面容俊逸,卻顯得有些狼狽不堪,臉上滿是焦急,見著菁夫人才連忙高聲喊道:“菁菁,菁菁,快,讓他們放開我啊。”
蘇婉兮察覺到菁夫人子微微一頓,連忙低聲問著:“主子莫非認識他?”
菁夫人點了點頭:“這是我表兄,此前我孃親倒是有意將我嫁給他,可惜後來知曉他紈絝,喜歡賭博之後,就絕了這個心思,我有幾年沒見到過他了。”
聽菁夫人話中之意,今日這事,倒的確只是一個局而已。
蘇婉兮這才暗自吁了口氣,只要是局,就定然會有破綻,有切口。更怕的是,葉清酌久不來後院,菁夫人熬不住寂寞,的確和人私通了。
所幸不是,好不容易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卻不想再掉下去了。
“喲,妹妹院子裡怎麼這麼熱鬧?”有個子帶著丫鬟走了進來,眼中帶著幾分好奇,在周圍漸漸亮起的燈籠的照耀下,子豔四。
是敏夫人。
“這人是誰啊?一口一個菁菁的,倒是得親得很啊?”敏夫人走了過來,眼中滿是嘆惋:“妹妹怎能如此?即便世子爺冷落了咱們,妹妹也不該揹著世子爺做這等事啊?”
菁夫人冷笑了一聲,目定定地落在敏夫人上,心中已經認定了此事是所爲。
“姐姐這是何意?這都還沒有審問呢,無憑無據的,就胡攀咬。”
那黑男子又連忙喊道:“菁菁,我是你表哥啊,菁菁,你是想要佯裝不認識我嗎?我們方纔還那般意綿綿的,爲何如今竟這般絕?”
聲音中帶著哀傷,似是十分傷心的模樣。
這戲倒是唱的不錯。蘇婉兮心中暗想著。
敏夫人睨了菁夫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倒像是在看菁夫人的笑話。
菁夫人卻不如山,唯有蘇婉兮知曉,的子一直在微微抖著。
“世子爺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衆人的目才落到了院子門口,不多時,就瞧見葉清酌的影出現在了門口,只穿了寶藍家常錦緞袍子,面上凝著幾分冷。
菁夫人子方稍稍了,吩咐著下人給葉清酌搬了椅子來,又轉對著蘇婉兮道:“夜有些涼,世子爺只穿了一件外袍,夜風一吹,怕是有些涼,去給世子爺取一件大氅來。”
蘇婉兮忙應了下來,屋中打開了裡面的箱籠,取了一件寶藍的大氅才又出了門。
菁夫人已經在同葉清酌說話:“妾出來的時候,竟聽見守衛來稟,說被抓住的那黑男子說他是我的郎。”
菁夫人面上帶著幾分苦,葉清酌卻是面無表,彷彿毫不爲所。
“下面那男子,的確是妾的表兄,只是妾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他,這郎一說,卻更是無中生有。”
蘇婉兮走到菁夫人旁,有些爲難地看了看菁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菁夫人才道:“世子爺還是將大氅披上吧,這都深冬了,夜裡冷。”
說著就要從蘇婉兮手中接過大氅,卻聽見葉清酌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讓給我披上。”
菁夫人一愣,以爲葉清酌是因爲那黑男子之事疑心上了,眼神有些傷,半晌,才忍住意噴涌而出的淚,輕聲對著蘇婉兮道:“將大氅給世子爺披上吧。”
蘇婉兮低著頭輕聲應了,走到葉清酌後,將大氅展了開來,給他披了,才又退到了一旁。
“妾覺著,定是有人想要害妾,這才收買了表兄,才鬧這一出。”菁夫人低頭道。
葉清酌並未表態,敏夫人卻笑了:“這種事怎能只聽妹妹一家之言,倒是不妨問問妹妹這位表兄,有何證據證明,他是你的郎。”
敏夫人的話音一落,那黑男子連忙高聲嚷嚷著:“有證據的,有證據的。我好賭,最近輸了不的銀子,表妹就將房中的首飾件給我拿去當了當賭資,對外說是有小將首飾給了,我這裡還有當鋪開出來的當票。”
“還有,還有,我這兒還有表妹親手給我繡的繡帕,上面還繡著詩呢,還繡著我表妹的小名。表妹繡的東西,你們應當認得的吧?”
菁夫人更是惱怒:“你胡說!”
那男子聽菁夫人反駁,就從袖中將東西掏了出來。
葉清酌看了輕墨一眼,輕墨連忙跑到院子裡,從那男子手中接過了那些東西,呈到了葉清酌面前。
葉清酌看了看,就遞給了菁夫人。
“當的大多是我的首飾件,可是我斷然沒有將那些東西給過他啊。
這繡帕,這繡帕是我剛府那會兒,繡給世子爺的,可是繡好沒多久就不見了……”菁夫人連忙爭辯道。
“東西給沒給你自個兒最清楚,繡帕如何不見的你也自己最清楚,這各執一詞的,卻是世子爺爲難了。”敏夫人笑了笑,“只是這男子好歹有證,且也的確是妹妹屋中的東西,妹妹可有證據證明妹妹與這男子是清白的?”
菁夫人面有些泛白,事這般突然,若是論證據,的確沒有。
那黑男子又高聲喊道:“我與菁菁本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訂了親的,雖然嫁給了世子爺做妾,可是世子爺冷落,顧念和我從小到大的分,自然而然地有些事就發生了。”
“口噴人!”菁夫人猛地站起來,面上滿是惱怒之:“世子爺,我已經幾年沒有見過他……”
話說到一半,淚水就落了下來。
蘇婉兮目落在菁夫人上,又看了看滿眼含笑的敏夫人,上前扶著菁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才輕聲道:“主子,奴婢有幾句話想要問問他,不知主子可允許?”
菁夫人急忙轉過頭向蘇婉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浮木,連忙點著頭允了。
蘇婉兮看著那黑男子,聲音清脆有力:“若你不是被人收買了來害菁夫人,東西和與府中主子通,這二者的罪名,自然是通更重,爲何方纔你在被守衛抓住的時候,不選個輕一點的罪名來承認,卻一個勁兒地嚷嚷是菁夫人的郎。”
那黑男子沒有想到蘇婉兮問他的竟然是這個問題,愣了一愣,才連忙道:“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蘇婉兮笑了:“方纔在這裡,我都聽見守衛一直嚷嚷著的,是捉賊。”
“罷了,此事尚且不論,我便問你,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們主子的郎,那你說說,你同我們主子尋常都在哪裡私會?”蘇婉兮又問道。
“自然是在菁菁的房中。”那男子哼了一聲。
蘇婉兮角一翹:“哦,既然是在我們主子的房裡,那你可知道,我們主子牀上的牀帳是胭脂還是寶藍?”
那男子極快地回答著:“自然是胭脂。”
“不對,是絳紫,主子最喜歡的是絳紫的牀帳,從來沒有換過。”一旁的懷香連忙搶著答道。
“我們主子上有一顆痣,你再猜猜,是在左肩還是右肩?”蘇婉兮又問。
那男子連忙道:“每次我來的時候都是晚上,且菁菁不讓點燈,我哪裡看得到這些。”
蘇婉兮冷笑了起來:“是嗎?那我們主子的牀榻之上有幾個枕頭,你總還記得吧?這個,可是不用看的,我又沒有問題枕頭上是什麼花。”
“兩個!兩個!”那男子面上已見幾分慌之,急急忙忙地道。
“不對,我們主子素來睡覺不喜枕枕頭,所以牀榻之上一個枕頭也沒有。”懷香又道。
蘇婉兮瞧見那男子已經全然慌,笑了笑,轉過頭向葉清酌:“世子爺,主子,奴婢要問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奴婢問的這些問題,這個男子沒有一個能夠回答上來,應當是人指使來陷害菁夫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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