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淵渟有傲骨,但並不傲氣,沒有端架子,從善如流地上了樓,在竹簾外止步。
“請。”嶽淵渟吐出一個字,沒有進的打算。
謝蘊拖著坐席把屁往竹簾挪了挪,清了清嗓子:“咿咿呀呀啊啊,能聽見嗎?”
嶽淵渟眉頭幾不可察地了,連管家站在一旁都覺得……自家郎真是太不顧惜形象了。
瑾此時也已經起負手站在了隔壁的竹簾後,謝蘊這邊的靜他聽得尚算清楚。
普天之下聲音相仿之人不勝枚舉,或許會識錯,但這般的子,瑾前些時日倒是見過一個。
是?
“能聽見嗎?吱個聲兒!”在嶽淵渟發愣沒有回覆的工夫,謝蘊又了一嗓子。
管家站在竹簾外,悄眼瞄了眼嶽淵渟,主說道:“郎,聽得真著呢!”
“哦!”
謝蘊一手拿著一燒黑的木炭棒,一手拿著自己的歌單。
“那我唱了啊!”
謝蘊醞釀一下,開嗓:“我仙,快樂齊天,讓自己對得起麗寓言,天降我在天地之間……”
扯著嗓子正唱得瀟灑,儼然就是要上天仙的架勢了,可歌聲卻忽然戛然而止。
聽到歌聲的人都愣住了,就聽見謝蘊說:“不好意思啊,那個,好像唱跑調了,我再準備準備。”
“這也能曲子?還是快回家去吧!”
“就是,謝氏瘋,莫要在此丟人現眼了!”
“不堪耳啊!”
樓上都是有份地位之人,倒還好,樓下卻已經罵聲一片。
謝蘊翻了個白眼,人家曲子寫得沒問題,是沒選對時候,又唱跑調了。
再說又不是衝著這些閒雜人等來的,只知道竹簾外面那個人影,沒被唱跑。
“我換一首,繼續唱了啊!”謝蘊打招呼。
嶽淵渟不再沉默,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繼續。”
謝蘊手中的木炭棒噌噌地在歌單上劃了幾道,把其中幾首歌都劃拉掉了,最終只餘下兩兩首。
“人家小姑娘們穿越都能靠這幾首歌驚豔全場,老天爺,你可不能單坑我一個啊,給點面子,給點面子!”謝蘊一個人小聲嘀咕著。
“七……”玹正要與瑾說話,瑾擡手製止,靜靜地靠在牆邊側耳傾聽。
謝蘊深吸了一口氣。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老天爺,我拾人牙慧是不對,可也實是迫於無奈,您老莫名其妙把我扔到這地方,總得給我條活路吧?
謝蘊唱完後,便在心裡苦苦地默唸祈禱。
外面沒有靜,謝蘊有點忐忑,蘇軾的才華絕對無需置疑,但置疑自己的唱功啊!
“那個……我唱得可能是不怎麼好,但你要的是曲子本,這曲子應當是無可挑剔的吧?”
“……”
還是沒有靜。
謝蘊道:“明說了吧,我想要你的琴,這首曲子你如果不喜歡,我就再唱一首,唱到你滿意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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