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日時。

坐在院子裏乘涼。

三寶和小姝兒在外麵洗腳，兩個小家夥，四隻腳丫丫放在一個木盆裏，小孩子心跳，洗著洗著就打起了水仗。

小姝兒一不小心將洗腳水濺在了秦九月上幾滴，秦九月當時便踢了兩個孩子一腳，非要讓小姝兒把洗腳水喝掉。

那會兒小姝兒還不到三歲，被嚇得哇哇大哭，老二聽到小姝兒的哭聲，急的從炕上掉了下去，一點一點的往門口爬。

三寶的抱著小姝兒，“我喝，我喝，不要欺負妹妹......”

秦九月眼睜睜的看著三寶用小手捧起木盆裏的洗腳水，一點一點的喝了下去......

這時候老二爬到門口看到外麵的場景，氣得渾抖，“秦九月毒婦，你遲早要被天打雷劈，三寶不喝了，乖乖聽哥哥的話，過來哥哥保護你們，過來——”

秦九月扭過頭。

輕蔑的目落在老二的雙上，“站都站不起來的家夥，還想要保護他們，簡直就是白日做夢，你個死殘廢，你和炕上那個活死人不愧是親爹倆，一樣的無用，我要是你呀，我早就一白綾子吊死算了，省得拖累了別人。”

說完，便哈哈笑了起來。

那刺耳的笑聲穿破蒼穹，同時也徹底穿破了老二的自尊心。

秦九月的記憶戛然而止。

忽然有些局促。

所以說那些事並不是做的，可卻是這做的，在孩子們看來就是做的。

深吸一口氣。

秦九月努力做到語氣溫和，“我給你打水，你們出來吧。”

三寶點了點小腦袋，這才怯怯的從炕上爬下來。

小短手抱著掃帚，跟在秦九月後出去。

夏日的時候是他太小了一點，他現在都快要五歲了，是個小小的男子漢，要是毒婦膽敢再欺負他，他就用掃帚把毒婦打死！

秦九月在木盆裏舀了半盆水，拿了兩個小馬紮，一東一西放在木桶兩邊，“你倆好好的洗洗腳，洗幹淨，洗完我。”

之後。

為了讓三寶安心，秦九月頭也不回的進去屋裏。

三寶趕放下掃帚，先幫小妹了鞋，又給自己了鞋，兩隻黑乎乎的小髒腳泡到了水裏。

不怪他們的腳腳髒，因為他們的鞋子破掉了，上麵下麵都一樣的破破爛爛，走路的時候土會鑽到鞋裏麵，把腳丫丫弄髒。

小妹的還稍微好一些，因為小妹走的路比較，三寶的腳丫子簡直就像在煤堆裏踩過一樣的黑。

小姝兒大眼睛盯著木桶裏麵的水，“三哥哥，水黑黑啦！”

黑黑的水能把小腳丫洗白白嗎？

三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都怪我腳丫子太髒了，我明日穿鞋子的時候，用芭蕉葉子包住腳好了。”

宋秀蓮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寶寶剛好洗完腳。

宋秀蓮走過去，順手抱起小姝兒，“你們娘呢？”

三寶努了努，“在屋裏。”

話音落下。

秦九月的影從屋裏出來，看到小姝兒被抱了起來，自然而然的走到三寶麵前，彎腰......

三寶嘿了一聲。

雙手麻利的從地上撿起掃帚，一通掃，“你又想打我！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我......我可以和你拚啦！”

小音本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秦九月搶過掃帚扔掉，順手拍了拍他的腦門，“我是想要抱你去炕上。”

三寶：“......”

秦九月雙手掐住小家夥的胳肢窩，微微用力，輕而易舉的把還不到五歲的小家夥抱起來。

看著秦九月的背影，宋秀蓮眼眶又紅了。

終於等到了九月真心接納孩子們的一天了，原本還以為這一天直到死都看不到了，還好，還好。

——

翌日。

因著秦九月要帶孩子們去鎮上，所以宋秀蓮天不亮就起來做早飯。

一人一碗疙瘩湯，一小塊醃蘿卜，三寶和小姝兒在手裏，喝一口疙瘩湯，小牙齒小口的咬那麽一點點醃蘿卜，兩個小家夥的臉蛋上都是滿足。

飯後。

宋秀蓮送他們到了村口。

老郭頭的驢車已經等候在村口多時，不過秦九月他們倒是頭一個過來的。

宋秀蓮從袖裏了好久，出來了五個銅板，遞給老郭頭。

們一家人的況村裏人也都知道。

老郭頭將五個銅板放在手裏掂了掂，歎了一口氣，又撿出來一個塞給宋秀蓮，“三個小崽子一個銅板就行。”

正常來說，大人來回兩個銅板，小孩來回一個銅板。

“這怎麽能行？”宋秀蓮不是占便宜的人。

“我說行就行，趕去翻翻稻穀吧，你們家這稻穀......”老過頭言又止。

宋秀蓮離開後，還在等其他要去鎮上的村民。

老郭頭把江清野到旁邊。

低聲音問道，“你們兄妹仨咋敢跟著去鎮上的？”

秦九月想賣孩子的心思，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

江清野扁了扁，“郭家爺爺，小姝兒和三寶想要去鎮上看看。”

老郭頭低歎一聲，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你知道的我就在鎮子口等你們，要是發生什麽事，立刻跑到鎮子口去找我，記住了沒？”

江清野用力點點頭，朝著老郭頭鞠了個躬，“謝謝郭爺爺。”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剩下的村民終於來了，李春花帶著幺兒小狗兒，還有原主那個手帕，也就是慫恿原主賣孩子的陳秀秀的婆母王大娘。

上了驢車後，跛腳的老郭頭慢悠悠的駕著車往鎮子上走去。

路過大.片大.片的稻田，風吹麥浪，波.濤.洶.湧，金黃的麥穗承載著農民們沉甸甸的希，好一副收景。

三寶和小姝兒都舍不得眨眼睛。

東看看，西看看，對一切都充滿了驚奇。

王大娘盯了秦九月一會兒，忽然笑起來，“小狗兒娘，你家小狗兒比三寶大多啊？”

李春花立刻.著一副大嗓門喊道，“我家小狗兒比三寶要小一歲呢，比小丫頭片子大一歲。”

王大娘哎喲一聲，“那還是你會養娃娃，壯壯實實的，看個相比三寶大一兩歲似的，你瞅瞅三寶們兄妹倆麵黃瘦，倒是當娘的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